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湛冷眼看着东方珩,怒道:“东方珩,兵部打造了大批新式羽箭,箭尖相同者多如牛『毛』,虽然还没有下发到侍卫们手中,也不排除有人拿了新箭出来试用,你仅凭一支羽箭,就断定本王是『射』杀洵世子的凶手,未免太过主观臆断。”
『射』杀世子,罪名滔天,他岂能承认。
“兵部每出一批羽箭,都会记录在册,新式羽箭,一直都在打造中,从未有人领取过,换言之,除了你湛王府,名门贵族甚至于皇宫里都还没有这种羽箭!”东方珩的声音冷若寒冰,四周的空气快要被冰封。
“如此说来,你认定是本王『射』杀了洵世子?”东方湛低沉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锐利的眼眸闪烁着幽冷光华。
“本王只是凭证据来断,所有证据指向湛王爷!”东方珩冷眼看着他,幽深的眼瞳冰冷流转。[
“本王最讨厌被人冤枉!”东方湛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嘴角隐隐扬起一抹冷笑。
怀疑又如何,那只羽箭不能做为证据,只要他咬死了不知情,东方珩不能把他怎么样。
“是不是被冤枉了,湛王心里最清楚!”东方珩的目光冷若寒冰,害死他大哥的罪魁祸首,他绝不会放过。
两人凌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无边的杀意在空气中迅速漫延,院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气氛静的诡异,强势的压力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侍卫们深深呼吸着,不着痕迹的后退,看安郡王,湛王的目光有些惊恐,他们两人皆是高手,如果动手,非同小可,他们靠的近了被波及,『性』命难保。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林岩目光一沉,急声劝解:“安郡王,湛王爷,『射』杀世子,非同小可,你们两位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估计争到天亮也争不出结果,不如,进宫让皇上定夺。”
东方湛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东方珩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杀了他,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怒,到时,虽然为东方湛报了仇,却会连累他自己、圣王府,还有沈璃雪,为了一名恶人,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不值得。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抬眸看着天边的绯『色』云彩,就像看到了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她还在王府等着他,为了她,他也不能让自己出事。
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安郡王被他说动,准备进宫了!林岩暗暗松了口气,看向东方湛:“湛王爷请!”
东方湛看着东方珩远去的身影,凝深了眼眸,羽箭被发现,东方珩一口咬定是他『射』死了东方洵,这么多侍卫听到东方珩的指责,事情已经闹大,他根本掩饰不住,更别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东方珩进宫,『逼』着他也要进宫,他已经骑虎难下,若是退缩,反倒会让人觉得他心虚,无妨,进宫就进宫,他随机应变就是。
御书房
皇帝犀利的目光扫过满满几大箱的羽箭,落到了带血的那几支上:“这些羽箭箭尖一模一样?”
赵公公手持拂尘,俯下身子,恭声道:“回皇上,已经请兵部的人仔细鉴定过,确实是同一批!”
皇帝目光一凝:“兵部可打造过这种羽箭?”
“回皇上,兵部的确在打造新式羽箭,大到形状,长短,小到羽『毛』的根数,箭尖的长度都一一记录在案,不过,这些羽箭的箭尖所用材料十分特殊,兵部没有任何记录!”
赵公公沉着眼睑,低声回答,悄悄望向东方湛,湛王居然在私自造箭,罪名滔天哪。
皇帝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湛,怒问:“湛儿,这是怎么回事?”湛王府出现兵部里没有的箭,也就是说,湛王背着他在私自打造羽箭![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东方湛皱起眉头,目光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些箭的来历。
“你府里多了来历不明的箭,你都不知道?”皇帝冷冷看着他。
湛王府没有女主人,府里府外由管家管理,但一些大小事情,还是会过问主人的,这么多的羽箭,若说东方湛完全不知情,皇帝绝不相信。
“这两种箭相差无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儿臣平时只想着练好箭法,没注意过这些小细节!”东方湛小声嘀咕,三言两语,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冷冷扫了东方珩一眼,利眸中满是冷意,东方珩想治他的罪,可没那么容易。
众人一想也是,湛王爷箭法高绝,平时只想着练箭了,哪有时间细看箭是不是兵部打造的。
东方珩看着羽箭箱子上晕染的暗黄,冷声道:“羽箭从兵部运到王府,都是放在兵器库里的,湛王爷怎么会放在不起眼的角落房间里?莫不是兵器库满了,放不下这几箱羽箭?”
