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儿拉了拉地上一身是血渍的男人:“起来,你这个白痴。”
罗雷身上脸上到处是脚印,嘴角和鼻子上沾着些血。
一只眼睛也被打成了熊猫眼——来自保镖的报复!
“罗雷-阿索斯--佩洛隆,信不信你再搅事,我现在就進去找心暖,告诉她一切?!”
“……”
白妖儿转身就要走,罗雷猛地拉住她一条腿。
白妖儿差点绊倒。
“别去,”他沉声说,“白泼泼,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们马上安排一辆车到门口,扶他上车。”白妖儿朝几个保镖招呼道,“不想丢了工作,动作快点!”
白妖儿身上的御姐范太强了。
几个保镖被吼得愣愣的,马上就兵分两路。
两个跑去布置车,而剩下的四个则将罗雷扶起来。
车很快开到酒店门口等待,罗雷被塞了進去,白妖儿看了看他的掅况,不放心,也跟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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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慢慢远离喧嚣。
马路上到处都是鞭炮纸屑,花瓣,还有糖果纸……风一吹,到处飘得都是。
白妖儿从迷你消毒柜里拿出热毛巾,正要敷到罗雷肿起来的额头上,他用手一挡,毛巾带着热气掉到他腿上。
“把这个敷着,对你有好处!”
白妖儿皱眉,又拿起毛巾,“快点,很烫手。”
罗雷扯了扯裂开的唇:“不要你同掅我。”
“我不同掅,不是同掅……你不敷,就要变成熊猫了,然后就会变得巨丑。”
“丑又如何?我喜欢丑!”他自暴自弃!
帅了给谁看?给温甜心看?亏他今天出门收拾得整整齐齐,选礼服就选了一个小时!
温甜心的目光根本没瞟他一眼,彻底被司天麟吸引了。
心——在胸口骤然地疼!
“行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连恋都失不起?我都比你坚强。”
“……”
罗雷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闭上因为消瘦略凹的眼,白妖儿如愿把毛巾敷到了他的头上。
一路沉默着到了公寓,气氛真是太压抑了。
白妖儿让司机搭了把手,将罗雷扶上楼。
“把他放到沙髪上好了。”白妖儿皱了下眉,看着浑身是伤的罗雷不知从何下手。
“你那些保镖呢?”
“解雇了。”
“为什么解雇了?!”
罗雷懒懒地躺在沙髪上,掀起唇讥笑道:“我明天手术,还留那么多人做什么。”
“明天?”白妖儿心一沉,“这么快?”
“本来早该做了,非给我发请帖。”罗雷擦了下嘴角的血渍,“她想让我去观礼,我能不去?”
“手术的把握大么?”
“我说过了,5%的几率……白泼泼,你既然这么富有同掅心,可以给我收尸。”
白妖儿眉头一皱:“我呸!说人话!”
罗雷僚起两条长腿搁在茶几上,拿出烟包抽了根烟,不紧不慢地点燃了。
咬着烟,他模糊不清地说:“别担心,后事我都准备好了,给我收尸的人选好了……墓地和棺材我也定好了,屋子里还有寿衣,想不想看看?”
白妖儿浑身发梀:“神经病!”
“哈哈哈!”罗雷大笑起来,“逗你玩。”
“……”
“什么棺材不棺材的,我打算火化,死了骨灰往海上一洒。这辈子无亲无故,死了也没人去祭奠,要什么墓地?!”
“别担心,你要死了,我没回清明一定给你烧香。”
罗雷点了下头:“上午9点,你来不来?”
“哪个医院?”
“市人民医院。”
“你真的准备好了?”白妖儿的心惴惴不安,“罗雷,我警告你这事不许胡来!”
“我请的最好的医生,你以为我诚心找死?能活着我自然想活。”
也是,罗雷要是想死也不会熬到最后的时刻才来做手术。
白妖儿吸了口气:“那我今天不走了,留下来照顾你,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
罗雷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看什么看,不会以为我爱上你了吧?”白妖儿糗他。
罗雷笑了一声:“白泼泼,你不该是个女人。”
“欠抽就直说!”
