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他一定不会再理那个女人了!
暗暗在心底强调着,只不过,为什么会这么的没有底气?
陆子晟闷闷的喝了口酒。
真不爽!怎么样都不爽!
“小陆,你们别玩了,该下去了。”
陆子晟的堂姐——陆清出现在了门口,打断了他们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赌局。
“清清姐,又要听那破戏曲了?真没劲!”
撇撇嘴,楚和陈起身,蹦跶到了陆清的身边,有些无奈的抱怨着。
他口中的戏曲,是陆泰成寿宴上必备的。
老一辈的人,自然爱听,不过对于他们这群年轻人来说,却绝对是一种煎熬。
可是,为了彰显对老太爷兴趣的尊重,即使陆子晟他们再怎么排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走走过场了。
陆子晟他们才刚落座,台上就响起了轻曼的音乐。
舞台布置的如同黄尘塞外,极具萧索之感。
一顶大红纱蔓的轿子安置在了中央,纱蔓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荡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也将气氛烘托的越发悲凉。
红幔缓缓掀起,着轻纱羽衣的王昭君在丫鬟的搀扶下,足踏花履的下了轿。
发髻优挽,长袖翩翩,莲步苒苒,不见裙动,却飘飘胜仙,说不尽的飘逸清灵。
舒素手拍香檀,朱唇皓齿轻动,莺啼般的唱词幽幽而出。
“怀抱琵琶别汉君,西风飒飒走胡尘,大雁南归寻故地,昭君北去为和亲……”
声调圆润铿锵,却又透出了无限的悲凉与伤感,恰似鸣泉花底流溪涧,又恰便似山岭上鹤唳高寒。
“风吹草低牛羊现,苍茫一片少人烟,耳闻不如亲眼见,一阵怅然寂无言,回头再把南朝望,碧水蓝天映青山……”
余音袅袅中,昭君的扮演者优雅转身,眼波斜飞。举手投足之间,端的是花蕊双颊柳酥腰,超尘脱俗的仙姿佚貌。
却又因着毅然出塞的那股豪迈与大气,眼里波光流转,将昭君衬托的越发生动、惑世了起来。
“轰“的一声,在看清了昭君的扮演者之后,陆子晟整个人如同遭受到雷击一般。
震撼!
绝对的震撼!
呼吸、心跳全部都骤然停止,好似整个世界都处于了静止的状态,眼里,只看的见台上的那个女子。
她的一腔一调、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此刻,全部都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子里、心脏里、骨血里……
“诶,陆子,那不是夏嫣吗?”
楚和陈用胳膊肘顶了顶陆子晟,诧异连连。
“行了,就你多嘴,你没看见陆子那副痴痴凝望的傻样子呢?他还能没认出来?”
程力帆扫了眼陆子晟,压低声音提醒着楚和陈。
“这就是那个让陆子晟心烦的女人?长的还真是挺好看的,尤其这扮相,啧啧!美得妖异啊!”
“可不是么!我第一次觉得她这么美,套个形容词,就是惊艳!”
成澈脸上的惊讶根本就无法掩饰,低声发表了一句感慨。
确实,此刻扮演着王昭君的夏嫣,美的太过让人惊艳了!
柔美动听的嗓音,举手投足之间,虽是娇媚的女子,却又不乏出塞的那份正气,让那原本空灵隽秀、超脱尘世的美丽,立刻变的生动夺目起来。
那温润如凝脂白玉的雪色肌肤,那曼妙无比的婀娜身躯,那犹如空山灵雨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气质……
生得是仙姿佚貌,形容不出的优雅窈窕。
这才是真正的仙女下凡,夺命妖精……
此刻的陆子晟,正滋生出了一番此生从未经历过的那种震撼心魂的愕然。
他甚至觉得,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一类的形容词来形容夏嫣,太过俗气、太过空泛了。
这样春酣态娇的女子,抵多少百样娉婷也难画描?
除了痴痴凝望,陆子晟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任何意识了,真的是万般柔情心头绕啊!
而在座的老一辈们,又何尝不觉惊艳呢?
他们爱听,也颇懂戏曲。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加觉得此刻扮演着王昭君的少女美的让人震惊!
撇去她清丽脱俗的扮相不说,她小小年龄就能把王昭君的神韵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实属奇迹!
更何况,夏嫣在声调的控制、节奏的顿挫疾徐以及咬字吐音的表现上都堪称完美,再配合上她那独到的神韵和感情的流露,真真是无法不令人惊叹了。
“外公,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演完之后,丫鬟和夏嫣同时鞠了个躬。
“小七?”
陆泰成双眼一亮,刚刚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王昭君的扮演者,还真没看出来丫鬟的扮演者竟然就是他的外孙女?
“外公,这出戏可是我特地拜托嫣老师陪我演的,是送给您的礼物,您喜欢么?”
“哈哈,喜欢,当然喜欢,还是小七懂我这个老头子啊……”
陆泰成笑的一脸的慈祥,他是戏痴,小七的这个惊喜,是最贴心也最让他喜欢的礼物了。
“啧啧!这个夏嫣,真让人震惊!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戏曲也可以这么好看又好听!”
楚和陈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可不是么!”
收起脸上的惊讶,成澈浅浅一笑,相当的赞同。
“是挺好的,不过,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
程力帆有点疑惑,那个女人是挺好看的,可他们也用不着表现的这么过头吧?
“要是你知道她平常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肯定也会和我们一样的。”
撇了眼他,成澈低声解释着。
夏嫣他也算是见过几次了,可恰巧是因为熟识她平常的样子,所以现在他才会更加的恍惚、疑惑与讶异。
“陆子!回魂了!”
在陆子晟的眼前晃了晃手,楚和陈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可真是有意思。
人都演完退幕了,他怎么还这副恋恋不舍的痴呆样?
一边的程力帆和成澈也笑的一脸的深意,陆子晟这样可真难得!
“晨儿,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看你那个傻样,也惊呆了?”
手指捅捅萧晨的胳膊,成澈侧头嘲笑了起来。
“绝!”嘴唇轻动,萧晨干脆利落的蹦出了这么个字眼,惹得他们轻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