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残忍变态的男人
我从十点等到半夜四点,大概饭菜里的安眠药有点过量,我始终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当仓库的铁门轰然打开,室内瞬间明亮起来时,我抬手遮住被白炽灯刺痛的双眼,半眯着眼打量来人。
谭思远带着两个男人将我带走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没跟我说一句话,陌生的好似路人,冷酷的像是索命的小鬼。
我果然被陆星河抓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陆星河为什么抓我?”
“顾南风知道你们抓了我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顾南风拿我当妹妹,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他给你发火吗?”
前面几个问题,谭远涵置若罔闻,但听到我最后一个问题时,他突然冷笑一声,“可你拿顾南风当过哥哥没有?”
他从怀里摸出手机,上面有五个未接的来电,虽然没有备注人名,但有了号码陆星河不难查到号码的主人是谁。
当我看到这串熟悉的号码时,我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差点跪在地上朝苍天大地叩头百下。
我的张元青,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坐实自己的想法后,我蓦地松了一口气,无论什么消息都比不上张元青活着这件事。
随即又担忧起来,我既然能被陆星河抓住,说明他一早就识破张元青的计划,张元青现在面临的是怎样的境地?计划失败导致豹哥跟秦爷轮番指责发难?裴家趁虚而入继续给他难堪?
我们遇到的困难似乎永远无穷无尽。我特别担心他。怕他出事、怕他收到伤害。
接着,谭远涵带我去了陆星河第一次接到我的别墅,到那里时已经凌晨五点,陆星河穿着得体的正装坐在沙发上品酒。
见我进来了他招呼我坐。
我戒备地站在他对面,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能跟他比耐性。
“张元青这盘棋下了多久?”终于,在陆星河喝完一杯红酒后,沉声问我。
说实话,我不晓得。只能摇摇头,见他不相信,便说:“最近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陆星河莫名地低笑一声,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自言自语地阐述,“我也不知道,感觉很精彩的样子。张元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顾南风跟他比起来还差一截。”
“你为什么利用顾南风?”我从来不觉得他是真心帮助顾南风。
陆星河半眯着眼看我,从鼻子里发出质疑的“嗯”声,半晌才道:“你凭什么说我利用顾南风?我对他一片赤诚,帮他报仇助他成长,甚至将自己一生挣得积蓄全部给他,这也叫利用?”
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可话语内容正能量的过分,不像真的,傻子才信他!
陆星河再次笑了起来,“我跟顾南风讲给你们的故事几乎都是真的,除了复仇目标。你们想必也查出来了,当年杀害顾向南夫妇的黑手并不是秦爷,而是豹哥。否则凭张天豹一个没文化的泥腿子,怎么有今日的成绩。”
他跟我摊牌了,是不是没想着叫我活着出去?
我有点怕,但更多的则是遗憾,我还没见到张元青,怎么可以死去。
“张元青识破我的计谋,反将我一军。说到底,干大事的男人都是心狠的主,为了叫我相信他真被别人掳走了,可以枉顾亲信的性命。好在今晚我行动前防着他,虽然成功破坏尤骁的交易,甚至在暗线的帮助下顺利逮住尤骁,彻底跟秦爷结上梁子,但我提前将你握在手里,用你要挟他最合适不过。”
“但凡是人都有缺点,张元青的软肋就是你,只要捏住了你,一切都好说。平安,咱俩不妨打个赌,看你跟张天豹在张元青心中,谁的分量重。倘若你赢了,我杀了张元青,倘若我赢了,我就把你脸上的皮剥下来,做出人偶挂着顾南风的墙上,免得他对你日思夜念不务正业。”
陆星河的变态和残忍,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这个疯子,他就不怕遭报应吗?不管我最后是输是赢,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但我相信,张元青一定能救下我,毕竟狡诈如陆星河,昨晚依旧栽在张元青手里。
“陆星河,我对顾南风从没起过坏心,虽然现在把爱情给了张元青,却把亲情给了顾南风,而他依旧待我亲厚,你以为他会由着你对付我吗!”没办法,我只能搬出顾南风,提醒他做事前注意分寸。
更主要的是,我不相信顾南风弃我不顾。
哪知陆星河轻蔑地笑了起来,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冒着寒光,那模样有些渗人。
“宋平安有件事,估计你还不知道吧。张元青这小伙实在不错,为了照顾你的情绪,很多残忍的真相都没告诉你。上次你在高架桥下出车祸,派去撞你的人是我,车主是我一个有点交情的无辜朋友,他在深城做了多年生意。我的目的就是引起张元青跟裴家的矛盾,其实不管是裴家还是秦家,只要有利用价值,我都敢用,这世道可不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一瞬间,我的心猛地沉了下来,好比坠入冰冷的湖底,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口鼻并用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狠狠砸在地上,无法停歇。
“也就是说,制造那场车祸的主谋还有顾南风,听说你们一个忠心下属当场死亡,而你、也流产了!”耳边再次传来陆星河的魔音。
我蹲在地上握住耳朵,颤抖着唇哭喊道:“我、不、听!”
