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虽少,到底有好事者,躲在十几步外,探头探脑地像一看究竟。奈何不敢靠近,是以听不见魏王跟秦家公子说的什么。

秦泓没料到他会忽然出现,愣了一愣,抱拳赔笑道:“魏王言重了,秦某只是想邀请郡主到楼上一聚。”

江衡刚才那一下不轻,打得他现在还疼着,却不好说出来,只得强忍着。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不就是么,他连佳人的小手都没摸到,就被教训了一顿,真是出师不利。

江衡不给他面子,扯了扯嘴角:“郡主何等身份,是你说请就请的?”

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来,魏王心情不好,很不好。他跟秦泓关系谈不上多好,可见面也都会寒暄一两句,然而今天连客套都没有,直接将他教训了一遍,足以见得,魏王今天不好招惹。

秦泓滞了滞:“这……”

江衡抬眸看了看酒楼里的纨绔公子,再看了他一眼,“秦公子今日对郡主无礼,众人有目共睹,今日本王卸你一只胳膊,也算是个教训。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言讫,不等秦泓有所反应,他已擒住他的肩膀,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吧,他疼得叫了一声,立即跪倒在地。

秦泓的右臂无力里垂在身侧,疼得额头冒汗:“魏王宽宏大量,秦某感激不尽。”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退让,这时候说点好话,一会才不会有苦头吃。

江衡收回视线,踅身领着陶嫤往回走。

自打陶嫤出府之后,他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从王府门口到这条街道,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给她时间。可今天已是第五天,她还是没有回应他的意思,江衡的耐心已经快到尽头,尤其看到刚才秦泓对她无礼,心头更是积郁,一路上沉默寡言,到了王府都没说一句话。

陶嫤摸不透他的脾气,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蕊在一旁,简直坐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她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姑娘和魏王闹别扭,为何她要夹在中间?这下可好,如芒在背,她恨不得跟将军一起坐在外面,也好过在车厢里受煎熬。

可惜将军是个畜生,不懂她的难处,兀自在一旁舔着爪子,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到了魏王府,白蕊扶着陶嫤下了马车,一步一步惴惴地跟在魏王身后。

魏王没回瞻云院,反而直接踏进了杜蘅苑。陶嫤在后头惊恐地握了握白蕊的手,“他,他为何不回自己院子?”

白蕊连连摇头,“婢子也不知道。”

恐慌虽恐慌,院子还是要回的,陶嫤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便见江衡立在庭院中央,仿佛在等她过去似的。

躲了这么些天,总是要面对的。陶嫤咬了咬牙,回以白蕊一个悲壮的表情,向他走去:“今天的事……多谢魏王舅舅替我解围。”

江衡垂眸凝睇她,眸色深沉,并不出声。

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回应,陶嫤稳了稳心神继续道:“魏王舅舅若是无事,就回去吧……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好,没时间招待您。”

话刚说完,江衡俯身向她凑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扛到了肩上!

她身子一空,强烈的不安袭来,“魏王舅舅!”

江衡按住她弹动的双腿,环顾杜蘅苑一圈,对目瞪口呆的婢仆道:“本王有事跟郡主说,谁都不许进屋。”

说罢,居然就这么扛着她进了屋!

这是他的地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旁人哪敢反抗。尤其他的威严搁在那儿,只消一眼看过去,便让人手软脚软,对他言听计从。

陶嫤又怕又惊,朝外面叫道:“白蕊救我,玉茗救我!”

白蕊玉茗上前两步,着急又为难地唤了声:“姑娘……”

奈何直棂门已在她们面前阖上,挡住了里头的光景。

江衡的大掌在她娇臀上拍了一下,大步走进内室,“想了五天,可有想出个什么结果来?”

他居然打她的屁股!

不要脸!陶嫤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当即羞红了脸,在他身上连打乱踢,“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我要回长安,你放我下来!”

江衡把她放到床榻上,不等她坐起来,便倾身压了上去,“没想么?”