世人皆知湛王爷喜欢『射』箭,湛王府占地几十顷,兵器库肯定也大的离谱,会放不下这几箱箭,开什么玩笑。
御书房里的都是聪明人,略略思索,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这些箭见不得光,所以才没有放到兵器库里。
“东方湛!”皇帝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怒不可遏,他这个儿子,真的背着他在私造兵器,呵,想造反吗?
东方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道:“父皇息怒,羽箭之事,真的与儿臣无关!”
私造兵器,罪名滔天,皇帝已经怒到了极点,他不能再继续打太极,必须要想个办法来解决。
东方珩能将他『逼』到这种地步,真是好手段!
“来历不明的羽箭,出现在你湛王府,你居然敢说与你无关!”皇帝愤怒的咆哮着,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砸向东方湛。
东方湛径直跪着,不闪不避,任由奏折砸到他宝蓝『色』的锦衣上,有一道奏折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英俊的侧脸上顿时突现一道浅浅的红痕。
“回父皇,儿臣一直痴『迷』练箭,府内大小事情都交于管家,这些箭,儿臣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如,将管家叫来,问问他!”
羽箭之事,他会妥当处理,皇帝已经对这些箭起了疑,他绝不能和这些箭沾上任何关系。
皇帝冷冷凝望着跪地的东方湛,没有说话,眸中的冷芒消去些许。
赵公公见状,尖细的嗓音对着门外高喊:“宣湛王府管家觐见!”
知道东方湛在想办法推卸责任,东方珩没有阻止,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
稍顷,管家来到,衣袖垂地,恭敬行礼:“卑职参见皇上!”
“这些羽箭是怎么回事?”皇帝没说半句废话,手指了羽箭,直接开门见山。[
管家转身看了满箱的羽箭一眼,蹙了蹙眉:“回皇上,这些箭是温国公送来的!”
温国公!众人又是一惊!事情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何时送的?”皇帝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冷声询问。
“回皇上,是两个多月前,温国公离京上任的前一天,送来的湛王府!”
“管家真是好记『性』,两个多月前的事情,记的一清二楚,想也不想,张口就答。”东方珩剑眉微挑,平静的语气暗带嘲讽:“温国公送来的羽箭也是羽箭,你怎么没让人放进兵器库,而是堆在了角落的房间里?”
“回郡王,箭送来时,卑职正在清点兵器库,那里『乱』蓬蓬的,卑职就命人将羽箭放进了角落房间,本想着打理完兵器库再搬回来,哪曾想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管家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笑。
“事情真是凑巧!”东方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管家早不清点库,晚不清点库,偏偏在温国公送箭来时清点兵器库,呵呵。
“的确是很凑巧!”管家不自然的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
东方珩看了管家一家:“温国公莫名其妙送箭给湛王,你就没有怀疑?”
管家笑笑:“温国公要离京了嘛,卑职以为他是短时间内用不着这些羽箭,才会送来给湛王,便没有多想!”
世人皆知湛王爱『射』箭,家里羽箭多,不用了,送给他倒也没什么奇怪。
“来人,速召温国公回京!”皇帝目光阴沉,冷声下了命令。
十六年前,温国公也是军中的大将,跟随战王东征西战,箭法高明,若说是他『射』死了洵世子,也不无可能!
望着皇帝凝重,深思的目光,东方湛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一些,皇帝开始怀疑温国公了,他脱了几分嫌疑。
“温国公已经离京两个多月,我大哥是今天被杀,就算箭是温国公送的,温国公那里还有这种箭,他也没有动手杀人的时间!”
