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大的溶洞,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里面的光景,先不说到底如何。光是两层楼房的高度,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随着皮猴手中强光手电筒的晃动,那道白光开始左右移动,溶洞入口处更多的一些细节显露了出来。
常年酸性水滴落而下形成的高大石笋,一排排挂着溶洞顶子上的石钟乳,几只倒立挂在石钟乳上的黑色蝙蝠,一个站的笔直的青铜人……
青铜人?
我叫了皮猴一声,让他把强光手电筒抛给我,皮猴满脸疑惑,我抬手向溶洞一个方位,说:“在照下那边,我看看。”
皮猴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一个竖立着的青铜人顿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青铜人的大体情况几乎能看个大概。
那青铜人整体造型优美,神情气足。其头型为圆头顶,头上似戴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有发饰,似戴蝴蝶形花笄,中间用宽带扎束,两端有套固定发饰。人像面部特征为蒜头鼻,阔口,其眉毛、眼眶绘黑彩,耳孔、鼻孔、口缝均涂朱砂,原应为彩像。
大家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青铜人吸引了目光,陈殇立刻双眼放光:“青铜的,这玩意弄出去了不得啊。”
我从地上站起,给他泼了盆冷水:“现在我们人少,这大东西带不了。就算弄出去,你怎么往回运?”
陈殇就笑道:“联系下当地的家族企业不就行了,我记得没错的话,梁家在成都有一家工艺品公司,直接伪装成工艺品就能躲过沿路的检查站,回头以工艺品的名义直接就混过海关出口屁的了。怎么着,弄不弄?”
魏来摇头,说:“净他妈说屁话,这么大玩意,咱们几个人怎么往出带?连个出口都找不到,这堆子里又这么邪性。又是?桑蚕又是鳞鸟蛇的,带着这么个东西岂不是累赘,到时候别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觉得魏来说的非常有道理,便对陈殇说道:“还是算了吧,不过倒是可以实地考察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古蜀国的旧地。”
“那就过去考察考察!”魏来背上包,把最开始我见过的紫铜长刃刀拎在了手中,那把刀我似乎听老爷子讲过,像是魏家的重宝斩尸刀。
听说是采用纯度非常之高的紫铜和一小块陨石铁打造而成的,锋利无比,且不知道为何有着克制尸僵的功效。老爷子当初说,曾见过魏家老铁爷用过此刀,牛逼的一塌糊涂,砍尸僵就跟切菜一样。
这些讯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丫头此次带了这把刀来,我们的安全系数应该大了不少,本着有腿不抱是傻逼的念头,我拿上背包喊了魏来一声,就跟在了她身后。
其他人也相继动身,很快跟上了我们两个。大家刚一进入溶洞,六道手电光就分别打了出去,边观察边走,这溶洞里头比外面的坑道要潮湿多了,积水的地方更多,好几次都有酸性水掉在了我的脸上,被我用手擦掉。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我们很快来到矗立着青铜人的地方,刚刚在外面看的时候,由于角度问题,有些东西没看到,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青铜人右手中拿着一根青铜长矛。
可我越瞧越是不对劲,这青铜人造的也太像了,就跟个真人似的。我伸手摸了摸青铜人的脸,入手冰凉,可能由于是被潮气常年侵蚀的缘故,导致青铜已经氧化,把手放在眼下一看,满手都是绿铜锈。
大军看我摸那青铜人,也伸出手在那青铜人的脸上捏了一下,不过一捏之下,他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不大对,这怎么……怎么是软的?”
一直闷声不言的栓子离奇的出声问道:“什么软的?”
大军忙把手缩回来,一张方形国字脸上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块,后退了两步,对我们说:“这青铜人的脸是软的!”
栓子的一双鹰钩眼,顿时死死盯住青铜人,问魏来:“掌柜的,这会不会是铜裹尸?”