陶嫤迎头撞进他怀里,手忙脚乱地将他推开,重新躺回床榻上。因着方才的挣扎,发簪散落,乌发披散在床上,腻白的小脸泛着红晕,粉唇轻启,微微喘息。她看着他的眼神怯懦又无助,让人真想狠狠地欺负她,让这张倔强的小嘴里吐出求饶的字眼。

搁在平时,陶嫤是个很识相的人,懂得审时度势。目下她处于弱势,本不该惹怒他,然而他刚才触怒了她的底线,这会儿早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让我再想十天,一百天,我都不会接受魏王舅舅的!我是个正经人,不会做那种离经叛道的事,你不要再逼迫我了!”

说罢咬着下唇,对他怒目而视。

江衡眼里有幽光闪过,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两人贴得极近,他的脸就在她上方,寒声问:“真的不接受我么?”

她心一横,别过头去:“我不喜欢你,只把你当成舅舅。无论你说多少遍,我都不喜欢你。”

江衡双手捧着她的脑袋,逼迫她直视自己:“再说一遍。”

她于是重复:“我不喜欢你。”

刚说完,江衡便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说一遍。”

她睁大眼,大约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他们在很严肃地交谈,他忽然亲她是怎么回事!于是腾出双手捂着额头,赌气般嚷道:“我不喜欢你!”

心头酝酿着一股无名火,明知她是故意这么说,但他还是很不满。不让亲额头,那便亲眼睛,于是他在她眼睛上啄了啄,“再说一遍。”

陶嫤再捂住眼睛:“我不喜欢……”

这次话没说完,便被他堵住了樱唇。

唇瓣相贴,他温热的气息传了过来,陶嫤脑子嗡的一声,再也想不起别的东西。

江衡浅尝辄止,贴着她的耳朵道:“我喜欢你,叫叫,舅舅喜欢你。”

他一定是故意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故意自称舅舅,是嫌她不够罪恶么?陶嫤呜了一声,从头羞到脚,“别说……”

他偏要说,低醇的嗓音诱惑般地问:“你喜欢我么?”

陶嫤下意识地摇头,声音软糯:“不……”

真倔!

江衡怒火中烧,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这回不再满足于轻轻碰一碰。他吸吮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闯了进去,如愿以偿地尝到她甜美的味道,勾着她不断纠缠,强势而霸道,让她连躲都没处躲。

陶嫤浑身发软,无助地嘤咛,头一回觉得江衡也可以如此强硬,她在抗拒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以前一直认为他可怕,像蓄势待发的野兽,这下坐实了,他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野兽。把她逼到走投无路,肆意品尝。

许久,他才放开她,舔着她的嘴角哑声问:“喜欢我么?”

她简直无地自容,明明不愿意,还是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既觉得对不起父母,又对不起皇后娘娘,愧疚得不得了,好在学聪明了,没再出言反驳。

不说话也行,只要不再抗拒他,一切都好说。江衡对她爱不释手,又亲了两下,“叫叫,我给你五天时间已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五天,你休想再躲着我。”

陶嫤抬起双臂挡住脸,不肯让他再亲,“可是,魏王舅舅是我的舅舅!”

江衡不以为然,“我们没有血缘,只要本王一句话,你随时可以成为我的正妃。”

她不吭声。

江衡拉开她的双手,盯着她水汪汪的双目,“年龄也不是问题,等一年之后你及笄,我便娶你进门。”

这是哪儿跟哪儿,谁要跟他谈婚论嫁了!

陶嫤恼羞成怒,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就要回长安了,我才不嫁给你呢,老流氓!”

老流氓?江衡挑了挑眉,他还有更流氓的时候,只是怕吓坏了她,所以才一直忍着而已。

小姑娘发起火来不容小觑,他差点招架不住,唯有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摸着她的粉唇:“回长安之后等着我,不许跟别人定亲。叫叫,你是我的。”

陶嫤抿了抿唇,还没接受他,“我才不是。”

他浑不在意,抵着她的额头重复了一遍,“你是舅舅的。”

真不要脸,端着舅舅的身份,居然对她行这种事!陶嫤抬脚踹了他两下,推搡道:“我才没有这么无耻的舅舅,你放开我,我要起来!”

小嘴喋喋不休,带着他刚才吻过的痕迹,晶晶亮亮,很是诱人。

江衡才尝过她的滋味,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于是按着她的双手,再次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