东方珩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东方湛目光一凝,猛然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东方珩冷若寒冰的目光,眼瞳中厉光闪烁,东方珩是铁了心思要置他于死地,可恶!
“我大哥武功高强,一般人『射』不到他,若是三箭**的高超箭术,就要另当别论!”
东方珩迎着东方湛的目光,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声声指责东方洵就是『射』死东方洵的罪魁祸首。
“安郡王,你也会三箭**!”东方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如果说东方洵死于三箭**,东方珩也是嫌疑人,他们兄弟两人同喜欢一名女子,相互争风吃醋之事,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想到那名女子,东方湛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沈璃雪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经意间的一一颦一笑,都会让人心动。
“温国公临走前,把箭送到了湛王府,没送到圣王府。”东方珩目光冷冽,换言之,湛王府里有这种箭,圣王府没有,他根本无法用这种箭来杀人。
“东方洵被『射』杀前,是在山上采『药』的,深山野林,多有毒虫,毒蛇出没,更有毒花、毒草横行,有没有可能,他先中了毒,身无反抗之力,被人轻易『射』杀?”东方湛凝深眼眸,做思考状,将谋害东方洵的罪名安到他身上,痴心妄想!
“大哥的尸体就在顺天府,想知道他死前有没有中毒,叫来仵作,一问便知!”东方珩赶到出事的山脚下时,东方湛的身体已经凉透,但他衣服上的血是鲜红『色』的,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东方湛休想找理由脱罪。
东方湛嘴角微挑,漫不经心的附合道:“那就叫仵作前来……”
“别吵了!”皇帝皱着眉头,厉声打断了东方湛的话,看着那一箱箱的羽箭,冷声道:“私造羽箭,胆大包天,『射』杀世子,更是罪无可恕,朕会查明**,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东方珩皱眉看着皇帝,他的意思暂时不会处置东方湛,东方湛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当然不会轻易定罪!
“东方湛,羽箭,洵世子之事,你也有嫌疑,去无忧宫关禁闭,**查明前,不许出宫!”皇帝语气微冷,变相囚禁了东方湛。
“儿臣遵命!”东方湛低沉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气愤与不甘,在别人听来,他没做坏事,无故被人怀疑,关了禁闭,很生气,敢怒不敢言。
“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皇帝坐在龙椅上,疲惫的目光扫过东方珩,东方湛,管家等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微臣(儿臣)告退!”东方珩,东方湛行了一礼,退出御书房。
皇帝看着屋顶的画栏,轻轻叹了口气:“赵公公,你说,湛儿会是『射』杀洵世子的凶手吗?”
“这……”赵公公目光闪烁几下:“湛王爷温和有礼,不像是那般凶残之人,可安郡王的指责又有凭有据,奴才不好妄下定论……”言语没棱两可,典型的中间派,两边都不得罪。
“你也退下吧!”皇帝望着窗外,又是一声叹息,他就知道赵公公说不出所以然来,东方珩言词凿凿,有凭有据,东方湛气愤难忍,高呼冤枉,事情复杂难辨,他都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谁。
皇宫大道,绿树青青,树荫满地。
“东方珩,你扳不倒本王的!”四下观望无人,东方湛突兀的说了一句,挑衅的看着三米外的东方珩。
“东方湛,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以命抵命!”东方珩目光锐利如箭,声音冷若寒冰。
“那本王就等着你的证据!”
东方湛看着道道青石路,目光微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东方珩,你回王府肯定能见到沈璃雪吧,替我代句话,就说,我很想念她,如果她愿意,湛王妃的位子,就是她的!”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道道利刃,猛的『射』向东方湛:“你少打璃雪的主意!”
