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如雪的话音中听出她似乎与自己的母亲很熟,也为自己抱不平,一句师嫂亦是瞬间拉近了她们二人彼此间的距离,风九幽对她的好感蹭蹭的往上升。
果然,自己没有看走眼,她不但长的比花柳儿漂亮,心肠也比她好一万倍,她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同。而从她刚刚的言谈举止当中可以看出来,她对风青山并非盲目的爱慕,也不是盲目的顺从。她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也一直遵循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由于好感倍升,风九幽在看到言如雪泪流满面以后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绢帕拿了出来。直接放到她手中,马上直起腰身,风九幽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言家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你逼他也没有用,而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父女关系虽然不比天下间的有情人,但强扭的瓜不甜,我风九幽再缺爹也不至于求人当我爹。”
说到这儿风九幽瞟了一眼风青山,冷哼一声接着道:“至于我娘,他要是但凡还记得一点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听信谗言滴血验亲。所以,你也不必伤心,更不必替我娘感到委屈和难过。我娘已经死了快十六年了,生前之事早已烟消云散,而我跟他之间也不想再有任何的关系。”
语毕,风九幽再次扯动雪蚕丝,直接一拽就把风芊芊扔到风青山的面前。
看风芊芊毫无动静眯着个眼睛,似乎在装死,风九幽嫌恶的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小腿吃痛,风芊芊本能的叫了一声:“啊……风九幽你个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猛然坐起,不顾身上的疼痛风芊芊就要扑过来,手上还拿着刚刚不知何时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准备趁此机会把风九幽给刺死。
不过,她显然忘记了,忘记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被雪蚕丝网住了。手一动,瞬间就被锋利的雪蚕丝给划伤了,而那一头甚是尖锐的簪子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冷冷一笑,满目鄙夷,风九幽弯腰把簪子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看,瞧了瞧,见簪子的底部尖锐的地方幽绿一片,她不屑一顾的讥笑道:“我当淬的是什么毒,原来是三步倒啊。”
声落手动,用力一掷,那淬了毒的簪子就准确无误的刺穿了风芊芊的脚背。
瞬间,毒药开始四散,而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风芊芊的整个脚背就都呈现出了幽幽的绿色。还有她的鞋袜,也在一点点的变色,毫无疑问那是中毒的迹象。
簪子是风芊芊的,她一看自己竟然中了毒,顾不得那刺骨的疼痛就哇哇大叫了起来,并且似疯了一般咒骂风九幽。
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风九幽不怒反笑,她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头,故作惊讶的言道:“哎呀,这怎么掉了?你看我,一见到毒就怕了,这一下没有抓住就扎到你脚背上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拔出来就是。”
言罢,风九幽果真是一下子就把簪子给拔了出来。
霎时间,鲜血四溅,飙的老高,风芊芊痛的五官皱在一起痛声骂道:“贱人……贱人……风九幽你个贱人,你竟然敢……”
骂声刚起,风九幽又再次把簪子刺进了她的脚背上。不是同一个地方,瞬间又扎了个血窟窿出来。风芊芊疼的一条腿都在打哆嗦,她恶狠狠的又说道:“我……我杀了你,风九幽,我……”
话未说完,风九幽再次把簪子拔了出来,然后再一次用力的刺下去。反复几次,风芊芊的脚背上没有了一块好地方,到处都是血窟窿不说,整个鞋袜都呈现出了红绿色。
剧烈的疼痛让风芊芊昏死了过去,但风九幽并不打算收手。正准备把她弄醒继续接着扎,风青山就受不了了,也看不下去了。
他大吼一声猛扑过去,把风芊芊整个人护在身下的同时怒吼一声道:“够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娘。你有什么怨,你有什么恨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芊儿。”
老泪纵横,心痛难耐,风青山看着风芊芊血肉模糊的脚心疼的几乎快要死掉。与此同时他也非常非常的后悔,后悔今天出来没有把风家所有的精卫给带出来,要不然他们现在不会这个样子。
再次看到风青山眼中的泪水以及眼底的心疼,风九幽又一次笑了,十分开怀,但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那样的难过,感觉比哭还要沉重。
“怎么,这就看不下去了,这就心疼了?那后面可怎么办呢?”说话间,风九幽拿着带血的簪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脸冷漠的又道:“风青山,你知道吗,烈火之毒虽然被我师父一再压制,但在最初的那几年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每一次,每一次我都痛不欲生,每一次疼的都恨不得马上死掉。是,她的脚被扎了几个血窟窿的确是很痛很痛,可是你知道吗,这点痛不及烈火之毒发作时的万分之一。”
不知何时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但风九幽并不让它们落下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天万般悲凉:“一年有十二个月,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整整五年,整整五年,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风九幽大笑了起来。两生两世了,她以为他会有所改变的,她以为他总会记得她的,终究是她奢望了,是她妄想了。
这边狂笑不止,马车那边若兰却哭的像个孩子。她是风九幽的贴身奴婢,最初的那几年烈火之毒每一次发作她都知道,并且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她虽然知道有多疼却无法感同身受,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感觉风九幽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
听着风九幽的笑声,若兰难受到了极点,感觉一颗心都像是被人生生的给撕碎了一样。心中也不由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爷要这样对待小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