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轩,风墨庭内。
凤家所有的分支族人悉数在场。
凤瑾当着他们的面,重新郑重地将凤徽令交到了凤举手中。
按照凤家的规矩,凤徽令本该由家主保管,凤举还只是少主,虽拥有了在凤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还无权使用凤徽令调动凤家在各处的族人与一切资源。
凤瑾之所以现在交给她,便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本人亲自认可了凤举的能力,将来必会将家主之位交给凤举。
同时,凤瑾也发现,那些原本针对凤举、对她十分有意见的族人,面对如此不合规矩的决定,竟然也选择默默接受,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反对。
甚至,其中一些人看向凤举时,已经不仅仅是尊敬,还有强烈的畏惧,简直如同在看洪水猛兽,恨不得退避三舍。
“阿举留下,其他人都各自退了吧!”凤瑾发话。
“是!”其他人齐齐应声。
凤瑾默然看着其中某些人踩着小碎步,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经过凤举身边时更是缩着脑袋,步履疾如风。
他蹙了蹙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族人都离开了,素节和沛风也拱手退下。
风墨庭内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父亲!”
凤瑾注视着这个女儿良久,仿佛只是一眨眼,当年被他和妻子抱在怀里的女儿,如今已然长大了,还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得如此强大秀出。
人皆有亲亲之心,族人固然亲厚,但终究不及自己的亲生骨肉亲近,他眼下没有儿子,却能看到唯一的女儿在众多族人中脱颖而出,继承他的位子,他其实多少是欣慰自豪的。
凤瑾露出一抹微笑:“为父应当祝贺你,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得头筹。”
“多谢父亲!若无父亲引导,母亲训诫,女儿绝无今日。”
“你手中的凤徽令,便是为父赠予你的贺礼。当初为父察觉到你的变化,后来也渐渐猜测到了你的用意,故而时不时会敲打你,但说到底我并未给你多少帮助,你可埋怨为父?”
“不!阿举从未埋怨过父亲!在其位,谋其政,父亲是凤家的家主,身上维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所有族人的生死。
“但女儿所谋所为,皆是在冒险,父亲若是帮我帮得太明显,一旦我的作为稍有差池,便会牵连父亲。
“父亲疼爱女儿,我相信您可以为了女儿不顾性命,但您还要对其他族人负责,对凤家的先祖们负责。
“是人皆有私情,父亲是人,有爱女之心,但您要为了家族忍耐自己。说到底,是女儿令父亲担忧,是女儿应该请求父亲的宽恕。”
凤瑾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幼时一般慈爱。
“你做得很好,甚至比我年轻时还要好。从今往后,你便是凤家的少主了,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凤家的少主并不只是一份权力尊荣,更多的是责任,亦是重负。
“还有一点你要切记,你不再只是主家嫡女,而是少主,这意味着你本人已经与凤家完全连在一起,若是再发生什么变故,呵,这一次,即使你将自己从族谱上除名,也无法再让凤家不受牵连。
“为父话中之意,你可明白?”
(标题的“亲亲”可不是亲小嘴儿的那个亲亲,而是亲近、疼爱自己的亲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