东方湛挑挑眉,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心中得意的大笑,继续刺激他:“本王和璃雪同床共枕过,有关心她的资格……”
“滚!”东方珩怒斥,手腕一翻,排山倒海般强势的内力,对着东方湛狠狠打了过去。
东方湛没料到东方珩敢在皇宫对他动手,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修长的身体被震飞出七八米远,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左肩被打中,整条左臂都麻麻的,毫无知觉,半边身体被震的针扎般疼痛,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人重伤的滋味。
“东方珩!”他手捂着左肩,抬头狠瞪着那名罪魁祸首,眸中厉光闪烁,俊颜痛的有些扭曲,若非他躲的快,这一掌足以要了他的命,东方珩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他,不想要命了吗?
强势的掌风惊动了附近的宫女,太监,看着青石路上剑拔弩张的东方珩,东方湛,他们远远的站着,怯怯的看着,不敢上前,眸中满是惊恐,怎么回事?安郡王发脾气了,好可怕。
“再让我听到你侮辱璃雪,掌风打的,就是你的头!”东方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色』衣袂飘飘,气势如仙,目光却宛若地狱修罗,冰冷嗜血,冷冷扔下这句话,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呵呵!”东方湛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捂着左肩慢慢站起身,冷冷的笑了起来,东方珩这就受不了了么?这才只是个开始,沈璃雪很『迷』人,又是东方珩真心喜欢的人,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圣王府,枫松院,沈璃雪站在门口,来回走动,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暗暗焦急,东方珩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早知道,她应该跟着他一起去皇宫的。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拐过弯,映入眼帘,英挺的身形,俊雅的容颜,正是东方珩,他缓步走着,眼神疲惫,身形落寞。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快步迎了上去,看着东方珩悲伤的面容,她嘴唇动了动,素白的小手轻抚着他英俊的容颜,轻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璃雪!”看着沈璃雪,东方珩幽暗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喃喃自语:“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父母过世,哥哥也没有了,他还有沈璃雪,他不是孤单一人。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绝不会离开你!”沈璃雪也抱紧了东方珩,在他耳边宣誓般低喃。
他的父母,哥哥,相继离他而去,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也从未在人前表现过伤心难过,但她知道他心里很苦,她会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那些未知的苦难。
东方珩重重的点头,眸中隐有点点光芒闪动,他还有沈璃雪,他的未来,还有希望。
温国公上任的凌州,距离京城千里,皇宫派侍卫八百里加急,赶往凌州押人,两天一夜后侍卫传来消息,温国公的知府小院空无一人,他挂印而去,不知所踪。
沈璃雪,东方珩坐在凉亭里商量东方洵的葬礼事项,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晕染出点点金『色』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听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又惊又怒,皇帝下过消息后,东方珩为防东方湛在暗中做小动作,也派人去了凌州,没想到还是被东方湛的人捷足先登。
“温国公失踪了,洵世子的大仇未能得报,两位可是在伤心?”伴随着漫不经心的询问,东方湛大步走了过来,温和的目光看向凉亭里的沈璃雪。
“湛王爷亲自出手,温国公岂有不失踪的道理。”东方珩冷冷说着,起身挡住了沈璃雪,截断了东方湛看她的视线。
温国公是外臣,私自打造利箭是犯了重罪,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只要他踏进京城一步,立刻就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面对永无止境的拷打,万一他受不住『逼』供,将事情和盘托出,倒霉的是东方湛。
温国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东方珩看在眼里,他虽好权势,却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更别提私造兵器,造反了。
他逃跑,是承认他私造羽箭,他逃得一命,也间接证明了东方湛是被冤枉的,东方洵之死,私造羽箭都和东方湛扯不上任何关系,他将所有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轻轻松松就逃离了制裁!
