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却温柔的拍拍他的手心,指腹沿着他手掌茧边的纹路,浅浅的扫过,悄悄的勾了一个圈,神色却宽厚的像哄自家门口的二哈:傻孩子,还害羞了,乖,趁着人聪明,好好工作,累死了也没什么的。

顾君之握住手心:是吗!却对‘黏腻腻’的感觉反应平平,她在勾他。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整理着领结,仔细感觉手心的温度,除了身体保持着本能的颤栗,并没有让神魂颠倒的冲动。

所以,郁秘书,手段太低劣了,而且你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出门在外,不想玩些野的?郁初北笑容依旧。

是啊,自古白痴配贱人。

贱不贱的你试过?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移开目光。

郁初北也笑笑,离开,恶心他一会就行了。

众人一时间更加拿不准两人的意思,女方温柔小意,男方也不能说不体贴。

但后来突然就有一种小少爷家的老妈子的感觉,不是说两人年龄相差,毕竟现在的保养手段,足以让男女都看不出实际年龄,而是感觉。

顾董身边的女人看顾董的眼神……怎么说呢?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理解、包容,自家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宽和之感?这是女人看爱人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那句最不可思议的话,小小年纪的顾先生竟然结婚了?!顾董有什么想不开的?他是没玩够!还是被女人骗了?能清纯到刚二十出头就结婚?

而且女方看起来并不是身份了得的人,否则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人拿出来说!

众人心里立即有了更深层的考量最新的计较,至少刚刚来时想做的事,要跟自家夫人先通一下气?

郁初北挑了一个能看到顾君之的位置,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他身上,毫不违心的说,单是他站在那里,就不容易让人移开视线,笔直如竹的身影,文雅如玉的气质,和指腹间熟悉的触感,都让人心动。

尤其此时万物不关心的冷漠感,很能激起人的征服欲,这样的男孩子如果肯对你笑笑,肯为你疯狂一次,又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顾君之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

修长的手指穿过玻璃杯,仿佛瞬间厄住了所有人的思绪,那些好的不好的都要化作质物,被他捧在手心,随意打磨、亵玩。

郁初北坐的如此远,都能感觉到红白交错下,女孩子骤然炙热的视线,仿佛能灼烧一切寒冷。

郁初北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没有看她。

顾君之却没有任何反应,任郁初北‘虚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依旧随性、安逸。

引的周围聚集在这边的视线越来越多。没了女伴的他,像去除了乌云的月色,更加耀眼夺目。

“您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刚刚第一眼就吸引了郁初北视线的女孩子,神色不好意思的看向郁初北,带着一些打扰到对方的歉意。

因为全场似乎只有她们两个落单,她就厚着脸皮选择了她。

郁初北也不知道啊?可下一刻,郁初北立即笑着叫住一位服务员:“这个小姑娘要去洗手间,麻烦你帮她引一下路。”

服务员立即懂了:“您好,请跟我来。”

女孩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郁初北神色温柔:“不客气。”现在抹不开的颜面,在社会上待了几年后,用的随意又没劲。

——是顾董的秘书吗?

——亲戚吧?还有气质?

——好像怀孕了?难道是顾董的姐姐?

——但没听说顾董有姐姐。

郁初北仿佛没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将心思收回来,鼻尖的香气浅淡、温和,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雅致、精美,座椅上的花纹和茶几上的雕刻都是她喜欢的。

不远处的屏风也没有敷衍客人的意思,是真正的绣品,山河大屏和高背座椅用的恰到好处,隔绝出一个个私密却小型的空间。淡淡的熏香也是手磨研制,像是一座真正的古代宴客之处,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装修。

看了不少策划书的郁初北便知道造价不菲,是让人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郁初北温开眼前的水,茶壶小巧讲究,茶杯更是不凡,好傲人的财力,茶叶想必也不是凡品。

郁初北下意识的打开拇指高的茶盒,陈年茶香便飘了出来。

郁初北虽然不会品茶,但也能感觉出东西散发出的舒适感和与周围事物高度统一的味觉。

好用心的布置。

郁初北拿了一颗葡萄,等着水开的功夫,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不远处的顾君之身上。

顾君之晃着手里的酒杯,正在和木董说话,周围已经没了其他人,两个人站在一起,郁初北突然觉得顾君之的气势丝毫不逊于那位拿起来强势,人也的确强势的老者,甚至——比之更强。

郁初北有丝诧异,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顾君之再优秀也是晚辈?但静下心来更是如此,抛去容貌,顾君之在其中也更能吸引人的目光,一举一动仿佛都掌控着话语的主动权。

木老的确遇到了难事。

顾君之强硬的态度也没有收敛,手里的红酒经过简短的醒酿,颜色更加醇厚:“顾董在顾虑什么?天顾在外延上没有找人合作的迹象,木董如果觉得不合适,天世并不强求。”

眼角皱纹略深的木董,神色更加为难,他很看好与天世集团这次合作机会,要不然也不会刚才拦住他。

但也不会盲目下决定,更不想把话语权交给对方,毕竟对方传的再如何老辣,也还是一个孩子:“顾董这话未免不妥,技术虽然天世拿在了手里,但并不是唯一,天顾如果突然杀个回马枪,我们的利益就会受损,顾董开出的价格,我们承担的风险过重。”天顾行事向来诡异,焉是顾君之一句‘不会’就真的‘不会’的,他们可从来不知道‘不可为’是什么。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

郁初北觉得那一眼像锁定目标后俯冲而下的鹰,心也想跟着他的力道挥斥方遒!

木老顿时觉得压力倍增,难以相信对方严格来说刚刚脱离弱冠之年。

顾君之收回目光。

郁初北、木董顿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顾君之语气如旧,但并不盲目自大,也愿意为了一位优秀的盟友,给出自己的诚意:“木董多虑,我说天顾不会就是不会。”

呵呵,木董不知道这年轻人哪里来的自信,还是纯碎在于他玩心理战术?

天顾集团岂是别人说了算的,那个突然降临的东西,给了所有同行业无形的压力感,张扬作风,仿佛进入主战场的疯子:“顾董,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顾君之看中他们木家,他们木家同样也很重视这个项目,这件事他们木家的确不想放手,更不想给别家竞争的机会:“我把既定的利益压在天顾会不会放权上,本身就不可靠——”

顾君之将一张名片递到木董手里。

木董了愣了一下。

郁初北距离太远看不清,也不在意,因为顾君之的名片她有一抽屉。

木董看完手里的名片,目瞪口呆的看向顾君之!比吞了一个鸡蛋神色还不可思议。

顾君之语气平淡:“我说它不会争夺天世这个市场就不会,天顾不差外延一个项目,天世却需要一次发展新动力的机会,而且凭借本身老牌企业的形象,能更快建立口碑,木家也同样处于老家族的行列,更有利于外延的推广,所以我为你解决了如此大的后顾之忧,为什么不能拿现成的利益分成?”

木老头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惊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