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就位,现在只差启阵诛魔!
至于那邪魔玄魁,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仍旧是还没有露面,它不知道躲藏在哪里,但它绝对就这片山河之中,或许它是怕了,或许是别的原因,但我们现在都已经顾不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最后一人置于阵基之中,我们这便就开始重新激发这个远古之时的诛魔大阵。
“嗡——”
震颤嗡鸣声响个不停,一阵阵涟漪波纹荡向四方,整片山河大地地气涌动不止,剧烈震荡的错觉令使旁人还以为有地震发生。
如果从高空俯视,便可见有十八道精气如夜色下的明亮星辰,在闪耀发光。
此为山河大阵之基,彼此呼应;
若连点成线,便可见一个庞然巨大的线条人形图案,而我们所处在的位置正在这人形图案的心脏处。
浩然恐怖的威严降临,令流通空气都变得凝滞,千里地气龙脉更犹如沉眠的巨兽般在缓缓苏醒,在俯视苍生世间,那亘古苍茫的气息似穿越了时空长河而来,再次笼罩在了大地之上。
“嗷!”
诡异的愤怒吼叫声突然响起,那是邪魔玄魁的声音。
他果然没能逃离这里,他果然还仍在此处,随着命融诛魔大阵的重新运转,一股无形莫名的天地伟力束其身、缚其魂、拘其神、拿其命,以融天地,以镇山河,将它牢牢的困禁于此处。
而我和景瀚道人仍在继续施法,力求彻底激发这座远古大阵之威。
饶是你不灭邪魔,今日亦是你的死期将至!
玄魁自然不肯就这么俯首认诛,它拼命般的反抗,意图挣脱大阵控制,它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在这片山河里东跑西窜,而随着大阵的不停运转,它所能够躲藏的空间近一步的在持续减少,终于它被大阵神魔之力拘摄,被九道精气锁链捆身,被九道钉天柱禁命,它像是一只力大无穷的困兽,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和景瀚道人身上一沉,倍觉施法艰难。
此种大阵既困住了它邪魔玄魁,但同时邪魔玄魁也反借大阵束缚了我们,彼此僵持的力量在互相对撞消耗,比拼着谁能够坚持更久,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这种情形,好像钓鱼;
鱼儿咬钩之后,要徐徐缓缓的收拢钩线,否则钩线挣断,我和景瀚道人也将受到大阵反震之伤。
任它挣扎,凭它顽抗,我们始终维持着阵枢运转,等待它将要力歇的时候。
“吾乃天尊,吾乃帝君,吾乃三界之主……”
“汝等黄毛小儿,胆敢冒犯天威?”
“你们该死!”
隆隆震怒回响,如雷鸣震耳,掀起一股股音浪席卷四方,一时风起云涌,雄浑磅礴。
我闷哼一声,嘴角有血迹溢出;
景瀚脸色一白,额头浮起密汗;
这个不灭邪魔实在是太恐怖了些,单凭受到重创的元神,竟然都可以硬抗整座命融诛魔大阵之威,遥想远古之初,谁人又能杀得了它?
越是如此,越是应该彻底消灭了它!
就现在,就今天!
命融诛魔,山河困身,那玄魁终于是被大阵彻底压制,它将一条条精气锁链撕裂震碎,可转瞬间锁链又重新凝聚缚身,那九根禁命的钉天柱逐渐耀亮刺目金光,彻底锁死了玄魁想要施展的大神通法术。
“轰——”
高空中一股狂劲的罡风吹散云层,裸露出洁净天空之上的皓月星河。
巨大人形黑影正被拘摄而来,伴随它的挣扎不时异象凭生,金光与黑气消磨对抗,犹如正邪的最后对决,那一片空间时而虚幻,时而朦胧,时而被吞噬阳光的黑色填满,时而又被炸裂的金光爆散……
突兀地,一道神灵般的目光从那黑影中垂落,完全将我和景瀚道人的身形笼罩。
神灵威严震摄心神,另有湮灭之力隐藏其中。
我以虚境环护身应敌;
而景瀚道人以符石防护己身;
这突然的神通法偷袭并没能起到作用,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邪魔玄魁真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然而正在我们竭尽全力应付邪魔,并与它僵持的时候,牛津突然开口说话了——
“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这让小小修道人竟能拥有与神灵对抗的实力,此种界规限制实在是霸道恐怖啊,竟连玄魁帝君都无法摆脱,真是厉害!”
“倒也难怪……”
“如果不是有这种界规限制,恐怕整个阳世间早该已经毁灭了吧?”
“牺牲人道昌隆未来,换取人道永世安宁,其中的得与失真是很难说清究竟值不值得啊!”
“你们说呢?”
牛津自言自语过后,歪着脑袋竟向我们问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笑,只是那笑容有诡异,有些怪,他的目光他的眼神莫名变得深沉,他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深邃阴冷,他明明还是他,却仿佛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给人感觉……
城府很深,很危险!
我愕然微愣,简直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牛津不过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不入流传承的传人,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又怎会思考这些问题?
而且,他说这些话有是什么意思?
“时机差不多了啊!”
“再这样下去,玄魁帝君可能真的就要被你们给诛灭了!”
牛津脸色诡异笑容更浓。
就在我和景瀚道人心有警觉时,他突然向着我们冲了过来,我们本能的就想有所反应,但碍于命融诛魔大阵的压力在身,以及与玄魁的斗法僵持,这种时候我们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做什么。
一根狭长略带弯曲的骨头凭空出现牛津手中,猛地刺出,锋利无比的贯穿了我的胸膛。
我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腥黑色血迹,自那锋利而坚硬的骨头中,有恐怖牛吼声在不停震荡元神,有股股阴煞之力狂涌腐蚀伤口,并侵袭向我的五脏六腑。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牛津,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冷漠。
“你……”
“前辈,为了能够救玄魁帝君脱阵,我不得不这么做,还希望你能原谅。”
牛津对视我的目光,眼睛里那抹深邃顿时更浓。
一旁的景瀚道人看到这一幕,魂儿简直都要吓飞了,他虽同样难以置信,但他的反应贼快,当即便以符石毁器之法破去僵持的斗法,而这时,牛津已然闪身向他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