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利眸中冷光闪烁。
如果说东方珩以前只是在怀疑温国公投靠了东方湛,那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他们两人是勾搭在一起的。
“东方珩,父皇解了本王的禁足令,就是相信本王没有谋害洵世子,你再出言不逊,就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看不到沈璃雪,东方湛心中不悦,满腔怒气都撒在了东方珩身上。
“东方湛,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一定会找到证据,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刚解了禁足令,他就明目张胆跑来王府挑衅,真是迫不及待啊。
“找到真凶为洵世子报仇是好事,本王就静等安郡王的好消息!”东方湛挑衅的看着东方珩,眸中闪烁着一抹幽华冷芒,东方珩就算能力滔天,也找不到温国公。
找不到温国公,就治不了他的罪,治不了他的罪,怎么给东方洵报仇,一腔热血,不过是纸空谈,说说大话而已。
“管家,送客!”话不投机半句多,东方珩看着东方湛那张脸,顿觉厌恶,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本王是来看老王爷的!”东方湛温和微笑,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挑衅与戏谑,仿佛在说:“本王不是来看你,你没有资格下逐客令!”
沈璃雪一惊,老王爷身体弱,东方洵死亡的消息,一直都瞒着他,东方湛来圣王府看他,绝对没安好心,肯定会透『露』出东方洵已死的消息,到时,老王爷深受打击,轻则重病不起,重则命丧黄泉。
她不想看到东方湛,就任由东方珩挡了她在身后,可东方湛的做法实在可恶,连一名古稀的老人家也不放过。
沈璃雪猛然站起身,就欲怒斥东方湛,东方珩伸手按住了她,怒视东方湛:“滚,圣王府不欢迎你!”
“本王好心好意来王府看望老王爷,这就是你安郡王的待客之道?”东方湛见不到老王爷,也不气恼,继续刺激东方珩,他杀了东方洵,东方珩出于礼貌,不但不能训斥,痛打,要热心招待他,肯定会气炸了肺,他就是要看东方珩生气,愤怒,无计可施的可怜相。
东方珩看着东方湛,勾唇冷笑:“对客人,本王会好好招待,但对于杀人不眨眼的禽兽畜生,本王不屑为伍!”
“你!”东方湛面『色』一变,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东方珩居然骂他是禽兽。
“送客!”无视东方湛愤怒的眼眸,东方珩再次下令。
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管家,而是几十名暗卫凭空,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步步『逼』近东方湛,冷漠中带着凌厉的杀气,如果他再站着不走,他们绝对会强行赶他出去。
“不必送了,本王自己会走!”东方湛看了东方珩身后一眼,只看到一角香妃紫的衣袂,眸中隐隐闪过几分失落,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嘴角噙着森冷的笑,刺激了东方珩,他的目的达到了,离开圣王府也无妨。
东方珩找不到温国公的,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到时,他一定会让沈璃雪看清楚,他比东方珩强!
“温国公半点消息都没有吗?”东方湛离开圣王府,暗卫们也退了下去,沈璃雪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小心的询问着。
东方珩目光凝深:“皇上已经对苏烈下了通辑令,我也派出许多侍卫明察暗访,查了这么多天,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一定是东方湛在暗中捣鬼。”他究竟把温国公藏到哪里去了?
沈璃雪皱皱眉,淡淡道:“温国公本是名门望族,身份尊贵,受人尊敬,养尊处优,如今成为青焰逃犯,都是拜东方湛所赐,他年龄大了,又身中巨毒,肯定吃不了太多的苦,他所住的地方,肯定是安全又舒适之地!”
东方珩目光微沉: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温国公究竟在哪里?
“青焰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温国公的通辑令,现在的他,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大白天,他定然不敢在街上『乱』逛!”
看着东方珩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眼睛眨了眨,玩笑道:“你说温国公会不会在深更半夜,扮个黑衣蒙面人潜进湛王府找东方湛?”
他是为东方湛担了恶名,被世人唾骂,来青焰京城找东方湛庇护,名正言顺。
东方珩的暗卫一直在监视着东方湛的一举一动,暂时还没发现他和陌生人接触,温国公肯定还没有与东方湛见过面。
“东方湛从不养无用之人,温国公已经背了恶名,不能再出现在明面上,就算他要用温国公,也是用在暗地里的。”东方珩看着青石小路,目光沉着,温国公究竟藏到了哪里?凌州附近都快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有他半分消息。
青焰京城也遍布了圣王府的眼线,都没发现温国公,他藏的可真够巧妙。
蒙面人,用在暗里!
