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装修普普通通,但铺了红地毯,消掉了高跟鞋的声音,金斗娜到了办公室门前,稍定定神,才轻轻的敲了三下。
“进来。”陈易顺势整理了一下文件,将装着武器的集装箱资料收在了抽屉内。
“陈易,刘姐姐。”
刘歆瑜娇笑中,微微颤动着胸脯,笑道:“春风得意的样儿,有什么好事?”
“堂弟明天来江宁,我想请假呢。”金斗娜的语句中不可避免的带着韩语的韵味,偶尔一听,很有风情。
“手边的事处理好,随便你请假。”陈易说的是金斗娜所替代的研究会职务。
金斗娜甜甜的点头,继而坐了下来,翘起一条长腿,笑道:“这次来,学员又多了。许多职工看起来都没工作的样子,以前说要清退职工的,似乎也没影了。”
刘歆瑜早就将武馆视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颇具防范意识道:“清退职工停顿,是担心学员们有意见。现在武馆还在扩建中,等到腾出手来,清退就加上日程了。”
后一句是给陈易说的。
陈易说了一声“好”,却道:“这方面我们要学老外。刘歆瑜,我回去后,你就开始给职工们定级,按照A到E,来评级。三个标准:第一是价值,有能力的职工就得高分,没能力的得低分;第二是忠诚度,是否能保密,能为武馆风险到哪一步;第三是受控制力,武馆对他能控制到哪一步,它是否愿意受到武馆的控制。我想着,此三项中,总有人能得高分,不能全是低分,如果全是低分的话,那就辞退,他也没什么话说。”
听他想的细致,刘歆瑜就知道,陈易肯定早就有全盘规划了。尤其是提出的…,非常有特色,显然不是真的学老外。
她以陈易最后一句话来提问:“是否要公开评级?”
“前两项公开,这样才能促进职工们的改变。第三项……”陈易沉吟了一下,道:“暂时保密,但可以让大家知道,还有另一个保密的评级。”
“明白了。”刘歆瑜心想,这样实施的话,武馆的控制能力显然会上升一大截,但陈易为何需要如此严密的武馆体系,则让她暗暗生疑。
这厢的武馆开始做评级的准备,陈易继续一车车的往西大陆拉装备。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的西大陆,就像是个风景优美,身材卓越的鸡肋女,美则美矣,食之却无味。但是,当它们的蜒螺贝中含有99%的铂金的时候,再肋的鸡胸,那也得丰满起来,像是瞬间膨胀的人造美女。
此外,重新开工建设的江泾服务区也是一项非常好的掩护。
占地8万平方米的仓储大厅,光是水泥一项就不知要用掉多少万吨,陈易通过裸熊,随意的调拨物资,轻易的就弄到了几百上千吨的物资和机械。除了联合制砖机是在外采购的之外,水泥、砖石和钢筋,都是左手倒右手,直接塞进陈氏大卖产一楼的后门,然后分批运往西大陆的。
现在的江宁,政法委书记明显靠拢陈系,公安局主管治安户籍的副局长更是陈系门人,安全部门更不用说,泰半抓在祝光梁手中——可以说,除非西京成立专门的有针对性的高级别侦察小组,否则陈易的事儿,根本没人知道,没人敢知道。
饶是如此,陈易还是累的够呛。因为手下没有信任度高大可以泄漏魔法地铁的存在的人手,所以连搬用的工作都得亲历亲为,材料至少能分批搬运,一次三五吨的,运起斗气连拖带拽的也就罢了。设备就不行了——以现代工业的强悍程度,随便一项机械就要十吨二十吨,拆成散件他也装不上。故而不得不聘请专门的厂家,对设备进行部分的拆装讲解,然后分成容易运输的5吨以下的包装,再行托运。
等送到了西大陆的水寨,他又要自己做工程师,将所有的部件装上来。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几张技能复制卷轴,一下子用掉了大半,心疼的陈易吃肉都少了。
地铁的运输量也在不断的增加。开始的时候,陈易还是以20吨为限,后来越装越多,直超50吨的界限,最多的时候,一次运了120吨的物资——那可是一整部的小水电设备,外加80吨的钢筋水泥。
可以说,陈易是在以一己之力,打造一个县级乡镇工业园……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俞伟超同样累的够呛,那么多的物资,要在烂泥地上运出去,想想都觉得心寒。好在运兽的脚力够好,也是本地出产的巨型怪兽,用不情不愿的运输大队长佘雷的话来说:“就当在阿富汗骑毛驴了。”
30吨重的毛驴,普通山地真的承载不住它。
不用陈易开口,一个星期下来,佘雷和俞伟超就先受不了。
