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乃朝中柱石,家丑不宜外扬,我看那大夫人虽然随和慈善,却也是聪慧之人,你或可向她稍加点拨,她身为一家主母,自有决断。”
“嗯!”凤举点了点头。
衡澜之的话点醒了她,她自己痛恨这种行为,恨不得当众将对方的假面撕下来,但这毕竟是他人家事,她不便以激烈的手段插手。
午宴后,叱罗氏精神不济,由穆觉舒扶着回屋。
凤举借机开口,主动要求与穆觉舒一起。
“真是不好意思,你是贵客,难得来府上,我本该好生招待的,但我这身体……”
叱罗氏靠在床榻上,连连抱歉。
凤举道:“夫人不必客气,止音算不得什么贵客,穆老在止音心中与家中长辈无异,止音是将府上当做自己的家的,夫人若太客气,才叫止音觉得是自己厚脸皮了。”
穆觉舒道:“母亲,止音这话没错。父亲不也说,他一直将止音视作自己的女儿一般?”
凤举不动声色环顾屋中,见屋中此刻只有一个婢女在。
“额,我忽觉口渴,可否讨一杯热茶?”
“哦,是我怠慢了。”穆觉舒忙命那名婢女去沏茶来。
凤举侧耳倾听,待婢女的脚步声远去,她才开口。
“不知夫人是哪里不适?”
“近年的老毛病了,脾胃不好,久而久之身体也就差了。”
“脾胃?”凤举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穆觉舒:“那日我见穆兄也是脾胃不适,两位的气色看上去也有些相似,难道这么多年就不曾找大夫看过吗?”
穆觉舒道:“看过,还是特地从宫中请的太医,普太医说这是天生带来的,只能慢慢调养,无法根除。”
“天生带来的?可是夫人方才不是说是近年来才有的病症吗?”
叱罗氏道:“普太医说这病虽是先天,但最初是看不出什么的,只会在后期因为某些原因被诱发出来。我年纪大了,倒是没什么,只是连累了舒儿,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给他什么,反倒是让他跟着我受这种苦。”
“母亲,您怎么又说这种话?左右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凤举看着这对母子,不禁心生感慨。
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以为这世上的人都与自己一样心思简单,从不会主动去怀疑什么。
“这几年,都是那位普太医给两位看诊的吗?既然他没有办法根治此病,难道就不曾请过别人?”
“普太医是宫中的太医,他都说没办法,那想来是真的没什么法子。”穆觉舒说道:“其实也不是没请过,但先后请来的大夫要么是查无所获,要么就是与普太医一样的说辞。”
普太医……
呵,倒是让凤举想起了曾经的贾太医。
凤举意有所指地说道:“那些大夫真的可信吗?”
穆觉舒想也不想便道:“大夫应当不会无缘无故扯谎吧?再说若只是一两个倒未必可信,但是个个如此,那想必是真的……”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迟疑地看向凤举,总觉得对方方才说的这一番话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