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迟疑了好几秒钟，温和突然鬼使神差地叫了面前的黑纱女子一声，也许是渴望多年的思念，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温暖，他不再顾虑面前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要命的敌人，只是单纯的变成了一个看到自己母亲的孩子。

哪怕明知是假的，他也想欺骗自己这一秒。

“哎。”黑纱女子甜甜的笑了一下，“虽然这是专属于你们人类的称呼，但我真的很喜欢呢。”

“我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我妈的脸。”温和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自己酸涩的眼角，“很意外。”

“我能够感知你的内心，体会得到那份真挚的情感，说实话，我很羡慕。”黑纱女子上前几步，轻轻地站到了温和的面前，“你的灵魂里面……有着一种很让我欣赏的东西，坦白来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这么贸贸然的用真身来见你，我在这里观望了无数个岁月，这样的行为，还是第一次出现。”

话说到这里，温和也不好再像先前那样喊打喊杀的，不动声色的挽着自己手中的回音刀，他低声说道：“美丽的女士……”

“我也曾经是一位母亲，就我个人的意愿来说，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妈。”黑纱女子的话让温和不由地一愣，“当然我不会强求你，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

有些迟疑，还有些犹豫，温和的心里面现在一团乱麻，他没有回答面前的黑纱女子，对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那感觉就真的像是一个等着自己孩子做艰难决定的母亲，拥有无与伦比的耐心和慈爱。

等了好大一会儿，温和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他面前的黑纱女子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开口说道：“果然还是有些难为你了，我说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

“妈。”

轻轻地呼唤从温和的嘴里面飘了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思念。

“哎。”黑衣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到底是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温和再一次开口问道，他没敢抬起自己的视线，只是低低的问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名字，叫做妮克丝，虽然很抱歉，但名字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着一种非凡的意义……我没有办法和你真正的母亲叫同一个名字。”妮克丝所变幻的容貌是温和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温和记忆中最深的样子，“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名叫幻夜神殿……而这里，是我的家乡。”

“幻夜神殿？”温和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又赶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好……好吧，为什么这个幻夜神殿会在守夜堡的下面？这地方怎么会在这么深的地底之下长眠这么多年的岁月？你不是人类……又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靠这个幻夜神殿里面供奉着的神明的力量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呢。”妮克丝又笑了一下，“在这里沉寂了无数个岁月，一次回答这么多问题，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没……没关系，我只是这么随口一问，最重要的还是先前那个问题，你有看到像我一样的人类，迷失在前面的那片区域里吗？”这一次，温和选择抬起头勇敢地看着面前的妮克丝，和记忆中的母亲完全一样的长相，除了白色的瞳孔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必须要去帮助他们。”

“你很在意我的外表，对不对？”

妮克丝没头没脑的一句反问让温和一脸茫然：“我，我没……”

“我的天赋能力，就是强大的读心术，哪怕不去刻意发动，我也依旧会知道别人的心里在想着什么，而你就很在意我的外表。”妮克丝冲着温和眨了眨眼睛，“我说的对吗？”

“你……你能随意变换自己的容貌，说不定下一秒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长出了一口气，温和并没有否认妮克丝的话，“所以我总感觉喊你妈妈……怪怪的。”

“也许你不知道，我虽然可以化作人形，但一旦我这么做了，就和你们一样，只会有唯一的一种样子，这是法则的力量，就算是我也必须遵守。”妮克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啊……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这无数的岁月以来，我都从来没有化作过人形的冲动，却在看到你的时候，做出了这个草率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都永远是这个样子了？”温和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有些怀疑的出声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妮克丝笑了一下，“你知道了我的真名，如果我骗了你，你是能感受得到的。”

“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明白你到底是谁。”温和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虽然又回到了先前那些问题上去，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好吧，让我一个一个回答你先前的问题。”妮克丝的表情渐渐的严肃了下来，“我叫做妮克丝，脚下的这个地方叫做幻夜神殿，我不知道在现实位面里，幻夜空间的入口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守夜堡在哪里……至于你刚才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能在这里待这么久并不是因为这里供奉着的神明的力量，而是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你……你说你是这里的主人？！”听到妮克丝的话，温和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可你不是说这里是幻夜神殿吗？你是主人……卧槽，你是幻夜神？”

“我才没有那么难听的称呼呢。”温和脸上的震惊似乎让妮克丝非常开心，“果然还是跟你们人类交流更有趣，我不是什么幻夜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人类，似乎更喜欢称呼我为司夜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