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夭折的时候跟好好差不多大。”
顾倾城叹了口气,低声道。
只是一句话,又让沉鱼有了恻隐之心。
“她之前受过刺激,所以总是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顾倾城接着说道,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她并无恶意的。你现在也做了母亲,我以为你能够体会她这种做母亲的心,也能够谅解她那种无意识的行为。”
沉鱼听后不由地苦涩一笑:“真没想到,你也会为了一个人这么的苦口婆心。”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顾倾城沉着脸,说道。
沉鱼点点头,强颜欢笑着。
“嗯,我知道,你和二嫂之间的事儿,在别墅内,已经不是秘密了。
正因为如此,我不会怪你,也那资格,同理,你也没资格要求我必须原谅她。原不原谅她,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顾倾城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着的怒气。
“不可理喻!”
“对,我是不可理喻!那就请顾先生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也省得惹您心烦!”
沉鱼扬着下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顾倾城带着怒意离开了,留下沉鱼一个人在屋内自嘲地笑着。
李晓还真是执着,被拒绝后丝毫不气馁,每天都会派人来问一遍。
“少奶奶,其实二少奶奶也很可怜的。”
小庄多了句嘴,朝沉鱼劝道。
沉鱼的怨气其实早就消失殆尽了,众人都以为她之所以不原谅二嫂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其实,她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那个享受着顾倾城无限宠溺的女人。
她对顾倾城的心思似乎已经掩盖不住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总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
这种喜欢,好像根本不受控制,来的没有预兆!
沉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去了李晓那里,她不是在向顾倾城妥协,她只是觉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鱼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呢。”
李晓看上去好似特别开心。
“上次的事儿,对不起啊。我也是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沉鱼摇摇头,回以一笑。
“没关系,不怪你!我只是有些担忧,我怕顾家的诅咒真的会在我跟孩子身上应验。”
李晓怔了怔,脸色骤变。
沉鱼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然后主动上前握住了李晓的手。
“别怕。我相信,邪不胜正,魔鬼总有被绳之以法的一天。我们,也都会平安无事的。”
李晓听后瞬间笑了,拉着沉鱼在沙发上坐下。
“其实,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最恐惧的事儿了。我现在这么活着,其实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沉鱼皱眉看向李晓,安慰道。
“别这么说,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李晓却摇摇头,苦笑着。
侧眸与沉鱼对视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
“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和罪恶。记住了,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沉鱼狐疑地挑眉,心中有太多的不解。
“你能相信的就只有你自己!你听到的,或者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
李晓接着说道,像是意有所指。
视线缓缓移向窗外,望着湛蓝的晴空,声音缥缈着。
“恶人总是披着一张伪善的面具,白天,温和带笑;夜晚,便露出了可怕的獠牙!”
沉鱼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总觉得有人在哪里注视着她们,这种感觉,特别的瘆人!
“二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沉鱼总觉得二嫂清醒的时候,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但她为什么会选择隐瞒?
李晓回过神后,轻轻摇头:“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沉鱼还想再问什么,然后就看见李晓从沙发上起身,走向了落地窗。
“过阵子就是我爸的忌日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为他扫墓。”
李晓的背影满是落寞,声音有些凄凉。
沉鱼起身,走了过去:“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是囚犯呀。”
李晓难得地跟沉鱼开了个玩笑:“我出不去的!”
“你可以跟顾倾城说的,我想,只要是你提的条件,他都会满足你的。”
沉鱼自然知道,李晓是被禁足了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疯癫?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你看,你又自以为了。你还是听信了他们的话……你也觉得他爱我?”
李晓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沉鱼诧异地看向李晓,她竟然知道!
李晓接着说道。
“有些事情,还需你自己去看清楚,记得,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
用心?沉鱼听得一头雾水!
“你脖子上的项链能给我看一下吗?”
