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崔荷香的眼神,尤其是这复杂的笑容,林非可以感受到女人现在这一番别样的心境。经过了解,他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几年间,崔振江、金慧萍和崔雪饶母女过得并不容易,而崔荷香在国外的生活更是充满了无奈和辛酸。
……
为了顾全整个崔家的声誉,以及国辉实业的长远发展,崔振江始终以一颗淳朴善良,豁达大度的心去对待这些不争气的侄子们。
同时,也再三要求他的三个儿女,还有金慧萍和雪饶母女等人,让他们这些人在面对家族中其他人时,要懂得谦让,要学会隐忍,更要识得大体,顾得大局。
崔荷香和她的两个哥哥一样,都非常孝顺,更是特别的通情达理,按照崔振江的嘱托去做,也确确实实地做到了。
然而,以崔佳辉这个家伙却是劣根难除、顽固不化,除了三番五次、明着暗着做了很多损阴丧德的苟且之事。
而且,他还指使亲弟弟崔文辉,教唆堂弟崔耀辉,拉拢崔振江的长孙崔建刚,把这些人变成了他的帮凶,在崔家和国辉实业里为非作歹……
即便如此,崔振江也一直包容着崔佳辉,哪怕是早已猜到两个儿子十有八*九是死在了崔佳辉的手里,他依旧是迟迟舍不得对这个侄子下手。至于警方能否找到杀害两个儿子的幕后真凶,他更是始终就没有报什么希望。
同时,崔振江还曾经自欺欺人地想过,最好在他有生之年,甚至是永远,警方都不要把这起案子给破了。他不希望在失去两个儿子后,崔家再出现其他的变故。
在崔振江看来,因为侄子过早地失去了父亲,所以更需要他这个做大伯的来照顾和关爱,在情感上和两个儿子不分伯仲,他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
崔振江最为盼望的,就是以崔佳辉为首的这些侄子孙子们,他们都可以早日迷途知返,走上正路。使得崔家人丁更加兴旺,国辉实业更加辉煌……
因此上,崔振江多次旁敲侧击地对崔佳辉等人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他说既然两个儿子已经不在了,就不愿意见到崔家任何一个人再出现什么闪失。
他希望崔家所有的人都能够好自为之,不论是哪个人,不论他曾经犯下过什么样的过错,只要今后能够脚踏实地地走完后面的路,他都会既往不咎。
为了阐明自己在掌舵国辉实业的过程中,不存在任何私心的立场,崔振江更是提出,在他百年之后,崔家的任何一个持有股份的崔姓成员,都拥有继承他手中资产的权力。
在半年前,当崔振江险些被人暗害死在京都医院后,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又加了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属于正常死亡,这些人才可以继承资产。否则的话,他的全部资产将无偿捐献给东方的某个慈善机构。
同时,为了打消崔佳辉继续作恶的念头,崔振江又给出一条警告,说他已经委托这个慈善机构和一家律师事务所达成了协议,以后不管崔家哪一个人,只要再出现非正常死亡的现象,那么那家律师事务所就会联系有关部门介入。在确认无误后,将启动相应的程序,把那个意外身亡的人所持有的全部资产也都划拨到慈善机构……
尽管崔振江做了这样的安排,可是也温不暖崔佳辉这颗冰冷至极的贪婪之心,这个家伙在利益的驱动下,仍然是死心不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次,崔佳辉之所以选择让崔振江死在医院,他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等到把崔家所有的竞争者,包括他的亲弟弟都送入到监狱,并且想方设法侵吞掉这些人的资产之后,然后再利用他在蓝海市的关系,把崔振江的死定义为正常的疾病死亡。至于崔耀辉手中的那点资产,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怜崔振江这一片苦心,偏偏却遇到了崔佳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再说崔荷香,几年前崔佳辉指使他的内弟马志波,让他对崔荷香展开追求,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以达到控制女人手里资产的目的。
后来,崔佳辉看到崔振江执意反对这门婚事,又因为崔荷香表面和马志波相好,实际上却始终没有答应和马志波发生关系。他就怀疑崔荷香是在做戏应付,唯恐到头来根本不会嫁给马志波,致使他的那个希望落空。
另外,崔佳辉在和马志波交流的过程中,通过察言观色,渐渐发现马志波好像是深深地爱上了崔荷香,他便担心这个小舅子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把自己出卖,因此决定了改变之前的计划。
崔佳辉利用崔荷香和马志波去国外分公司视察工作的机会,暗中指使人在崔荷香的专用座驾上做了手脚,打算把崔荷香和马志波都置于死地。
可谁知,天不遂愿。崔荷香到了国外的第一天,就因为患上感冒而导致鼻炎发作,由于服药便一直没有去开那辆车。
而巧合的是,马志波为了向崔荷香表露自己的一片痴心,当然更是想要尽快地俘获女人的芳心,他就悄悄跑出去准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亲自带着人把这些话布置在崔荷香的房间里。
崔荷香从分部回到住所以后,看到了房间里的这些玫瑰,女人在感动之余,也特别生气,痛斥马志波不务正业,并且还告诉他,爸爸始终没有点头答应他们之间的婚事,主要因为这一点……
马志波听后,不但伤心,也十分恼火,一怒之下抓起崔荷香的车钥匙就跑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崔荷香赶到现场的时候,马志波已经奄奄一息,在弥留之际,对女人说:一开始是被崔佳辉利用,后来真的爱上了她……
而崔荷香也哭着对死不瞑目的马志波讲,其实她早就知道,经过所谓的假戏真做,渐渐发现他也有一些小优点,包括爸爸在内,都在尝试着去接受他,改变他。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
林非咽了咽喉咙,对崔荷香说道,“我岳父在世时经常说,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法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
像崔佳辉这样心术不正,更是目无王法之流,不管他们背后的靠山有多大,不管他那些自认为高明的愚蠢招数有多阴险,也只能是嚣张一时,不可能横行一世。到时候,摆在他们,包括他们背后的靠山面前的,最终只会是一条路,一条不归的绝路,那就是灭亡。”
“嗯……”崔荷香轻轻点头,抬起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女人似乎想起什么,猛然从沙发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