陈易再送来一批重机枪的时候,俞伟超就期期艾艾的道:“陈先生,再不送人来,我们辛苦一点也就罢了,工作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的语气有下级干部向上级领导请示汇报的味道,还是较为顺耳的。
陈易心想,寻找知根知底的人,从江宁送到西大陆来,然后还不让人家回来,哪里有那么简单,就是武馆的那些学员都有一系列的前置事项要处理,更别说是专业性的人才了。
但这些复杂的事儿,只能他自己扛起来,仅回答道:“加人的事在计划中了。”
俞伟超知道派驻的事麻烦,可又实在累得坚持不下去了,哼哧了半天道:“土著居民不懂机械,现在别说是安装维修要我们来琢磨,就是操作机械也得我们干。那台联合制砖机尚好,但日产1万块砖的设计速度根本是达不到,像是小水电,您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其他的两台拖拉机,一台吊车,都是我们自己在开,佘雷现在都是拖拉机赛车手的水平了。”
他想说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委实做的不好。
陈易挑挑眉毛道:“小水电都没安装成功,最近一直在用柴油?”
他送了20吨的柴油过来,这东西比较好运输,油罐车开进卖场后门,然后直接上地铁卸油罐,再把车开回去就解决问题了。至于西大陆是整体运输还是分批运输,他根本不管。但不管柴油怎么用着方便,西大陆毕竟不能自产,而水寨附近的河流众多,无论拦哪一条,电量都够一个小寨子用了。
俞伟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有足够的工人,我们现在主要就是把重机枪架上了,剩下的开工率不足,砖头也用不了那么多,用电量不大。”
这等于是半停工状态,但俞伟超的问题也是非常现实的。
别说佘雷根本不懂机械方面的知识,就是清楚明白,两个人也不够用的,那小水电项目更不用说,再简单都得几十个人帮衬着做。
这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了。
陈易说“我知道了”,然后又顺走了大半袋子的蜒螺贝,在俞伟超等人期盼的眼神中踏上归途。
要是没有这些蜒螺贝,他可积极不起来。
但光是有蜒螺贝,似乎也不行。
……
江宁的政坛波荡不断,像是抢食的鱼池,总有一两只不安分的家伙跳出来,或者叼到一颗诱饵,或者被钓走了事。
陈家人反而慢慢开始冷眼旁观,放任各系人马在江宁冲杀。离开的日子久了,很难一下子拉出合适的人选在合适的位置上,与其让别人占便宜,不如自己偃旗息鼓,积蓄力量。
不过,虽然没有再获得更重要的位置,但至少有三四名官员,正在做着调往江宁的准备,其中既有陈老当年的秘书,也陈家人的同学亲戚。江宁的级别较普通的地市为高,值得吸纳的只有党政机关的主要领导,或者部委的司局领导,他们手上都有正在做的事务,一纸调令不仅引得各方反弹,而且也不利于其本身的发展。
但像是何家之流,虽然有实力在江宁和陈家别一别苗头,可真的放眼国内,底蕴就逊色了,此时乱象一起,想不争都不行。
陈易看在眼力,乐在心上。对何复汉,他老早就不爽了,彻夜通宵开会,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同一时间,武馆的评级也进行的轰轰烈烈,刘歆瑜先是通过政府的档案和职工们的各种资格本进行初步评级,然后再一一谈话修订。至于忠诚度的评价,则主要根据家庭情况和思想稳定程度来进行。
这种考核方式自然而然的一切你了学员们的反抗,但陈易坐镇武馆,根本不给他们讨论的资格,就是一句话:不愿继续在武馆内学习和工作的人员,可以自由离开。
而按照进入武馆前所签署的协议,离开武馆既不能教授体术,也不能使用体术,否则就要赔偿巨额款项。很显然,以武馆的能力,他们想要正当的索要赔偿,还是不正当的索要赔偿,都是学员和职工们无法抵抗的。
此种强硬的架势,虽然令人很不开心,但不可否认,武馆的确没有与学员们讨论的义务——更准确的说,陈易对于不能达到目标的学员,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作是学员。
跟不上节奏的不是落后,而是淘汰,从古自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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