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桓这番话已经超出了萧鸾的容忍范围,纵然今日这一场闹剧是他刻意逼出来的,可是当下他也不能再让袁桓继续说下去了。
“袁桓图谋不轨,口出妄言,还不快将人拿下?”
萧鸾一声喝斥,立刻有禁军将袁桓重重围住。
袁桓却挥着剑不让任何人靠近,他毕竟是朝廷命官,禁军们一时拿捏不准,生怕伤了他回头自己倒霉。
转眼,袁桓便刺伤了五六个禁军。
萧鸾嘴角的冷笑更甚,袁桓闹得越是离谱,就越容易给他定罪。
其他士族的家主和族人们都默默地在队伍后方看着,无一人能出面。
他们并非是惧怕萧鸾,也并非是不同情袁桓,只是在这特殊时期,袁桓这种做法太不明智,他是被萧鸾逼得狠了才会如此疯狂行径,但是他们不能,也许萧鸾就是在等着他们开口。
袁桓被一名禁军削掉了头顶的发冠,玉冠落地,摔得粉碎,满头华发便更加凌乱地披散下来。
“萧鸾,董昭仪不守妇道被陛下处死,也许你也根本就不是陛下的皇子,所以你才要弑君篡位!”
这句话瞬间刺中了萧鸾的痛处。
萧鸾捧着灵位的手陡然一紧,面上却毫无波澜,问道:“恭定侯,此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崔钰的手悄然握紧。
他已经向萧鸾表明会全力支持他,但是萧鸾并不信任他,眼下便是想试探他。
不,不仅是试探,萧鸾是要他变成其他士族的眼中钉,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彻底为他所用。
崔钰上前几步,深邃的眸子望向胡乱挥剑满口叫嚣的袁桓。
“你以为今日杀我一人,便可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便是被你得逞夺了这大晋的江山社稷,你也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窃国贼!名不正言不顺的窃国贼!窃国贼!”
萧鸾冷冷的声音传来:“若是恭定侯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那本王只好将人关押起来,着人细细审问了。”
从前萧鸾还知道伪装,但自从他得势后便渐渐显露了背后势力,人人都知他养了几个手段残忍的酷吏。
细细审问……
可想而知袁桓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崔钰合眼瞬间,咬牙疾步上前,从禁军手中夺了一把剑,在袁桓毫无招架余地的刹那,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袁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口中鲜血涌出。
这一刻他仿佛清醒了过来,眼中盛着痛苦,又夹杂着如释重负的释然,还有……
唯有崔钰一人看懂了的——哀求!
崔钰知道他在向自己哀求什么,也知道,他之所以哀求自己,是因为他直到此刻都相信自己的为人。
崔钰狠心将剑拔出,鲜血从袁桓伤口处溅出,袁桓瞬间倒地,抽搐了两下之后终于气绝。
崔钰扔掉染血的长剑,转身向萧鸾下跪。
“殿下,罪不及家人,袁桓今日犯下这滔天大罪,但想来与其家人无关,还请殿下……”
萧鸾打算了他的话:“袁桓今日之举必是事出有因,至于这原因究竟是什么,尚需查证,袁氏一族其他人是否有罪,现在下定论也为时尚早,除非有人愿意为袁氏一族作保。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朝身后的士族们看了一眼。
“时辰不早了,该尽快出城了。”
(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