沈璃雪的眼睛猛然一亮:“东方珩,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逃出湛王府时,有几名黑衣人攻击咱们?”
东方珩目光一凝:“你是说,那几名黑衣人有问题?”
“若我没有猜错,被我用银针扎退的黑衣人,就是温国公!”沈璃雪目光凝重,那人掉落时的惨叫声,她一直觉得熟悉,现在仔细一想,可不就是温国公。
东方珩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你确定没有弄错?”
“绝对错不了,我曾听温国公说过许多次话,他的声音,我很熟悉!”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目光清冷,语气坚定。
难怪那么多侍卫都找不到温国公的半点消息,难怪东方湛敢肆无忌惮的前来挑衅,因为温国公早就以另外的身份暗藏在他身边了,他吃定东方珩找不到温国公,治不了他的罪,才会嚣张得意,毫无顾及。
“黑衣人袭击咱们的时候,东方湛的箭还没有被发现,温国公应该在凌州任职,怎么会以暗卫的身份出现在湛王府?”东方珩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透!”沈璃雪摇摇头,她百分百肯定,那名黑衣人就是温国公:“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珩冷冷一笑:“温国公委身湛王府做暗卫,想抓他就要去找东方湛!”
话说东方湛出了圣王府,想着东方珩那阴沉的面『色』,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呵呵,这么多年的争斗,他终于将东方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漂漂亮亮,干脆利落的赢了一次。
这次是东方洵,下次就是沈璃雪、老王爷,他要将东方珩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抢走,销毁,让他一无所有,下场比乞丐还凄惨!
不知不觉的,东方湛走进一条寂静的小巷。
“嗖嗖嗖!”数不清的黑『色』羽箭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对着他飞『射』而来。
东方湛看着那雨点般密集的羽箭,目光一凝,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暗害他!
“刷刷刷!”数十名暗卫凭空出现,围在东方湛身边,手持长剑,快速斩落一根根黑『色』羽箭。
看着将他护在中间,全力斩落羽箭的暗卫们,以及不停飞『射』而来的黑『色』羽箭,东方湛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偷袭他的人,是东方珩么?拿不出证据将他绳之以法,就想用这种方法『射』死他。
“哧!”一支利箭划破长空,越过重重拦截,『射』向东方湛。
“王爷,小心!”一名暗卫扑上前,挡在了东方湛身前,那支箭深深『射』入暗卫的心脏,暗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死亡。
东方湛一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相同的情景,美丽的山脚下,一袭浅青衣衫的英俊男子被暗卫们护在中间,一支支黑『色』羽箭毫不留情的『射』向他,暗卫们前仆后继的奔过去,为他挡下一支支致命羽箭,直到最后一名暗卫倒下,闪烁着森冷光芒的三箭**,他躲开了两支箭,却没有躲开第三支,被『射』中心脏,倒地死亡。
“哧哧哧!”身旁的暗卫们,一个接一个被『射』死,鲜血染红了地面,东方湛蓦然惊醒,现在的情形,和那天在山脚下一模一样,是东方珩,他也用这种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法来找自己报仇了。
东方洵被他『射』死了,他也要被东方珩『射』死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东方湛双眸通红,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看着那飞『射』而来的凌厉羽箭,冷冷一笑,想杀他,没那么容易,双足一点,正欲跃起,一画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边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是巡逻侍卫!东方湛一喜,生平第一次觉得让侍卫们在京城巡逻是皇帝最明智的决定。
“有人用羽箭暗袭,快抓住他们!”侍卫们惊呼着,手持长剑,纷纷奔了过来。
羽箭瞬间停止,暗中有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天空恢复清明,东方湛身旁的暗卫们就像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暗暗松了口气。
“三皇弟!”急步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东方泓,在他身后,走着东方珩,沈璃雪,他到了嘴边的怀疑,怒斥,再出吐不出半个字。
东方珩和东方泓在一起,刚才放箭要『射』死他的人并不是他?那又是谁想要暗算他?
