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安平实在是受不了了,真是太冷了,特别是越往北走越冷,流个鼻水出来都感觉马上要冻成冰了,脚上冰冷,身上一点热气也没有,他感觉再不找个地方暖和一下,他就要冻死了。
自成亲的第二天起,尚君墨的脸就变成了猪头,不但红肿瘙痒,还特别特别的痛,尤其是在热的时侯,那简直就是要疯了,就跟当初风芊芊的脸一样,不但红肿痒痛还溃烂流脓,他先是请来了宫中所有的太医为自己看病,再是请来了京城之中所有有名的郎中,都无用,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后来,万般无奈之下他找到了南修一派的宋明,看过之后方才知道这不是一种怪病,而是中了毒。
南修一派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可被逐出师门的宋明医术并不怎么样,所以,他只看出是中了毒,却并不清楚是中了什么毒,更不知道要如何解,不过,他在偶然之间买了一粒青龙帮所卖的解毒丸,给尚君墨服下以后好了许多,脸上不再化水流脓,也不再瘙痒异痛,只是红肿依旧不消。
原本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肿成了猪头,尚君墨根本就不愿意见人,也无脸见人,思来想去以后安平提议让他戴上面具出门行走,这不,此时此刻他正带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端坐在马上。
扭头看了一眼安平,尚君墨随即收回视线,思索片刻道:“也好,那就去前面破庙里休息一晚吧。”
一行几十人齐齐应声道:“是,王爷!”
话落,已经快要被冻僵的他们皆打马狂奔,那着急的模样,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破庙之中,扶苏的人已经入睡,其中一个守夜的人听到咚咚的马蹄声,立刻把两个同伴给叫了起来,三人小声的言语了两句,马上就奔出破庙躲了起来。
须臾,尚君墨一行人来到了破庙前,看到里面有火光就先派两个人进去看了看,除了几个乞丐以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人,禀报过后,尚君墨就翻身下马入了破庙之中。
狰狞的恶鬼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恐怖,那几个被赶出去的乞丐看到尚君墨时差点没有吓死,其中有两三个胆小如鼠的,直接就抱头乱窜,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叫:“鬼啊,鬼啊!”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听到那刺耳的叫声,尚君墨眉头一挑,脸上一怒,想也未想就挥出了手中的两把匕首,噗嗤噗嗤两声,其中两个乞丐应声倒地不起,死了。
立时,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几个乞丐抱头乱窜,尖叫声四起吵的尚君墨心烦气躁,大手一挥便道:“全部杀了!”
随行的黑骑卫领命而去,不过片刻之间,那些乞丐就全部被杀死了,尸体也不掩埋,就直接丢在那皓皓白雪之中,鲜红的血流出没有多久就成了冰。
安平见尚君墨动了怒,赶紧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壶,递到他的面前讨好的说:“王爷息怒,他们都不过是一些贱民刁奴,杀了就是,何必生气,天冷,王爷喝两口酒暖暖身子吧。”
尚君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伸手猛地灌了两口,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冷不热的斜眼看他说:“关于风家之事你怎么看?”
斜着的眼神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里面虽然没有怒气,却也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跟尚君墨第一天开始,安平就知道他脾气暴躁,性格不好,如今中了毒,毁了容更是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翻脸跟翻书一样,时不时的大发雷霆不说,还动不动就砸东西,杀人,好似一个被点着的炮竹,稍微一不小心就就炸了,噼里啪啦甚是吓人。
从前,安平说话行事都是看他的脸色,如今戴上面具以后也看不到了,不过,他很聪明,开始从他的眼神以及声音中来判断,来回答。
伸手接过酒壶,安平把盖子合上,一边拧一边深思熟虑的说:“一把火烧了百年风府,表面上是消失了,可风青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成了灰烬也应该留下蛛丝马迹,可京城之中什么也没有,而且风家在京城所有的商铺一夜之间全成了别人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风青山跟皇上想的一样,并不是真的死了,风家也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金蝉脱壳的障眼法。”
他说的这些尚君墨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甚是不满意的问道:“然后呢?”
安平在火堆旁坐下来,不紧不慢的说:“其实,王妃的消失也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在风家,风青山最疼谁,不是妾室花柳儿,也不是风家大小姐风九幽,而是风家二小姐风芊芊,也就是王妃,风府起火的那天晚上王妃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肯定就是风青山把她带走了,所以,奴才敢肯定风青山绝对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已经离开了京城。”
眉头紧皱,尚君墨有些烦了,拿起一个木头就啪的一声丢进了火堆里:“除了这些废话,你能说点别的吗?”
心中一震,立时一愣,安平马上由坐改跪,诚惶诚恐的说道:“王爷息怒,风家的商铺遍布各国各地各处,风青山又老奸巨猾,他要是存心躲起来,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不过,王爷请放心,风芊芊乃是贪慕虚荣之人,她先前一心一意的想嫁给王爷为妃,好不容易达成了愿望,必定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提起风芊芊,尚君墨的心里更加烦了,肠子也悔青了,他觉得自己成婚那日就不应该去东凉郡主的房间里过夜,而是应该去找风芊芊,只要有风芊芊在手,还怕风青山不会露面吗。
眉头皱的不能再皱,尚君墨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她还会回来?”
“是,以奴才愚见,她一定是会回到王爷身边的。”对于此事本就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一问更是急坏了安平,怕惹怒他,唯有胡言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