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抿唇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会不会是那味药在宫中并不常见,太医们没有看出来?”
风九幽又是一笑,觉得红拂的思想不是一般的简单,而是太太太简单了:“普天之下除了风家以外,药材最多的地方恐怕就只有皇宫了,他们五个太医的年纪加起来都有几百岁了,怎么可能有不认识的药材,更何况,就算他们不认识,皇太后迟迟不醒,皇上为何没有宣我入宫为太后医治呢?要知道,你家小姐我可是师承雪山之巅,想当初给尚君墨医病的时候我也是病着的,皇帝能因为儿子逼我去医治,为什么母后就不让我医治了呢?别忘了,皇帝可是天下人尽皆知最孝的孝子。”
上一世,风九幽对于孝子一说深信不疑,如今想来真是讽刺,皇帝若真的是孝顺又何须惺惺作态,那些所谓的孝顺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小姐忘记了,除了府中之人皇帝并不知道小姐已经醒来了,他怎么可能让昏迷的小姐给皇太后治病呢?”越说红拂越不明白了,她忽然间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风九幽见她和若兰两个人都眉头紧锁,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皇上素来疑心重,这些年不知道在风家安插了多少眼线,你以为他真的相信我性命垂危奄奄一息吗,很显然,不可能,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药方之事他早就知晓,或者本来就是他授意的,他不想让皇太后醒来,也不愿意让她醒来。”
若兰恍然大悟,啪的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啊,我明白了,皇上知道皇太后疼爱小姐,根本不可能让小姐远嫁到北国之都那么远的地方去,皇太后如果醒着必然会反对,会逼着皇上收回圣旨,所以,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皇上干脆就让皇太后一直这样昏迷下去,等到小姐出嫁以后,他再让皇太后醒来,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皇太后就是有心也回天无力了。”
风九幽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头说:“嗯,若兰说的不错,皇上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重重护卫把守,加上不准任何人进出,风九幽的心里愈发的确定,舍一个无关紧要的自己去换五座繁华的城池,这买卖真的不是一般的赚。
“那怎么办?五皇子跪了一天一夜都不能让皇上收回圣旨,现在皇太后又一直昏迷不醒,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嫁去北国之都为后吗?”红拂一下子就慌了,因为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风九幽会真的嫁到北国之都去,要知道她是那样的聪慧过人,什么困难危险都能轻易的化解,况且,她又深爱着陌离,怎么可能会嫁到北国之都,嫁给紫炎呢?
还未来得及回答,马车就停了下来,红拂以为是到家了便准备掀开车帘下车,那想到手才抬起就被风九幽抓住了,只见她面色深沉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感觉到强烈的杀气,若兰马上将放在一旁的剑握在了手中,朝风九幽打了个眼色便一把拉过锦被盖在了车厢内的夜明珠上,原本明亮的车厢瞬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若兰极小声的说道:“小姐,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语未落,若兰就轻轻的移动准备出去,那想到风九幽也伸手抓住了她,张口无声的说道:“不要乱动,等!”
想到马车外的独孤身手不凡,不可能没有感觉到杀气,而且还是这么强大而森寒的杀气,他没有出言提醒,也没有任何的警示,只能说明他不在马车旁,也根本来不及提醒她们,若兰的功夫不如他,此时出去也没有用,遇见强敌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若兰顿时皱眉,不确定的问道:“等?”
正准备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子忽近忽远的声音:“一直听闻雪老不但医术天下无双,就连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收个徒弟竟是个连面也不敢露的缩头乌龟,胆小如鼠,无忧郡主,你也不过如此!”
心中顿时一怔,风九幽不禁在想来人是谁,声音如此清脆悦耳一听便知是十几岁的少女,师父的仇家虽然多,却不曾听说有这样年轻的仇家,难不成是那个仇家的后人找上门来,想要报上一代的仇恨?
还未想明白,暗器就随着呼啸的风声而至,若兰挥剑而出就冲了出去,一下打开飞来的暗器,她顺着杀气的来源一跃而起就攻了上去,风九幽掀开车帘在红拂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位女子,由于夜色太黑风九幽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看到她身上披着的火红色斗篷。
虽然身上没有力气,武功也没有恢复,但风九幽直直的站在那里依旧风华绝代,不怒自威:“姑娘跟我有仇?”
“无仇!”那一袭火红衣衫的女子冷哼一声道。
风九幽依然不恼,淡淡的说道:“那姑娘是跟我有怨?”
那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道:“无怨!”
“既无怨又仇,不知我怎么就成了姑娘口中的缩头乌龟了,看姑娘这一身穿着打扮也不似京中的乞儿,难道你父母没有教你说话要礼貌吗?”不知为何风九幽看到她,有种看到风芊芊的感觉,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时时刻刻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那姑娘一听风九幽说她没有教养,立刻像炸了毛的鸡一样,怒道:“我父母只教我对人要有礼貌,可没有教我要对一只狐狸精有礼貌,而且还是这么骚的狐狸精,八百里远我都闻到了,真是臭不可闻。”
“你……你骂谁狐狸精呢?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这恐怕是红拂有生以来听的最难听的话了,风九幽未怒她倒是先生气了,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给她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