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三月醉的确是如其名,风九幽轻轻的应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若兰背上,示意自己知道后她喃喃自语道:“年已过,春天不会太远了!若兰,等到了东凉以后你就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安安心心的待嫁吧。”
从前在风府时是没有办法,身边除了她也没有多少可信的丫鬟,红拂虽也忠心却很多事她办不了。如今兰芝飞雪她们都在,风九幽想让她轻松、舒心、快快乐乐的嫁给扶苏。
当然,不把她带进陌离的府邸其实也是另有打算,也主要是怕有人害不到她,会害她身边的人,就像上一世风芊芊那样,拿她没有办法就从若兰的身上下手。
兰芝和飞雪她们都是跟随师父多年的人,不但行事稳重也绝不会轻易上了别人的当,更不会大发善心落如别人的圈套。唯有若兰心地纯良是个好骗的,所以,她不想再把她卷入到那些争斗中去。
上一世受尽磨难,风九幽这一生再不愿意受制于人,更不想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再加上若兰毛毛躁躁的性子以及耿直的脾气,风九幽怕她会被有心人利用,也怕悲剧会再次上演,思来想去还是让她离的远远的好。如此一来她也安心不少,而若兰在外也能帮她做很多事,最重要的是不会被人监视,一举两得,两全齐美。
自打被风青山送到雪山之巅,自打见到风九幽的那一刻起,若兰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唯一一次离开还是跟着扶苏去外面历练,故,她一听这话就不愿意。张口言道:“日子还没有定,待嫁还早,再说小姐大婚必定很忙,人多嘴杂也忙活不过来。”
虽然东凉国的情况若兰不是特别清楚,但她在风府住过,也随风九幽参加过宫宴。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各种争斗也都算听说过,至于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在风府见识过。所以,她根本就不放心。
知道若兰对自己情深义重,风九幽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正打算告诉她自己对她另有安排时,就见前方不远处的空中出现了一缕烟火。
炸开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的响亮。风九幽认得那烟火,也知道那烟火的颜色是代表救命的。不过却不是她手下的人放的,也不是神阁那边的人放的,而是只属于昌隆国的烟火。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尚宇浩身边的人放的。
尽管知道尚宇浩今夜离开,和西灵瑞差不多是前后脚,风九幽还是担心他没有走掉,也怕陌离会有危险。
眺望远方看到冲天的火光,风九幽面色凝重的说道:“交上手了,快到房顶上去看看。”
若兰得令纵身一跃,飞身而起,飞檐走壁,几个踩踏之后就稳稳的落在了此处最高的一个屋顶上。
距离不是太远,风九幽和若兰又站在高处,加上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的黑暗,风九幽看的十分清楚。只见昌隆国的侍卫已经和那些尸人交上了手,而尚宇浩则被五个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保护着。
不确定那是尚宇浩本人还是他的替身,风九幽看了一会儿后就命若兰赶紧过去。若兰看那边打的实在惨烈,几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担心尚宇浩有危险,一得令后就马上飞檐走壁将轻功运到极致赶了过去。
在驿馆所下榻的几个院子住的全部都是他们的人,风九幽趴在若兰的背上往下看。未从自己院子中上空看到兰芝和画影的身影,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好在那些尸人分成了几路,分别攻向不同的院子,独孤他们那边减了不少的压力。而再加上明面上保护她的那些人,她相信画影和兰芝是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一路疾奔若兰和风九幽很快就落在了尚宇浩的院子里。先前在后门看到那些尸人就觉得十分可怕,如今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的面容更是犹如恶鬼一般狰狞,十分妖异的同时也甚是诡异。
世人皆知鬼怕火,若兰看那些尸人一点也不怕火确定他们不是鬼。若兰只是怕鬼,既然不是鬼那就无所畏惧,把风九幽放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她就抽出了腰中的软剑。
由于那些尸人全都穿着十分宽大的灰袍,先前在后门时风九幽只发现了他们的獠牙,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指甲。如今骤然看到他们暴长的指甲似锋利的铁耙一样,她的眉头不禁蹙到了一起。
“小姐,你快看,那尸人竟然刀枪不入,杀不死。”惊讶之极,若兰伸手指向那个向尚宇浩冲过去的尸人。
闻声望去风九幽也看到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其它尸人也是一样,不管是刀剑还是其它什么武器都无法刺穿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就好像是铜墙铁壁一样。
反之,他们手上的指甲异常锋利,从人的身上划过比铁耙子留下的伤口还要深,还要可怕,那穿肠烂肚的画面触目惊心,也令人觉得残忍至极。
看着昌隆国保护尚宇浩的侍卫一个个倒下,风九幽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理。相反,即使她清楚的知道站在她对面的人根本不是尚宇浩,只是一个假扮他的替身,她也必须出手。否则今天他们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手里。
心思百转,风九幽想到了圣女之血,知道清灵圣女的血可以净化世间万物,她二话不说就握住了若兰的剑。轻轻一划,掌心立时就破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鲜血溢出就染在了剑上。
若兰大惊,脱口而出:“小姐,你……”
话未说完风九幽就拿着随身携带的绢帕捂住了伤口,死死的摁住,扭头看向那些尸人面不改色的说:“我无妨,你去帮他们,既然刀枪不入那就直接砍头试试。”
语毕,风九幽往后退了一步又道:“不必管我,哑鬼已经到了,保护好自己,杀不了就退,不要恋战!”
对付这些怪物根本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且,她行事素来都是保命为上。而且她认为人只要活着就可以东山再起,就可以重来,要是死了,那一切都成了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