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懵懵懂懂,赵声谷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所以关远也不知道上一世赵娟有没有被抓到,但关远记得就在不久后,关三奶奶就会离世,而赵娟虽然时常嫌关满地没本事,但两口子确实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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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说什么赵声谷也不准关远去了,带着他在家里收拾屋子。赵声谷爱干净,虽然是一个孩子,屋子里却收拾的利利索索。

等到半天过去了,关家的几个女人才意犹未尽的回来,杨秀翠尤其兴奋:“我说啥来着,你三婶还和我别苗头,看看,看看,儿子头上顶着绿油油的帽子,哎哟真是丢死个人了。”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关三爷爷在世的时候,看不惯关河,两兄弟不对付,在没分家的时候,杨秀翠和关三奶奶更是经常吵架,现在关三奶奶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杨秀翠也是捡着笑话看了。

杨飞芳笑得尤其大声:“赵娟这个死女人,真是不知检点,作出是这样的丑事,要我说这样的就应该沉塘…..”当初她自己进关家走的不是正路,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生怕别人想起她,好像说的越毒就越能证明她的清白似的。

李月芝当然不会放过踩她的机会:“大嫂,还好你当时没有被人抓住,要不然….啧啧!”李月芝一脸“庆幸”

杨飞芳最恨别人说他这件事情,杨秀翠也恨,杨飞芳是她侄女,被人知道她有什么面子。

“瞎咧咧啥,小芳是关家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和那个不守妇道的骚蹄子是能比的吗,再胡说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

李月芝暗恨,但到底不敢和杨秀翠对着来,只得不甘不愿的应了。

杨飞芳看杨秀翠帮他说话,得意的双手叉腰,对李月芝重重的哼了一声。

过了几天才知道关三奶奶被气病了,正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平时关三奶奶没少照顾他们。赵声谷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带着关远去了关三奶奶家。

关奶奶家的院门敞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赵声谷和关远推开门。才发现关三奶奶一个人躺在炕上烧得满脸通红,而关满地则不见了踪影。

“三奶奶?三奶奶!”赵声谷连声喊,关三奶奶都没有反应。赵声谷一摸额头,被额头上的温度一惊。

“坏了,温度这么高,得马上送卫生所,小远,你扶着点三奶奶。”说着就弯下腰去背三奶奶。

关远连忙在旁边扶着,看赵声谷背起三奶奶后,跟着一路小跑向屯里的卫生所走去。

还好有灵泉调养了这些日子,不然以赵声谷的年龄背着不下一百斤的三奶奶还不得累坏。就算是这样,走到一半后,赵声谷的喘气也越来越粗。

关远跟着心疼坏了。

路上遇到屯子里的人,纷纷问这是咋回事,关远忙口齿伶俐道:“我们听说三奶奶病了,就去看三奶奶,没想到三奶奶躺在炕上,我们喊了都听不见,满地叔也没在家。”

“你满地叔到老丈人家追媳妇去了,哪有空管他娘!”有知情的人不屑的说到。

关远气的牙痒痒,这个关满地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个搞破鞋的女人连娘都不要了。

“叔叔婶子,你们谁帮忙背一下三奶奶到卫生所?我哥快累坏了”

那些人一听,这才想起背着关三奶奶的还是一个孩子,忙将人接了过去。

卫生所离关家屯有一段距离,附近的几个屯都在这个卫生所看病,把人背到卫生所后,医生一看烧得这么严重,连忙安排了床位。

然后就告诉众人先去缴费,一共要12块8毛。屯里的人能帮忙把关三奶奶送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帮忙缴费。

赵声谷捏捏衣袋,沉默的跟着医生去了交费处。

赵声谷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里面叠着整整齐齐的毛票,关远看着赵声谷掏钱的样子,就想到前世无数次赵声谷去学校给他送钱的情形,心里扎针似的疼。

赵声谷交了钱后,医生已经给关三奶奶初步检查完了,一脸沉重的走出来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算哪门子家属?“同志,我们就是一哥屯里的,不是啥家属。”

“家属呢,她没有家属吗?”

“不是,她有儿子。”

“快叫她儿子来,病人病危,必须要家属签字我们才敢治疗。”

“医生,我满地叔还在赵家屯,现在去找来的急吗?“赵声谷出声问道。

“病人必须马上开始用药,赵家屯到这里太远了,恐怕来不及。”

“那咋办?”赵声谷捏着关远的手紧了紧,“我可以签字吗?”

