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曾经的经历让她太过厌恶口蜜腹剑的虚伪,对于军人特有的豪爽,凤举反而颇有好感。
“原来是刘副将。”凤举毫不避讳地当着刘承的面握住了慕容灼的手,和颜悦色道:“既然是楚大将军与家父约定好的,阿举自然会遵守。有刘副将护送,灼郎的安全我倒是不担心的,只是怕灼郎回到质子府又要遭受诸多委屈。”
刘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道:这凤家的女郎还真把慕容灼当男宠养着了,这跟把虎狼当猫狗养有何区别?
“贵女放心,楚大将军已特地吩咐过,先前是手下小卒无礼,既然如今慕容灼已归凤家,此一时彼一时,待遇自会有别于前。”
“灼郎?”凤举看向了慕容灼,询问他的意愿。
慕容灼清寒锐利的眸子紧锁着她,似在思忖。
凤举坦荡淡然,不闪不避,上前一步抬手撩过他耳上的凤血坠,笑道:“灼郎无需惴惴,我心匪石,只要灼郎不舍我而去,你永远都会是凤氏阿举最钟爱的男宠。”
未晞玉辞对此已见怪不怪,可怜了刘承尴尬地不知该看哪里。
慕容灼闷哼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他既然已经允诺,就绝不会背弃私逃,可这个狡诈虚伪的凤氏阿举,她为何总是再三叮嘱?难道对她而言,世上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吗?
慕容灼脚步忽地停住,回头疑惑地看了凤举一眼。
她似乎……真的不愿相信他人!
为何?
刘承见慕容灼离开,生怕他逃了,急忙便要追上去。
凤举道:“他虽桀骜,却并非愚蠢,若是真想逃,他还会在我身边留到现在吗?未晞,把纱笠给刘将军带上。”
刘承疑惑地接过皂色的纱笠,只见凤举的笑容有些古怪。
“回去质子府的路上,刘将军该担心的可不是灼郎会逃跑。”
刘承离开后,凤举又命未晞带人去质子府一趟,质子府那等环境,若是不好好休整一番,实在是不宜居住。
何况,住的还是她未来的靠山。
刚上了马车,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玉辞隔着帘子问道:“是何人?”
“大小姐,夫人得知慕容郎君离开,命秦阅随行护卫您的安全。”
秦阅,似乎是那日接应换车的那个剑师。
“知道了。”
凤举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感到困惑。
这两日都不见左凌,父亲似乎给他指派了很重要的任务。
究竟是什么呢?
马车行到隆泽西街时,便拐入了一条无人的僻巷,凤举再次换上了一身粗制的荆钗布裙。
“玉辞,那个厨娘袁氏最近如何?”
玉辞回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另指了可信之人悄悄盯着她,您吩咐的那件事她每日都做得很好。”
凤举将土灰薄薄擦在了手上,原本细嫩白净的双手立刻变得暗淡。
“琴弦若扯得太紧,是容易绷断的,上回饿狼之事她吓得不轻,适当给她点甜头吧!林秋然近来不肯消停,这个袁氏尚有其可用之处。”
为了诊病而乔装,终不是长远之计,还是需要为鬼医准备一份能令他满意的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