魏来就摇头说不清楚,我们相继跳开,她摸着下巴说:“还是不要动这个青铜人的好,咱们继续往前走,看看前面有什么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找找出口,那坑道被我们炸塌了,原路返回肯定没戏,只能另寻出口。”
大家一听都是这个理,相继离开。我再次狐疑的看了一眼那青铜人,跟上了其他人。前方的路慢慢开始变得难走了起来,我们几乎是在一大块一大块石头上跳着走的,走了几米后,又发现了一个青铜人,与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笔直的矗立在一块圆形大石灰岩石上。
我们仰着脖子看去,那青铜人就跟个门神似的,难不成是看守这条溶洞通道的青铜俑?
我摇摇头,把这些连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继续跟上了率先继续前进的魏来。
走了几米之后,又从溶洞的一侧冒出来一个青铜人。
我便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大家短暂讨论了几句,然后就没有了然后,我也不在去关心这些,心想着闷头赶路才是正途。
艰难的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突然我们听到了水流声,走在最前方的魏来回头看向我们,说:“前面有条小暗河,在我们下方,大家走的时候小心点,别掉下去。”
她说完话,转过身继续跳向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起来。
我照着她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跳上她刚刚站着的一块石灰岩大石头上,扭头朝着右边看去,水流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通过头顶上戴着的矿灯光线的照射,一条不大的小暗河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那暗河的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周围的石钟乳石头颜色映的,还是本身就是那种颜色,看起来发黄的厉害,刚想在仔细看看,忽地听到身后的皮猴喊了声“掌柜的,快走啊”。我收回目光,跳上前方的另一块大石头。
越是往前走,路就越来越难走,而且这期间我们不断发现矗立着的青铜人,水流声也是越来越大,暗河到了前方后竟然壮大了不少,渐渐地路开始越来越窄,直到前方的路和暗河合二为一,我们这才都停了下来。
此刻我们站在暗河上方的几块石灰岩的大石头上,前方已经没有可以供我们走的路了,就算是还想跳石头也没得跳了,必须下水,趟着河水继续走。
这条暗河的走向是顺着我们过来的方向流的,前方应该是源头,我们一旦下水等于就是逆着水流的方向走,那会更加难走,速度肯定会再次被放慢,不过我们现在还是穿着最初的潜水装,就算淌水也都是觉得无所谓。
短暂商量几句后,我们相继下水,我一跳下来,心中顿时开始叫苦,这水太凉了,没几分钟便冻得只打哆嗦。艰难的挥动着两条腿,朝着前方走了一阵后,水势变得越来越湍急,我们走两步,能被汹涌的河水冲回来一步,魏来就从包中摸出来三爪钩,绑好了绳索,让我们拉着走。
她在前方不断地用三爪钩子勾住附近的石钟乳或者是石笋,我们就像是被串在一起的蚂蚱一样,排着队拽着绳子走。
每次她取下三爪钩,重新往前勾其它石钟乳或是石笋的时候,我们都会被汹涌的河水冲退回去几步,不过好在她的动作很快,所以尽管我们鸡飞狗跳外加吱哩哇啦一阵,几人更是紧紧抓着绳子在河水中歪歪扭扭快成个S形状,也都是有惊无险比较安稳的一路过来。
直到十分钟后,我们不得不再次停下,齐齐抬头望着前方从一个七八米宽、高六七米的石灰岩洞口中直流而下的小型水浪直叹气。
魏来骂了句“操”,让我们四下去找石笋抱,别被河水冲走。她待会打个莲花钩上去,稳定住了之后,我们在爬上去。
我们一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听她的,抓着绳子四下去找比较高大的石笋抱着。都准备稳妥了之后,魏来从包中摸出来个莲花钩机关锁,对准了那石灰岩洞口上方的岩石层顶部,双手一拧机关筒的柄部,莲花钩“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凿进了一个巨大的石钟乳之中。
魏来拽了拽绳子,看起来还挺稳,点了点头后,又放下了一根绳子到河水中,让我们抓着这根绳子爬上去。
由于莲花钩的承重能力有限,一次最多上两个人,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商量了下,还是一个个上比较好,于是魏来就先开始往上爬。她爬的很慢,整个人几乎是吊在了绳子上,在近乎倾斜直流下的水浪中来回晃荡,看的我是惊心不已。
好在有惊无险,最终她非常艰难的爬了上去,看了一眼洞口外面,低头朝着我们吼道:“这外面全是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