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曹碧云就出现在了门口,白沧海看到她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对晚秋说:“我就说吧,是云姨来了,快去沏茶!”

正好有事情问曹碧云,白沧海放下手中的针线就马上站了起来,准备迎上去。

晚秋也看到了,但是她并没有去沏茶,因为曹碧云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玄色斗篷的人。那人比她高出一个人头,浑身上下藏于斗篷之中,她眯起眼睛仔细的瞧了瞧,没有一丝丝熟悉的影子,也猜不出是谁。

尽管知道曹碧云不会害白沧海,晚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抬腿迈步站到她前面,以自己的身躯将她挡在身后,做出保护之势。

不知不觉坐了半个时辰,白沧海的双腿有些发麻,腰也有些疼,慢慢的扶着桌子起身之后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腰。

转身回头正准备跟曹碧云打招呼,那想到一回头就看到晚秋的后脑勺,不明其意,眉头微拧,估摸着她是不是太紧张了。她道:“晚秋,你……”

话才出口就被晚秋打断,只听她大喝一声道:“什么人,站住!”

齐齐一怔,登时驻足,曹碧云率先回过神,以为是灯光昏暗晚秋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脸,忙道:“晚秋,是我,我来看看沧海。”

由于曹碧云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看白沧海,晚秋对她甚是熟悉,听到她的声音确定是她,就道:“我知道你是云姨,但你后面的人是谁?”

后面二字刚刚出口白沧海就回了神,探头朝门口望,见来的还真不是曹碧云一个人,她就道:“既是云姨带来的就不会……”

“将军在外,夫人怀着身孕,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知道白沧海没有什么心机,也不谙世事,晚秋压低声音提醒。怕她不听,知道她特别在乎肚子里的孩子,特意拿他说事。

果然,白沧海一听到孩子二字就立时愣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想倒也是。虽说世人皆知她已经嫁给了神乐谷的锦瑟公子,而锦瑟也甚少露面,江湖上也并没有跟什么人结下仇怨,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还有骆子书,这京城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机,尽管她偷偷回到东凉之事做的甚是隐秘,却也不代表无人知晓。

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不管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骆子书,都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免再次落入别人的手中,成为威胁他们的把柄。

思及此,风九幽被紫炎胁迫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当初若不是她和曹碧云等人被抓,她又怎会受紫炎威胁,又怎么可能去北国之都?说来说去还是她们太大意了,也太不小心谨慎了,以致于给风九幽找了那么多的麻烦。

想到风九幽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还是愧意,觉得自己欠她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劳烦她的也太多太多了。多的她这一生为奴为婢当牛做马的伺候她也还不完。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白沧海没有再说话,晚秋也未再言语,暗暗的从袖子中拿出匕首,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曹碧云二人。仿佛只要他们再敢往前走一步,她就要动手了。

曹碧云听到晚秋的话瞬间就愣住了,也豁然间想起自己身后的人穿了一件玄色斗篷,估摸着是吓到她们了。她回头望了一眼,示意身后之人将帽子取下,她又收回视线看向白沧海二人道:“二位莫怕,这是我儿子木易,天黑路滑又下了雪,他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就陪着我过来了。”

这时,木易也将头上戴着的斗蓬帽子取了下来,置于脑后,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来。拱手行礼,张口言道:“在下木易,见过夫人,深夜叨扰还请夫人见谅!”

彬彬有礼说不出的恭敬和客气,相比数月前风九幽见到他时的样子,初入仕途的木易好看了许多。玄色斗篷下的一身紫袍也衬的他越发的有气质和气势。无疑,已经在东凉朝中站稳脚跟的他变了,变的更加有自信,更加有才华,更加稳重和内敛。

由于木易在风九幽回到风府后不久就离开了昌隆,被扶苏送到了东凉军营,白沧海在昌隆时并没有见过她。出嫁之后她离开了东凉也未曾和他打过照面,不过,她有从曹碧云的口中听说过他,也知道他是她的养子,是朝中最近的红人。

见他对自己行礼,白沧海轻轻的拍了一下晚秋的肩膀,绕过她,上前去说:“早就听说木大人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不曾想竟长的这般好看,云姨当真是好福气。”

话落,她微微俯身向木易行礼。

曹碧云知道她怀孕辛苦那看的了她行礼,马上就上前两步走扶住她道:“朝堂上他是木大人,下了朝就是我儿子,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又无外人,你何需见礼。你身子重,快跟我去坐下吧。”

说着,她就扶住白沧海的胳膊拉着她往回走,准备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白沧海知道曹碧云心疼她,也没有拒绝,伸手反挽住她的胳膊说:“小姐曾说云姨是最重礼之人,如今看我怀了身孕却是什么也不顾了。我与木大人初次见面,她又是您的儿子,您又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行礼是应当的。”

言罢,她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木易说:“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木大人不必拘束,只管像在自己家里就是。”

木易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浅浅一笑,白沧海收回了视线,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晚秋吩咐道:“夜深寒重,你去沏一壶参茶来,另外再把今儿才做的梅花糕端来给木大人尝尝。看看我跟云姨学的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味道。”

晚秋是骆子书专门派来照顾白沧海的,对于木易以及朝堂上的事她亦知道,也有所耳闻。确定是他,也确定来人是曹碧云,她俯身行礼道:“是,夫人,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