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4.程家祖地(1/1)

石阚城倒是和当年看起来没太大的差别,只是程家的整个格局和当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成为了城中首屈一指的家族。

程隅径直飞入了程家。

对于他们的到来,程家人诚惶诚恐。如今程家的现任族长是个三十刚出头的青年,五官端正,筑基修为。对着程隅恭敬行礼之后,道:“老祖驾临,程誉有失远迎。”

听到老祖这个称呼,程隅微微一愣,不过想到以她如今的百余岁的年纪,的确也是他老祖辈了。

只是想来他是把自己错认成古潇了。

“古潇可有什么留在了祖地?”程隅开门见山道。

闻言,程誉猛然抬起了头:“您,您是古善老祖?”别人或许不知程家那段前程往事,可作为程家族长,这些秘辛却是知道的。只是他突然想到这位老祖名唤程隅,而他的名字是程誉,是为谐音,大不敬也,不免忐忑。

不过程誉心中也是委屈,这名字在他出生之前便已经有了,他在知道程家有位‘不入谱’的老祖时,就想着要改了这名,可想着这辈子说不定也遇不到这位才一直留着,没成想今日……

程隅看到这位族长眼中闪过惧意,却不知他心中早已是千回百转。当下道:“你放心,我来此只是去你程家祖地探寻一番,不会对你们怎样。”

她还不至于对他们这些人动手。

程誉躬身:“老祖误会了。古潇老祖的确有物件放置在祖地,只不过程家有组训,祖地只可由程家人入内,外人……”说着小心的打量了程隅身后的两人。

“如此说起来,我也不算是你们程家的人。”程隅淡淡的道,从始至终,当年的程品翼和季芸就不曾认过她。只是今日不管这些前程往事如何,她都要入这祖地。

“老祖,当年的事情晚辈虽知之不详,可您是程家人这点毋庸置疑。程誉不敢相拦。只是其他,还望老祖体谅。”程誉再次躬身。

“程隅,你进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莫之衍出声道。

奕同点头。

“好。”这件事情他们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程誉如此态度,也不必为难与他。

程誉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位老祖不管不顾就要入内,若真是那样,他自然是无法阻拦,只不过他这族长之位怕也是做到头了。

祖地其实不过是程家的陵墓,前面葬着程氏族人。后面那一重重恢弘大气的陵墓则是历代族长和族长夫人所葬之地。程誉一边介绍着,一边引着程隅入了族长陵园。

“古潇老祖曾有言,若是有人要来祖地,就带来此处。只道来人自会明白。”程誉道。

“好,我知道了。”程隅道。

程誉躬身一礼,随之离去。

这祖地背靠大山,环境很是清幽,程隅举目,用神识打量着那些墓碑上的刻字。只是查看了全部,也并没有发现她所认识的。

此时,后山脚下一间小木屋入了眼帘。

程隅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门前。木屋正敞开着,正对着大门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手中捧着一只青花瓷碗。

门前的光影一暗,他下意识的抬头,当那双布满沧桑的双眼看到程隅的时候骤然一亮。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青花瓷碗从手中松落。

程隅一抬手,那青花瓷碗在落地之前又重新升了起来,清水一滴不洒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眼前的人虽然老态尽显,可是程隅还是认出了他就是程品翼。程隅当初听到古潇曾说到一句她成为魔修,她娘估计能气的从地底下爬出来,就以为程品翼多半也已经……

却没想到今日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程品翼举步蹒跚的走了两步,一顿,随之道:“是小隅啊。我以为这辈子到死也是见不到你了。”

“你想见到我?”程隅淡淡的道,随之径直举步入内,环顾这间不算宽敞的屋子。

程品翼怅然一笑:“其实这么多年,你娘一直都是自责的,她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害怕你……”

“往事已矣,如今她已不在,这些事情就让她过去吧。”程隅道,心中升起一丝慰藉,为原主,到了最后,她家人终究是能记挂着她,只不过这些都来的太迟了。

“好,我不说了,不说。”程品翼呢喃,仿佛失去全身力气一般重新坐了下来。

见此,程隅心中也有些歉然,索性在他身边坐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久了?”

听闻程隅的话,程品翼猛然抬首,有些不敢置信,随之干涸的眼中突然间涌上热泪,别过眼,连忙伸手擦拭,一边道:“自从十几年前你娘,诶,那之后,我便想来这里陪着她。这些年过的也算安宁,你们几个虽然都不常回来。可是族中小辈们每天都有来看我……”

程隅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程品翼述说着这些年的事情,偶尔与之交流,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在这之前,程隅觉得可能程品翼和季芸一样,他们之间永远有着隔阂,是无法像现在这样相处的。可是那一切执着仿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直到日落西斜,程品翼还意犹未决,只不过他终究是年纪大了,双眼越发沉,却舍不得闭眼。

程隅笑着道:“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放心,今日我不走。”

闻言,程品翼这才安然入睡。

程隅给莫之衍和奕发了传音符,随之就着院外煮起了灵果汤。

程品翼是用灵药延寿的,多半是程瑾睿或是古潇所为。她也就选了几样温和的灵果,对他身体有益,这也许是程隅代原主做的一些微末事情。

掌灯时分,程品翼再次醒来,出了院子就看到程隅坐在屋外,嘴角溢出了笑意:“你还在?”

程隅点头,手一挥,将桌椅摆在了屋外,动手乘好热气腾腾的灵果汤:“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了,你若不嫌弃,就吃上一些。”

程品翼有些欣喜,几步上前:“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就着程隅的左手边坐下,接过程隅递上的灵果汤,打量着碗中盛满的灵果,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