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想起怀沙,墨蛟愁上心头,手掌滑下,心境里少了刚刚微妙的悸动,南阳使者还在府中,他需要剡毒的解药去救怀沙,虽然范梁用最好的药克制住毒性,但半月之内没有解药,怀沙依旧要死,可是此时此刻墨蛟要如何开口?连惑伤了怀沙,致使她命在旦夕,但怀沙也算计了连惑,这一战两败俱伤,连城会用解药救伤他哥哥的人吗?
“墨蛟?”见他分神,连城小声唤他的名字,墨蛟皱了皱眉,似乎决定了什么,随即“扑通”跪了下来。连城惊的不知所措,赶忙伸手去拉,边拉边说:“怎么了?”
“连城,求你救救易怀沙,她中了剡毒,危在旦夕!”
连城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怨愤地看着墨蛟:“为什么我要救她?因为她我失了东隐,因为她,哥哥下落不明,墨蛟,你有什么理由要我救她?”
墨蛟的头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连城的泪扑簌地落在他的头顶,氲湿了发丝。
“我没有理由,我只是祈求你,哪怕知道结果,我也要试一次。”说着他抬起了头,眼中有和连城同样的氤氲。
“连城,还记得珍珠海吗?我说过那是蛟人的故乡,可为何他们回不去呢?”
“为什么?”连城似乎被墨蛟的话蛊惑了,忍不住要听下去,这些墨蛟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些蛟族誓死守护的秘密,为何要在今天说出来?
“很久以前,南阳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所有生活在五陆上的鲛人都是罪人。人类是他们当然的主人,他们只能被人类抛弃或者为人类战死。在鲛人最繁盛的时候,各国军队的精锐几乎都由鲛人构成。鲛人之间自相残杀,数百年不歇止。后来,有个鲛人做了天都帝国的大将军。为了使鲛人的后代不再相互杀戮,他在皇帝祭天的时候,突然越位而出,用定海皮鼓召唤出定海珠,以自己的血向上天祈求一个残忍的诅咒:所有大陆上的鲛族都将灭绝!”
连城惊讶地捂住口,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然后那位将军带着定海皮鼓跳崖身亡,尸骨无存。将军无子,只有一个和人类所生的女儿,这女子虽为蛟人,却是个银鳞蛟!”
“银鳞蛟?”连城第一回听说,她见过的蛟人大多黑色,唯有少部分灰蓝,就像墨蛟,可从没见过银色的蛟人。
“我们蛟族分三类,黒蛟,灰蛟,和银鳞蛟。这三种蛟类是有各自的分工的,并且不能遗传。银鳞蛟先天不足,但是那是为先知的能力付出的代价,所以银鳞蛟稀少而且不易成活。一旦活下来,就意味着蛟族的巨大变动;黒蛟是大家经常见到的,力大无比,其实是保卫蛟族的战士;还有一种就是灰蛟,他们是蛟族的幸运儿,这类蛟的存在往往意味着蛟族的变数。而那个将军的女儿正是银鳞蛟,银鳞蛟肤质白皙和常人无异,所以为了安身立命,她将自己藏了起来,断绝了和族人的联系,经过和人类繁殖混血,蛟族的血统在她们的血液中日渐稀少,直到怀沙这一代……”
“怀沙真的是蛟人?”
“对,她的祖先就是那位将军,同时也因为她的血统不纯,所以才没有蛟人的特征,包括体温!”
“所以你要救她?因为她是族人?”
“不,我救她是因为蛟族的预言:百代之后,清水潭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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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参照姬流觞的《怀沙》不过大有改动,估计那懒女人不会埋坑了,改就改吧!
番外-和风细雨话南阳
——怀沙,你一定要代我活下去,找到通往大海的海眼。记住,北里皇宫的定海罗盘可以确定海眼的位置,用定海皮鼓可以吧定海珠找出来。只要有了这三样宝物,再加上你的血,就可以打开海眼,让鲛人重返大海,不再受人奴役。
“不……我做不到……红婧……红婧……”
夜幕下,范梁看着梦魇中的易怀沙,默默伸出手去,将她冰冷的手掌牢牢扣在掌心,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靠了过去,那凉意刺得皮肤生疼,感觉血管都要暴了开来。
“怀沙,你真的那么爱他?难道我对你的爱和呵护永远比不上对一个死人的眷恋吗?”
