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辞说道:“大小姐,若不然,在院中置个铁笼,将云团锁进去,富贵之家养个珍禽异兽也是稀松平常,谁也不能多嘴。”
“不!”
凤举抚摸着云团,云团便卧在她脚边打滚。
“我绝不会将云团困入笼中,容我再想想吧!”
有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即便雪豹当真是她的云团托生,可它如今毕竟是一只雪豹,若是将它一直禁锢在尺寸之地,磨去它的兽性,未必是好事。
“未晞,磨墨,准备一份拜帖。”
……
衡府。
“劳烦!”
柳衿将拜帖交于衡府门奴便转身离开。
此时,衡永之从外归府,见柳衿气度不凡,不禁侧目。
“那是何人?”
“哦,回少主,那是凤家大小姐派来送拜帖的。”
一听是凤举,衡永之莫名心头一动,伸手便要去接过帖子。
“交给我吧!”
门奴迟疑道:“这……少主,这拜帖不是给您的。”
“不是给我?难道她是要来拜访父亲?”
“也不是给家主的,而是十一郎君。”
“澜之?凤家阿举怎会与他相识?”衡永之浓眉微敛,抽过拜帖,果然看到其上所书的名字是“衡郎澜之”。
“哼!”
衡永之一把将拜帖扔回门奴手中,忿忿咬牙:“那个水性杨花的凤氏阿举,几时又与衡十一有了牵扯?当真是不知羞耻!”
日暮,衡澜之仍未归府。
华陵城中最负盛名的歌舞坊“一度春风”门外,随着红灯高悬,朱轮华毂相依成排,锦衣华裳的风~流客们三五成群相约而入。
“澜之,你可有足足一个多月未归府了。”
一伙衣袂翩然的士子结伴从酒楼出来,直接便又到了一度春风。
卢茂弘一手拦在衡澜之肩头,笑着调侃。
衡澜之斜眼含笑,说道:“左右我并不赖在你府上霸占你的睡榻。”
“哼哼!”卢茂弘别有深意地坏笑:“你当真不怕被人扫地出门?”
“如你这般成日惹是生非,卢家尚未将你轰出来,我又有何惧?大不了以天为被地为庐,倒更自在!”
“哈哈哈哈!好一个以天为被地为庐,你我若真被扫地出门,正好结伴!走!不理这些恼人的俗事,听曲赏乐,约会佳人去!”
前方,一群同伴回头喊道:“茂弘、澜之,你二人这般私相耳语,叫馆内翘首以盼的美人们情何以堪哪?”
卢茂弘哼道:“怎的?我与澜之情真意切,你们眼红?”
言辞无拘,霎时,一片哄笑声起。
就在卢茂弘与衡澜之并肩踏入一度春风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郎君!”
相貌伶俐的小厮跳下马车,赶到衡澜之跟前。
“郎君,府上有人送来拜帖,郎君可要回去?”
衡澜之尚未开口,卢茂弘便笑着摆手:“你家郎君日日收到的拜帖足有山高,他若是一一回复,那可是比皇帝陛下还要日理万机了。你这小厮真不解风情,回去吧回去吧,别碍着我们欣赏玉奴姑娘的一手好琵琶。”
衡澜之也摆了摆手,转身与卢茂弘同行。
小厮只好转身上车,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凤家大小姐的拜帖郎君兴许会看上一眼。”
“澜之?”
卢茂弘见衡澜之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衡澜之回头,轻声问道:“童儿,你方才说是何人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