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
在裴夫人的求情下,永乐长公主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她说的是押,四个婢女上去便要拉拽凤举。
“休碰我。”
凤举身上的威慑力比起永乐长公主只多不少,四个婢女莫名便缩回了手。
在走过永乐长公主身边之后,凤举忽然停住了脚步,裴夫人脸色微变,生怕她在长公主面前也不肯吃亏。
“长公主,自己的不幸固然值得同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十几年前你未能管束好身边之人,害了自己,也害得挚友背负了十几年的痛苦。没想到十几年后,你仍然执迷不悟!说到底,你不过是将自己的痛苦发泄到了最亲近的人身上,而那个真正背叛你之人,那些真正伤害你之人,仍旧高枕无忧,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你憎恨最关心你的挚友。”
永乐长公主双眼通红,瞪着凤举怒道:“无辜?谢蕴她配得上这两个字吗?”
“我母亲问心无愧,她当然配得上!倒是长公主您,您曾经若真当家母是知心挚友,那便该清楚她的为人!”
裴夫人虽然心中觉得凤举说得很对,很想为她叫好,可再这么任由她说下去,恐怕今日的局面便要不可收拾了。
她急忙拉着凤举往外走。
凤举笑了笑,轻声道:“夫人放心,阿举言尽于此,有心之人,只言片语便可通晓,无心之人,说再多也只是枉费唇舌!就像母亲当年解释了数次之后,便心寒缄默了。”
裴夫人沉默了,她心知肚明,凤举这句话其实是对永乐说的。
裴夫人带着凤举离开后,永乐长公主望着自己身处的靖秋园,两行泪水潸然落下。
长公主府的四个婢女很快搬来了书案坐席。
裴夫人叹息着,悄声道:“阿举,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今日已经在让着她了。永乐她心中太苦,你莫要怪她。”
以凤举对付武安公主那架势,若非她今日刻意让步,恐怕永乐那一巴掌她得还回去。
凤举笑了笑,牵动嘴角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了,母亲虽然嘴上说寒心,可我看得出她心中仍是珍视着这份情谊,阿举又岂会让母亲为难?”
方才若非永乐长公主一直中伤母亲,她原本是打算沉默的。
“哎!当年我们三人感情何其深厚,永乐她虽是皇家公主,可与武安公主完全不同,她其实心地不坏,大多时候为人热情开朗,为人仗义。”
裴夫人拍了拍凤举的手,小声道:“放心吧,我再去劝劝她,她一会儿铁定消气心软,不会真让你抄一百遍的。”
一百遍忏心经,那不得抄到明日啊!
凤举拉住了裴夫人,问道:“夫人,阿举想问一句,这靖秋园可是向将军在世时常来之地?”
她方才留意到园中的树干、石头还有地面上都有划痕,与慕容灼生活久了,那种划痕她很熟悉,那是练武留下的痕迹。
裴夫人沉重地点了点头:“向云斐在世时常来公主府,二人一个抚琴,一个练武,这靖秋园的名字还是向云斐取的,人没了之后,此处便也成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