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与狼为伍(1/1)

没想到李赛斯也有感慨苍天不公的时候,可惜世道就是如此,永远都无法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朝夕相处的朋友可能变成分外眼红的敌人,就像那句老生常谈的话,这世上永远不存在绝对的敌我关系,只存在永恒不变的利益。

李赛斯几乎算到了所有事,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人心。

并不是所有人都唯利是图,换个说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就拿刚刚浮出水面的凶相来说,他和周梦蝶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宁可与狼为伍。

范薇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里有心思去理会李赛斯。

就在范薇准备去寻找段霖的时候,李赛斯的声音再次钻入耳中。

“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成为敌人好了,虽然过程不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成功便成仁罢了,区别只是把赌注压在谁身上。呵呵,既然不让我压在凶相身上,那么……范薇我想压在你身上。”

范薇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很冷淡的回了一句:“连凶相都不敢与你这种人合作,你觉得我的胆量比凶相还大?”

“你觉得我会背后捅你刀子?”

“不会吗?”范薇反问。

李赛斯轻叹一声:“让我捅你刀子的前提是你有值得捅的价值,问题是你有吗?”李赛斯所有目的可以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变强,显然只有凶相才能满足李赛斯,范薇哪怕是拥有可以收集五福气对抗五凶相的力量,对于李赛斯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说的难听点,范薇根本不值得李赛斯觊

觎。

但范薇依旧不能答应,或许李赛斯不会背地里捅刀子,但是临阵背叛倒戈的事情,李赛斯不是没做过,谁也不能肯定关键时刻他不会再掉链子,范薇不能再冒这种风险。

“你自求多福吧。”范薇随口说了一声,便不再迟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拍卖会场。

到达后台,范薇并没有发现段霖的踪影,就连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沈青青一个人在场,看那架势好像是在专程等待范薇。

“段霖呢?”范薇没有遮掩,脱口而出。

沈青青站起身,冲范薇点了下头,语气非常敬重:“夜妃,段先生料定凌姝和李赛斯他们不会伤害你,所以先一步回听涛阁了,让我转告你一声,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范薇稍稍松了口气,好奇道:“刚才我看段霖对你低语了几声,你就让人把金骨玉髓带走了,段霖给你开出了什么价码,让你这么痛快的把金骨玉髓卖给他?”沈青青似乎早就料到范薇会问这个问题,先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范薇坐下说话,然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茶壶,一边为范薇倒水,一边说道:“段先生收藏的宝物,随便拿出一点,就足够我们这种人受用

几辈子。”

“哦?段霖给了你什么宝物?”范薇很感兴趣。

沈青青嘴角勾勒出一抹兴奋弧度,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不是宝物,而是一个承诺。”

“承诺?”“没错,自从知道这个世上真实存在着鬼这种东西,我就对将来死后的归属问题产生了无尽的忧虑。你想啊,如果干净利落的死,那还好,万一和其他人一样,变成了游魂野鬼,到时候不仅要小心玄门中人

,还要提防同类,又怕阳光又怕圣物,简直痛苦至极。所以段先生承诺我,将来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可以保证让我当场魂飞魄散。”沈青青延伸向往的说道。

在玄门之中,魂飞魄散可以说是最坏的结果了,可是到了沈青青这里,却正好相反。似乎看出了范薇眼神中的疑惑,沈青青笑着解释道:“当场魂飞魄散,也就是死去的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干净利落,这种结果和绝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死亡’如出一辙。说实话,越是了解玄门,我就越害

怕死的不彻底。”

听到这,范薇才算是茅塞顿开,心里一阵感慨,不是沈青青的想法太奇葩,而是范薇自己的想法太主观。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变成鬼,因为变成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沈青青说的那样,没死干净。没死就意味着牵绊未断,那些让自己开心也好,伤心也罢的回忆还要继续留在脑海里。有仇的人,变成鬼以后

继续复仇。心存爱意的人,变成鬼以后继续去追逐爱人。

这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短暂的沉思之后,范薇心里却产生一个想法,就是沈青青有所隐瞒。

“除了这个承诺之外,段霖还答应给你什么?”范薇追问道。

沈青青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笑道:“不愧是夜妃,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只是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段先生对我还有其他允诺的吗?”

范薇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个死亡承诺,根本不具备等价交换金骨玉髓的价值,你是干拍卖的,也是商人,商人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呵呵呵,以前听说夜妃击败病之凶相,我还以运气成分居多,现在看来,夜妃本身就有这种实力。段先生给我的第二个允诺,也是死亡承诺。在我死之前,他会先杀掉一个人。”

“谁?”

沈青青似乎不愿提及,但是在范薇的注视下,她还是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左羽!”

“左羽?”范薇楞了一下,没想到会是他,疑惑道:“怎么,你和左羽之间有什么恩怨?”

“何止是恩怨,简直是不共戴天!”沈青青的脸颊一阵抽搐,恨上心头,情不自禁。

“我能问问吗?”范薇看着神色大变的沈青青,小心翼翼的问道。沈青青苦涩一笑:“男人最恨的无外乎两种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说起来,女人最过不去的坎儿也有两道,分别是身上掉下的肉,以及心里散不掉的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