那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声谷:“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赵声谷这才想起他和三奶奶连亲戚都算不上:“我是他邻居。”

医生摇了摇头:“不行,看样子你也还没成年,这就更不行了。医生又问其他人:“你们愿意帮忙签字吗?”

关家屯的人纷纷摇头,生怕担上责任。

关远懵了,难道关三奶奶上一世就是这么死去的吗,也许连送她来卫生所的人都没有,就一个人死在了冷冰冰的炕上。

医生一看,也没有办法了“那你们快去叫她的家属,我们这边先用上药,看看来不来得及吧。”

赵声谷连声道:“我去”屯里的另外一个小伙子也到;“我和你一起去。”

“哥,你们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三奶奶。”关远忙对赵声谷说。

赵声谷虽然不放心,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拜托屯子里的人帮忙看着关远,这才和刚刚出声的小伙子一起走了。

关远坐在站在关三奶奶的床边,看着这个一生凄苦的善良老人,中年丧夫,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拉扯大了,没想到却什么也靠不上。

关远趁着病房没人,偷偷给关三奶奶喝了两口灵泉水。过了一会儿再摸,发现温度果然降了一些,便下心来等赵声谷回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声谷他们好不容易一路狂奔到了赵家屯,逢人问路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赵娟的娘家。

关满地正在苦苦求赵娟回去:“媳妇儿你跟我回去吧,这次的事我不怪你。”

赵娟本来被捉到了还担心被关满地踹了,不过看关满地这几天像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们家,心里不屑,窝囊废就是窝囊废,气焰也高涨了起来。

“呸,我跟你回去做什么,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和你妈,老娘不干了。”

关满地连连保证:“是我不好,以后啥事我都干,你什么都不用做。”

赵声谷实在看不过,不过他没心情管他这些狗屁事,自己犯贱,谁都救不了。

“满地叔,你快回去吧,三奶奶在医院快不行了,等着你签字呢!”

“啥”关满地一听就急了“咋会这样呢,我走的时候我娘只是有点发烧啊。”

赵声谷恨不得一拳揍死他得了,原来他走的时候关三奶奶就病了,而他却放任不管。

“满地叔,快走吧,现在去签字说不定还能救得回来。”

“哦哦,好。”关满地慌忙跟在赵声谷他们后面跑。

“站住。”这时赵娟突然一声吼了出来。

关满地就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赵娟,赵娟说:“那死老太婆平日里身体好好地,咋突然就病的这么重了,别是骗人的吧,关满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院子,你就别想我再跟你回去。”

关满地这下为难了;”娟儿,那是我娘……”

“我呸”赵娟吐了一口口水,“那死老太婆平日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死了活该,反正你要是敢走,你就守着你妈过一辈子吧。”

“这,这……”关满地抖着手在原地不知所措。

赵声谷走到关满地的身边,语气冰冷:“关满地,那是你的亲娘,连畜生都知道反哺父母,你连畜生都不如。”一句话说的关满地藤的红了脸,30来岁的汉子都快哭了出来。

“至于你…”赵声谷对准赵娟:“你这么猖狂,无非就是仗着关满地姓子软好拿捏罢了,要是关三奶奶真的出了事,我保准让你后悔一辈子。大壮哥,帮我抬着关满地,今天他必须去。”

“哦,好,”同来的小伙子被赵声谷彪悍的语言惊呆了,听到赵声谷话后,才回过神来,扯着关满地就跑。

赵娟也呆在了原地。

等他们三人赶到医院让关满地签了字后,赵声谷才坐在椅子上歇了一口气。

关远看他跑的满头大汗,心疼的替他擦干汗水。

赵声谷将关远抱在怀里:“小远,你说人心咋这么不一样,三奶奶对关满地那么好,他都可以不管他娘的死活。”现在连满地叔都不叫了。

关远靠在赵声谷的怀里,知道赵声谷心里不好受:“哥,每个人都不一样,有关满地这样的人,但也有很孝顺的人啊。”

赵声谷本来只是发泄一下,没想到关远还真的安慰起他来了,而且说得话像大人似的,赵声谷揉揉关远的头:“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说得还挺有道理。我的小远就是聪明。”

关远就嘿嘿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