沉鱼怔了下,然后点点头,摘下了项链,递给了李晓。
李晓接过,放在手里反复看着,眸中闪过的情绪让沉鱼有些看不懂。
“这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孤儿院的院长说,是我的生父生母留给我的东西。”
沉鱼见李晓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项链上的吊坠,她找专家鉴定过,这吊坠是块货真价实的翡翠,价值不菲。
“你有想过,要去找你的家人吗?”
李晓突然朝沉鱼问了句。
沉鱼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不管当初他们是因为何种原因把我给扔了,时隔二十多年了,我想,就算找回来,也没有那所谓的亲情了吧。”
“如果……”
李晓欲言又止地看向沉鱼,最后还是作罢了。
将手里的项链还给了对方,叮嘱道:“保管好了,可千万不要丢了。”
沉鱼觉得今天的李晓很奇怪,好像话里有话,但又不把话给挑明。
晚上,沉鱼主动来到了顾倾城的书房。
“有事儿?”
顾倾城就这么看着沉鱼走了进来,在书桌前站定。
“今天,我去看二嫂了。”
沉鱼回来后,总觉得惴惴不安的,于是想要跟顾倾城谈谈。
“然后?”
顾倾城有些惊讶,扬了扬眉毛,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知道你不会说谎。”
沉鱼突然想起了李晓的叮嘱,于是朝男人说道。
“想问什么?”
顾倾城面无表情地盯着女人的小脸。
沉鱼想了想,开口道:“顾家的诅咒跟你没有关系对吗?”
顾倾城唇角抽搐了下:“你脑子进水了吧!”
沉鱼总算放心了,然后接着说道。
“二嫂她跟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而且,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是她却选择了隐瞒。”
顾倾城凤眸一眯,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说,她会不会是被坏人给威胁了,或者,她有什么把柄在坏人的手里?”
沉鱼翻来覆去想了一天,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
顾倾城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依旧不置一词。
“我问你话呢!”
沉鱼敲了敲桌子,让神游到外太空的男人回了神。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顾倾城突然从座位上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了女人的跟前。
“还有,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身边最亲近的人。”
沉鱼抬眸,与男人对视:“顾倾城,你应该不会骗我吧!我怎么总感觉,二嫂所说的最亲近的人……是你啊!”
顾倾城一手撑在桌子上,身体逐渐朝女人倾斜,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
“你都不让我碰你,还谈何亲近?要不,我们先把这亲近的关系给落实了,你说怎么样?”
沉鱼后退两步,想要逃走却被男人给揽住了纤腰。
“想跑去哪儿?”
顾倾城俯首在女人的耳边呵着气。
“你继续忙你的吧,我要回卧室了,好好要饿了。”
沉鱼扭动着,想要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开,却事与愿违。
“你说,我都多久没有碰你了?”
顾倾城抱着女人转了一个圈,直接让她坐在了书桌上,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
沉鱼直接抬高下巴,看似傲气,实则心虚的不行。
“你我约定的一年之期已经到了,所以,我已经没有义务陪你睡了。”
顾倾城闻言浓眉狠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你应该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吧?”沉鱼又问。
顾倾城扬唇一笑,抵着女人的额头,低声道:“在某些事儿上,是不需要讲信用的。”
“顾倾城!”
沉鱼瞪大眼睛,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顾倾城却死死地固定着怀里的女人,不让其逃脱。
“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已经不再是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了。你只要把它当做是一场你情我愿的运动就好了。”
“我不愿意!”沉鱼喊着,抗议着。
“你一会儿就愿意了。”
书房的窗帘随风飘动着,原本只有书香味的屋子很快便被另一种味道覆盖。
欢.爱过后——
沉鱼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瘫软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顾倾城宠溺地将她抱起,离开了书房。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缓和了。
第二天一大早,沉鱼起床后发现楼下有人在争吵,问过之后才知道,顾展枫被长辈给设计了,跟那个林嘉欣不清不楚地睡了一个晚上,现在人家怀孕了,要让他负责。
沉鱼心想,看来,这婚,是不结也得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