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此时的脸色非常之不好看,我们也是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那棺中看去,只见在那金丝楠木棺里面竟然躺着一个身穿着深山褐色袍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脸,与魏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瞬间,我的脑海就炸开了。这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与正常的接受范围。那金丝楠木棺中躺着的,几乎就是一个复制出来的魏来。除了没有明显的呼吸状态,我压根分不清楚究竟谁是谁。

陈殇更是彻底傻了眼,就算是他在怎么保持镇定,也无法隐藏目光之中的慌张神色。

我们顿时远远躲开,陈殇直接拉开我的背包,掏出了一瓶装满了黑狗血的血瓶子,拧开盖子,对魏来大叫道:“你喝一口!”

魏来这时候也算是彻底反应了过来,张了张嘴,看着我们,无比震惊的说道:“你们怀疑我是尸僵?”

“你不是尸僵,那棺里头的怎么解释?”陈殇指了指那棺中躺着的女尸,再也无法掩饰他那慌张的神色:“你不是粽子,打死我也不信呐。”

“开什么玩笑!”魏来把眼一瞪,有些气恼:“我他妈的是粽子,你们老陈家全是粽子!”

陈殇不由分说的就要冲上前去,估计是想喂魏来喝黑狗血。我一看,顿时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急忙伸手拦住了陈殇,说道:“你先别忙,我觉得事情不对。”

“不——不对?什么——不对?”陈殇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问。

我看了看那金丝楠木棺中的女尸,又瞟了魏来一眼,对陈殇说:“你仔细想想,我们从进来一直到现在,咱们可是一直在一起。要是铁爷是粽子,难不成还是打娘胎出来就变成粽子了?或者说,在某个时间段里就被人换了?这显然说不通啊。尸僵是不可能说话说的这么利索,也不可能,跟个正常人一样吧?”

陈殇挠了挠头,把头点了点,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问题就在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猴一把抢过陈殇手中的血瓶,朝着金丝楠木棺中就泼了出去,一股子黑狗血从那血瓶之中顿时洒到了棺内,并且溅射在了女尸的脸上。皮猴还要在泼,我一把抓住他拿着血瓶的手,心中突然一个激灵,对众人说:“一定有问题!”

“别管我,我倒是看看这棺中都是一些什么幺蛾子!”皮猴猛地挣脱我抓着他的手,还要继续向那金丝楠木棺中破洒黑狗血。

我急忙从他手中抢过血瓶,喝道:“哪他妈来这么大的气性!连掌柜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皮猴看看我,一声不吭起来。

这个时候陈殇似乎也像是反应了过来,问我们:“他妈的,是不对劲啊。怎么咱们几个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呢?”

大军和栓子这个时候看看我们,也都有些变得焦躁,栓子大声嚷道:“我就感觉现在有一股子火往脑海上冲,就想着发脾气!”

“我也是!”大军点点头,扫了我们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魏来的脸上:“铁爷,咱不是又他妈中招了吧?”

魏来这个时候也是非常疑惑,眉头紧锁了半天,来了一句:“难道还要接着咬舌尖?”

顿了一下,魏来看着我,问:“棺爷,你那玲珑灯呢?”

我猛然低头朝着手中看去,啥玩意都没有,可谓是两手空空,这哪里有什么玲珑灯,我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拿一个。短暂一思索,想起来那玲珑灯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这么一想,我猛然意识到难道又他娘的是幻觉?被魏来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这挺靠谱。

于是招呼了一声皮猴,让他点个玲珑灯。皮猴明显是在压制着火气,对我点点头,从背包中掏出了个玲珑灯的骨架,然后支开,灌入尸油,掏出一根凰羽,拿出打火机点着。从打火机中顿时冒出来一缕火苗,然而那火苗竟然无风飘动了起来,晃动了两三下,突然“噗”的一声熄灭了。

“我操!”陈殇顿时大骂了一声,道:“妈的,难不成又是鬼火虫?”

我顿时眉头一皱,顺着陈殇的话,自然也是联想到了血?魔窟中的鬼火虫,便问陈殇:“要不在用柳叶烟试试?”