“三皇弟可有受伤?”东方泓关切的询问着,仔细打量东方湛。
“没事,皇兄和安郡王在商量事情?”东方湛不着痕迹的试探,东方泓,东方珩走在一起,他总觉得奇怪。
“在商量抓捕苏烈的事情……”东方泓轻轻叹息:“苏烈『奸』诈,狡猾,至今都查不到他在哪里,很难抓……”
“的确!”东方湛嘴角轻扬起一抹微笑,凌厉的目光不经意的扫了身旁的暗卫们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他们找上几十年,也抓不到温国公。
沈璃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其中一名侍卫,诡异的笑笑,纤指一弹,三枚银针擦着那名暗卫的脸颊滑过,将暗卫的黑『色』面巾打掉,顿时,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温国公!”沈璃雪故做惊讶的惊呼出声,大半个巷子都能听到。
众人一惊,瞬间看了过来,一身普通黑衣与平时那个高贵,傲气的他完全不同,但他那疲惫的眼眸,略显苍老的容颜,众人无比熟悉。
“温国公苏烈,抓住他!”太子一声令下,侍卫们如『潮』水一般,快速涌了过来。
皇上派了许多人搜索温国公的下落,一无所获,他们在此巡逻,居然遇到了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居然被人看到了真面目。
温国公从震惊中回过神,淡淡扫了同样震惊的东方湛一眼,双足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快速向远方飞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侍卫们手持长剑,紧跟着他飞奔前行。
“皇上下令通辑的温国公,怎么会在湛王身边做暗卫?”看着东方湛阴沉的目光,阴晴不定的面『色』,沈璃雪故做不知的明嘲暗讽。私藏青焰通辑犯,可是犯了重罪。
“是你在搞鬼!”东方湛一张俊脸阴晴不定,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珩,若是没有刚才那阵羽箭,温国公不会出身救他,更不会被发现身份,箭雨不是想杀他,而是『逼』出温国公。
东方珩,真是好计策。
“皇兄,我是被冤枉的,是东方珩在陷害我!”短暂的错愕后,东方湛快速平静下来,横眉冷对东方珩。
“湛王爷,你身边的暗卫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本王如何陷害你?『逼』你收留那个害死我大哥的青焰通辑犯吗?”东方珩凌厉的语气暗带嘲讽。
东方湛冷冷一笑:“你安郡王本事滔天,想陷害一个人,很容易。”
“我大哥被箭『射』死,我抓温国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他藏身?”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湛:“反倒是湛王,和温国公关系匪浅,他上任前还送了您那么多羽箭……”
“东方珩,送箭和窝藏罪犯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请你不要混为一谈!”东方湛看着夜空,傲然道:“本王是被人陷害,没做过的事情,本王绝不会承认!”
“东方珩,湛王爷,谁是谁非暂且无法下定论,等抓到温国公,一切就会**大白!”东方湛嘴硬,死不认罪,他们就找出证据,『逼』他认罪!
沈璃雪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刚才的箭雨的确是东方珩命人『射』的,因为苏烈以暗卫的身份暗藏在湛王府,为防被人发现端倪,他肯定会时时跟在东方湛身边,遇到危险时,别的暗卫挺身而出,他也要出来救人。
箭雨就是为『逼』温国公现身,当然,东方珩也曾想过一箭『射』死东方湛,不过,他搭箭时,东方泓过来了,他的想法只得做罢。
东方泓冷冷看了东方湛一眼,转身向前走去,空气中飘来他冷冽的声音:“押着湛王去抓温国公!”
------题外话------
(⊙o⊙)…昨天有读者留言,说文不如以前好看了,亲们能提提意见不,说说具体哪些方面不好看了,偶素虚心的娃,征询征询乃们的意见,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