徐景行捏着白玉牌子陷入沉思之中,脑子越想越乱,本来这些天一心一意的干活儿,已经快把以往那些事儿给忘掉了,可忽然出现的白玉牌子,让他再次陷入纠结之中。

按说,他父亲已经去世,他现在过得也还不错,不应该再纠结过往的事情,可是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想记忆中没有印象的母亲,想自己丢失的那些记忆。

本来他觉得那些记忆没了就没了,无关紧要,可先是蹦出一个记忆外的周振山以及周振山一家人,现在又蹦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私定了终身的女朋友。

这,万一过几天又蹦出一个来,那可如何是好?

“想什么?”女妖精程琳见他久久不语,抬起头忽闪着妩媚的大眼睛问,“打算赖账?”

他苦笑着摇摇头,“这帐,能赖掉吗?”

“赖账?想得美,从来只有我赖账,还没有别人敢赖我的帐,”程琳娇哼一声,在他身上轻轻掐了一把。

“所以啊,我赖什么帐?何况这买卖我做的不亏,这么一块破牌子换回来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啧啧,我真有点佩服小时候的我了,”他故作得意的哈哈笑道。

事实上也确实不亏,这牌子现在或许能值个几十百把万,可花几十百把万能找到程琳这样一个对象,谁敢说不值?如果真能用钱买到,不知道多少男人捧着大堆大堆的现金来抢呢。

程琳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算你会说话,不然……”

“不然怎地?”

“不然就把你揍成大猪头。”

“千万别打脸,就靠这张脸维持生活呢。”

“厚脸皮,”程琳说着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

“咳咳,琳姐,讲讲咱们认识的全过程呗?”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

“你真忘记了?”

“嗯,我好像失忆了,小时候一些记忆全没了,连我妈长什么样儿都记不清了,”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有点低沉。

程琳见状有点心疼,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才低声道:“其实咱俩就见过一面,而且是在汽车上见的,当时我跟着我爷爷从首都回岛城,跟你们一家四口正好在同一辆车上,你爸妈你妹妹还有你,刚开始还不认识,后来车走到冀省境内时出了故障,只能在路边一个村里暂停,等汽车修好。”

“那时候小,贪玩,咱们车上的几个小孩子在村里乱逛,其中一个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几条大狗,大家掉头就跑,可我穿的是凉鞋,跑几步就跌倒了,当时看到那几条大狗朝我扑来的时候,真的快被吓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就在那些狗追上我的时候,你蹦出来了,唰唰唰几脚就把那些狗给踢跑了,动作好帅好帅的,然后咱们就认识了,上车后特意跟你坐到一块,请你吃零食送你玩具什么的,你那时候只有六岁,腼腆的很,很是可爱,临下车的时候,你就把这个给了我。”

“当时我爷爷还有你爸妈都看到了,我爷爷逗你,这是不是给我的定情信物,谁知道你竟然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喜欢我,长大后要娶,再然后就没然后了,我爷爷后来发现这块玉牌的价值,还想找你们一家人的,但一直没找到,直到几个月前。”

徐景行咧咧嘴,心道:真够狗血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想这些东西,而是急切的问:“那你记得我爸妈更详细一些的信息吗?比如说他们有没有说家是哪儿的?”

“不知道啊,那时候我也不到十岁的样子,哪里知道那么多来着,光顾着陪你这个小正太玩了,后来我爷爷倒是找过,但没有任何线索,毕竟那个时候坐汽车不检查身份证,更不会登记存档,查无可查。”

确实,在十几年前,坐汽车都不用进站,车上也没个监控,半路上挥手拦下,交钱就能上车,想直接查找乘客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他父母看上去像是在躲避什么人,更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线索。

想明白这点,他有些失望,轻轻叹息一声,“好吧。”

“你爸爸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他从不跟我们兄妹说这些事儿,小时候只当根本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这……或许有什么苦衷吧,”程琳轻声安慰到。

徐景行耸耸肩,随后又试图从程琳那儿了解一些自己父母当年的信息,可当时的程琳也才九岁而已,能知道多少东西?

程琳见他有点失落,忍不住道:“要不,回岛城后问问我爷爷?”

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你爷爷估计也没有多少准确的信息,要是有的话,这牌子估计就被他老人家给送回去了。”

程琳嘻嘻一笑,“还真是这样,我爷爷知道这块牌子的价值以后,真的吓坏了,动员全家人和亲戚朋友们寻找你们一家四口,就是为了把这牌子还给你家人,我记得当时可折腾了好一段时间呢。”

“幸亏没找到我们,不然的话,好不容易勾达到的女朋友就不翼而飞了,”他嘿嘿一笑,使劲儿搂了搂怀里的女妖精,心里也觉得这世事果然奇妙,十几年前同坐一辆车的两个人竟然能在十几年后再次相遇,当初过家家一般的玩笑之举竟然成了真。

想到这里,他真有一种恍若在梦中一般的错觉,放佛怀里这个女妖精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后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因此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女妖精搂的更紧,生怕她会突然跑掉。

程琳感受到他的动作,也抿嘴笑了,将头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静静的享受这种甜蜜而温馨的气氛。

只是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有工人朝这边走过来,他恋恋不舍的松开程琳的腰肢,看了看手里的白玉牌子,又戴回到程琳的脖子上。

程琳嘻嘻一笑,挺着胸促狭道:“把它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