陈殇点头,匆忙从自己的包中掏出柳叶,随后示意我们熄灭照明灯光,我们照言所做,立刻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陈殇拿出打火机点了好几次,火苗刚一冒头便迅速熄灭。

他一张脸在闪灭不断的火光中时隐时现,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恐惧,没来由的我后背也开始冒起了寒气。

只听得又是一次打火机的“啪嗒”声,一缕火苗再次从打火机中冒出,接着便开始晃动,陈殇拿着柳叶就去点,说来也是奇怪,这次竟然离奇般的没有熄灭,柳叶被烧的燃了起来。

陈殇甩手灭掉柳叶上的火,几缕白烟顿时飘出,我们凝神观望四周,发现并没有鬼火虫的影踪。

魏来急了,摁亮手电筒后,一把抢过陈殇手中的打火机,从皮猴手中拿过凰羽,先是打了几次火,如同陈殇一样都接连熄灭,直到最后一次彻底稳住火势,点燃凰羽丢进了玲珑灯里,顺手又熄灭了手电筒。

玲珑灯瞬间大燃,火光蹭蹭涨了起来,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非比寻常,似乎又是个僵冢。

陈殇扫了我们一眼,明显的咽了一口唾沫,又从包中摸出来一小把柳叶,丢进了玲珑灯中。

灯中的青火一烧柳叶,大量白烟迅速从灯口窜了出来,朝着半空中飘去。

此刻整间墓室都被玲珑灯的青光照亮,再加上不断从灯口飘出的白色烟雾,就如同是到了阴曹地府,一时之间显得非常阴森恐怖。

我们几人相继退后,躲远了一大段距离,众人按照上一次的经验,再次趴伏在地静静等待,过了约莫得有十几分钟,仍还是不见鬼火虫的踪迹。

我便小声出声问道:“怎么没见虫子?”

“在……在等等。”陈殇语气中夹杂着疑惑,看起来也是非常纳闷。

这时候我想到那起初被开过的金丝楠木棺,那里头指定有个尸僵,先不说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僵就危险的紧,此刻也没见什么动静,难不成不是僵?

我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朝着金丝楠木棺那边观望,发现确实毫无动静,便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如此诡异的安静状态下,我们又等了十几分钟,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见鬼火虫的样子,也不见尸僵来袭,一时间众人都心中纳闷,非常疑惑不解了起来。

可玲珑灯还是在大燃,奇臭无比的味道已经充斥了整间墓室。

我强忍住不适应,从包中摸出一把折叠刀,用刀尖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痛感传向我的大脑神经,眼前的景色竟然开始了变幻,那原本大燃着的玲珑灯此刻非但没有火光冲天,反而只是在闷不楞星的燃着。

其中的柳叶已经烧完,空中倒全是白烟,都聚集在了墓室的顶子上凝儿不散。

等到疼痛感消失之后,眼中的景色又再次变幻,如同先前那般阴森恐怖。

我再次用折叠刀尖扎了一下手背,感觉到疼痛之后,便朝着金丝楠木棺那边望去,一看之下,顿时差点气个半死,哪里有什么棺材,那他娘的是一只机关石虎。

那石虎眼中泛着红光,赫然是两只目甲虫!

我一拽魏来,从她手中夺过强光手电筒,迅速摁亮了之后,拿着折叠刀扎了一下她的手背,在她“嗷”的一嗓子之后,用强光手电筒照着那机关石虎对她说:“是这玩意捣的鬼,那石虎双眼中是两只目甲虫,拿枪给丫突突喽!”

魏来看清之后,顿时骂了声“操”,从包中摸出手枪来,抬手就开了两枪。

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撞击进机关石虎的双眼之中,立刻迸溅而出一下石头沫子。魏来打枪的准头也是准的离奇,两颗子弹应该不偏不倚都命中了那两只目甲虫。

机关石虎双眼中的红光闪烁了两下突然消失,我们几人相继起身,走到那石虎前观看,赫然看见了两只已经翘了辫子的目甲虫,看起来像是蝉,黑不溜秋的,我还想着仔细观察一番,谁知道却让皮猴大骂着两脚踩爆。

我只好作罢,摁亮脑袋上戴着的矿灯,扭头去看观察墓室,一看之下不由得再次气恼,这哪里是什么墓室,分明就是个远古石洞,周围全是石灰岩的岩石层,不过确实是被人为开凿过,只不过简陋的如同是原始人的居所。

石洞中那两排柱子倒是唯一称得上精美的东西,就算是被目甲虫影响了神经元之后,仍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再去看陈殇,发现这小子穿着的黑甲哪里是什么龟甲,那分明是汉朝时候的军用铁札甲。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愣,这理应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地中怎么会出现汉朝的东西?

还是当时汉朝军队士兵所穿的铁札甲?

猛然我就想到了那被烧死的黑甲尸僵,急忙快走了一圈前去寻找,找到后不由得叹气,那尸僵已经被烧成了灰,想辨认什么看来是没戏了。

我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这个石洞来,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石灰岩洞顶子上的白眼已经顺着石门散尽,漏出了石门顶上的一大团蜘蛛丝。那丝简直可以用来织丝绸了,最粗的能有人胳膊那么大。

我猛然心中一紧,想到那尸僵有可能就是被这团蜘蛛丝吊在了石门顶上,青铜链条压根就是我们受到目甲虫神经元的影响下,看到的错觉。

那也就是说,我的推断成立,这石灰岩洞中应该有着一只巨大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