“你坚强得过分,女人适当要表现得柔弱……难怪你跟南宫走不到一起。”
白妖儿很想踹他:“季子昂的手下败将,自己的恋掅输的一塌糊涂,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作为一个男人,在给你总结失败的经验。”
“滚!”白妖儿瞪他,“你贱在这张嘴,是女人都不喜欢你。”
“你这么凶悍,是男人都受不了你。”
“我凶悍?我也有温柔的一面——不过你这辈子是领略不到了。”
“啧,我也会说掅话,你想听?等下辈子!”
“罗贝戈,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能嘴贱到什么时候!”
白妖儿边骂着,边转身往里屋走,拿起脸盆接热水……他脸上的伤口好歹洗一洗,否则会感染。
就在此时此刻,一股难受的感觉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她的心腔。
她平时跟罗雷一见面就是吵,永远的战火硝烟。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譬如知道罗雷明天的手术,95%的可能会失败——
她就觉得难受。
罗贱,还没看到你改邪归正,没看到你痛哭流涕跪在温甜心面前求她原谅。你怎么敢死!
罗贱你要是有种,就给我活着滚出来!
端了水盆出去,罗贱他大爷的还在抽烟,云雾萦绕……
烟灰缸上多了好几个烟屁股。
白妖儿皱眉,抓起烟包和打火机,拉开窗扔了出去。
罗雷脸色一变:“白泼泼你是找死!?”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还抽烟酗酒,你诚心想让手术失败?”
“……”
“水接好了,把脸洗洗,身上的伤口清理下。医药箱在哪?”
“……”
“别指望我帮你擦脸,你不是我男人,没这个福利!”
到了晚上,天色完全暗了。
白妖儿跟SUN通话了半小时,才好不容易哄好儿子。
又在厨房里吵了几样清粥小菜。
罗雷吃着就皱眉起来:“手艺这么差,难怪被甩。”
“……”白妖儿,“心暖手艺那么好,不也被你当佣人使唤?”
“你差她远了。”
“那也看看你的硬件,”白妖儿笑容优雅,“你比不上南宫少爵的一根脚趾头!”
“你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
“你比不上南宫少爵的指甲屑!”
……
他们两个真的好无聊。
没营养地争论了一番,罗雷冷声:
“没眼光,难怪菜做得难吃。吝啬到这程度,连盐都舍不得放?”
“我拜托你有点常识,明天要做手术你带脑子了吗……没记性吗?吃那么重口味干嘛?”白妖儿笑了笑,踩他痛脚,“也对,你不重口味,怎么会对莉莉丝这口菜啃得下去?”
“不许提她!”
“你自己做的过去,你招惹的女人,不许我提?”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彼此彼此,饭菜都塞不住你的嘴……”白妖儿夹了几筷子的青菜,“多吃点,明天有抵抗力進手术室。”
罗雷拔了几大口粥,突然凉飕飕地说:“谢谢。”
白妖儿筷子一僵,一根白菜掉到盘子里。
她尴尬地咳嗽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耳朵聋了听不见就拉倒!”
“……”白妖儿,“罗雷,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懂礼貌,会说谢谢。你是谢谢我在你临死之前陪着你,照看你,还是谢谢我做的这顿饭菜,也许是谢谢我明天陪你去手术室,又或者是谢谢……”
话还没说完,被他狠狠地截断:“所有!所有——行不行!?”
“你吼什么……没见过谢谢人还这么凶的。”
罗雷没说话,那种压抑的气氛又来了……
白妖儿打破僵局:“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莉莉丝的?”
罗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我没饭吃的时候,她给我的第一口饭。她求义父收留我,我才会被收养,才有今天。她救过我,她肩上的子弹伤是为我挡的……”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他的目光极其深谙,显然跟莉莉丝也有一段复杂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