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沙沙的响……像呓语,像呜咽,将那些往事都湮没了……
仁德六年
道是千色花红好——怀沙
“妹妹是喝酒还是品茶?”媚姐捻起兰花指,已经自作主张的为怀沙斟了杯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咱们女子就是这般好处,可以尽兴的哭。这相思泪哭光了,流尽了,就没有愁了!”
怀沙本来要拒绝的,听了媚姐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不相思。没有……没有的。”结结巴巴,本来凉下来的脸颊又火烧般的痛起来,连带着心口也一下下的抽,真想要掉把眼泪解解气。这几日夜不成眠,闭目便是连城绝艳的身姿:柳枝一般的细腰,葭南花一般鲜艳的脸庞,欲语还休的眼神,柔媚的气质,虽然年纪小,已经足以让自己自惭形秽,她的出现让与墨蛟的一纸婚约变得可笑。
“莫道不相思,无语泪千行。”媚姐端起酒杯,说道,“妹妹心里有什么,自己最清楚。来,先陪姐姐干了这一杯。”说完自己已经一口干尽。的
浑浑噩噩进了这红袖客馆,怀沙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许世督说得对,自己所缺的恰恰是连城的那份女儿娇媚,可这青楼里的娇媚是自己需要的吗?怀沙自嘲地笑了笑,不由自主的举起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这酒和她平日喝的有些不一样,分外的辣!还有些甜腻腻的,不知放了些什么!只感觉一团烈火呼的就在胸腹间烧了起来,忍不住皱团了脸,就要哭出来。
“慢点喝,这叫欢怨,是要慢慢品的。”媚姐说的别有所指,怀沙却连声咳嗽,根本来不及体会。
眼泪是很奇怪的东西。如果你从来没有流过,即使再苦再累,你也不想它;但是一旦它从眼眶里钻出来,你就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别的东西。的
怀沙开始还擦,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嚎啕起来。媚姐见状,不再劝她。自顾自的喝酒吃菜,等她哭够了再说。怀沙虽然武艺高强,但对啼哭得方式显然缺乏锻炼。上来便求着痛快的喷泪,没一会儿就内耗严重,上气不接下气,哽咽抽咽之余几乎要背过气去。
“啊呀,还是个实心的傻孩子!”媚姐赶紧丢下手里的瓜子,轻轻的为她拍背顺气,“傻丫头,慢点哭,那委屈不是一次两次能哭得完的。”
“那、那要哭几次?”怀沙断断续续的问,“媚姐姐,我心里难受啊!”
“慢点,慢点。来,先喝点水,别呛着。”媚姐已经准备好蜂蜜水。怀沙周身都是酒味,好像这杯酒没进她的肚子,全都化成味道留在周围的空气里!待到怀沙抽抽噎噎能讲话了,媚姐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你的小哥哥不要你了?”
怀沙还没有从第一次痛哭中清醒过来,在频繁的抽抽中,茫然的看着和蔼可亲的媚姐,似乎没听见。媚姐耐心的等着,等到怀沙的眼仁终于聚集到自己的脸上,才轻轻嗯了一声,以示提醒。怀沙才道:“我……我没有小哥哥。我想……我想……他……不想娶我了。其实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媚姐突然一拍桌子,愤怒的说,“你即和他有婚约在先,大丈夫就应当遵守承诺。像这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徒简直死有余辜!”
怀沙吓了一跳,媚姐一番怒斥倒好像是她被人抛弃了一般,赶紧说:“没、没有的。他肯定会娶我,只是、只是会不开心——,呃,不开心!”
“嗤!不开心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自己开心就是了!”
“可是,我在他阿娘面前已经发誓,让大家都开心的。”
“他阿娘?怎么他还寄养在你家?”
“嗯,他爹娘都故去了。”
“哼!你们家对他有养育之恩哪!他怎么能说变就变!说,他喜欢上哪家女子,可有你好?”
怀沙嚅嗫着低下头:“她、她很美。晶莹剔透,举世无双。”
“瞧这话说的,还真没法比了。”媚姐语带讥讽的说道。在这风月地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多少花魁不是一时之冠;多少女子不是自诩无双,可又有几个长久呢?人无百样好,花无千日红,人生在世,明媚煊研终究短,默默无闻才是真。所以,媚姐对这样的评价甚为不屑。不过,她也很好奇眼前这个假小子会怎么想自己,笑着问:“那你看姐姐我呢?”
怀沙睁开红红的眼睛,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又灌了一杯:“风流天成,温柔解语。”
“妹妹嘴巴真甜,姐姐喜欢。来,再喝一杯。”媚姐笑得花枝乱颤,“妹子说说,姐姐可能和她比?”
怀沙想了想,说道:“各擅胜场,无可相比。”
媚姐抿嘴莞尔,继续问道:“那妹妹自己呢?”
怀沙抱着酒壶灌了一大口,无比肯定的说:“我是泥巴土。”
嗯?稍愣片刻,媚姐忍不住捧腹大笑,“妹妹若是泥巴土,那男人算什么!只能当茅厕坑坑了!”
想了想,怀沙“扑哧”也乐了。也许墨鲛他们不是,但是国主和万俟延肯定是的。天下还有不如自己的,心中顿时轻松起来,压抑许久的豪情陡现,抱着酒坛,作势一敬,对媚姐说道:“溷藩之辈,岂可相与!姐姐妙语,妹妹敬你一杯!”
媚姐拈着酒杯喝了,看怀沙已经东倒西歪站不住,才慢慢说道:“妹妹也无需作践自己。瞧你这皮肤,瞧你这眉眼,瞧你这身气质,哪是一般庸脂俗粉可以比的。你记住姐姐的话,每个女孩子都是最美的,都是一朵娇艳艳的花。就看那赏花人长没长眼睛!若是不长眼睛的人,咱还不屑开给他看呐!过来,让醇杏服侍你洗洗,把这身汗气洗掉。再让你媚姐给你弄弄,保准迷死人!”
香膏,花瓣,温泉,纱笼。
一件件准备妥当后,媚姐笑嘻嘻的推怀沙进去。醇杏会意的点点头,加了些药粉进去,掩上房门。怀沙浑然不觉,浸在水中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飘飘然,若在云端!
“小姐,范大人来了。”小丫头急惶惶的过来报告,“正往得月居去。”
“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呀,快快有请。”媚姐腰肢款摆,莲步轻移,人已经走到院门口,“你帮我看着点那丫头,别闹出什么事儿来。洗完了就扶到风月轩中,点好灯笼。谅那丫头也没力气跑了。”
“小姐,这行吗?”小丫头低声嘀咕。
“怎么不行。就得月居那丫头的贱样,还被范大人宠成那样。如今送个极品过去,范大人不得爱不释手!就算范大人不喜欢,大不了给了解药,再送回去。这种事,姑娘家的谁敢提!哼,我就看不惯得月居那个德性,骚的跟什么似的,有什么了不起!让她也瞧瞧老娘的厉害!你快去拦下。”
小丫头前面跑去,不一会儿,范梁一脸不耐烦的过来,看来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媚姐上前款款施礼,问安之后,范梁催问何事。媚姐道:“只需要范大人移驾风月轩,就都清楚了。”
怎比梦里春来俏——范梁
南阳城外,范梁的别院。
淙淙的溪流和精致的木桥,半敞的水轩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喟叹,仿佛刚刚结束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范梁甩掉手中的毛笔,扯了扯早就零乱的衣衫。一把抓起刚刚绘完的彩画,倒进身后的软榻上。苍白修长的指尖滑过画中美人的裸体,一阵颤抖骤然而至。范梁全身僵硬,哆嗦起来。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喉头咕噜了几声,轻轻的将画轴压向自己早已高挺坚硬之处,慢慢的摩擦……
细长的眼睛半张着,迷蒙闪烁的眼神投注在软榻的对面,那里正对着的地方挂着一幅同样的画。画中人几乎□的侧卧在水边,身上只罩着一件透明的粉色轻纱。细腻洁白的肌肤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浅粉,□的乳防有些侧倾,轻纱下,粉红的乳晕越发的明显。修长的双腿交错着叠在一起,中间一抹淡淡的黑晕悄然探出。一腿微曲,一腿伸在池边,玲珑的脚跟儿搭在岸边,豆珠儿般的五指微微张开着,挑逗着水中模糊的倒影,颇为自得其乐。那女子星眸半闭,樱唇含笑,半枕着自己的臂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最是腮边的醉红,平添了一段风流慵懒。顺直黑亮的头发沿着娇美分明的轮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