脑海里全是那个为了我的安危跟贾晨光、郑洁、徐国锋等恶势力纠缠相斗的白色身影,那个喜欢穿洁白衬衣、时常露出清澈笑容、护我如命的干净男孩子。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欠你的,是不是、还清了?
不管怎么自我安慰,我难过的像是被一万只野马踩踏过,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胫骨,都是痛的。
“所以,永远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在利益面前,没人在乎你的生死!”陆星河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目露和善的微笑,“咱们再等等,张元青一会儿就到。那小子,把自己藏得够严实,如不主动出现,我们谁都找不到他。”
张元青、张元青,其实你一早都知道顾南风也参与谋划我们孩子的计划了,是不是?但你怕我难过,怕我彻底否定曾跟顾南风一起度过的岁月,你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压在肚子里,还打算瞒我一辈子,是不是?
不知是你太了解我,还是胸怀太过宽广,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你独自承担所有黑暗跟痛苦,还站在我的立场为顾南风考虑,不但大费周章地化解张顾两家矛盾,还搭进去如朋友一样亲密的小波跟李凯,你的心应该比谁都痛吧。
顾南风父母的死跟你毫无关系,你却承担了一切。
八方敌人对你虎视眈眈,你却不失良善跟公正,坚强地顶起一片天地,尽最大努力做到各方均衡。
我特别心疼这么努力的你。
所以,我不能软弱,不能哭泣,我要跟你并肩而战,陪你看遍世态炎凉、与你指点江山。
想到这,我猛地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对陆星河道:“我不会叫你打倒,更不会叫你得逞!”
只要张元青出现,一切都有转机。我相信他!
早上八点多,陆星河优雅地用早饭,他曾招呼过我,而我看到他就想吐没丁点食欲,便站在一侧安静地看着他。
像他这种狠辣诡谲的人,估计也吃不了几顿饭了。
他刚吃完饭,便有助理前来汇报张元青来了。
他给助理使眼色,助理立即将我拉进一间窝里,将我手脚绑住,我曾反抗几次,都被他粗鲁钳制。
“王八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不晓得男人在我脖颈处注射了一剂什么药物,我立即说不出话来,即使嘴巴飞速张合。
继而男人拿枪指着我的头,推着完全受控制的我去了前面的会客厅。
刚入会客厅,我就看到一抹颀长挺拔的背影,他逆光而站,威武的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眼泪瞬间滑了下来,我长大了嘴喊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但他很快感应到我的气息,立即转身,在看到我的一刹,他眼里满是温暖的笑意,轻生安抚道:“平安,别怕,我来了。”
我拼命点头,笑着回应他,眼泪却止不住地下滑。
只要看到他,我就心安了。
“陆星河,你整了这么大阵仗将我骗过来,无非是拿我对付豹哥。你之前明明就能用这招,却被顾南风制止了,反而被我玩的团团转,叫你损兵折马又四面树敌。现在顾南风终于想通了,联合你用了这么下贱的一招,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落得轻松,终于,我再也不用担心野草被顾南风抢走了。”张元青坐在我对面的位置,故作平静地跟陆星河交涉。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我看到他放在大腿面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其实也是怕的。若不是被狡诈的陆星河紧逼,他又怎么会单枪匹马地闯过来。
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败过,这次他却被陆星河死死捏住命脉,他应该既担忧又愤怒吧。
“大男人何患无妻,这一点你着实比不上顾南风!”陆星河讥诮一声。
是了,我已被他掳来一夜,虽然顾南风起初并不赞成这招,但他肯定预测到这招能带来怎样的利益,面对诱人的利益他肯定会任由陆星河胡作非为。
否则,他早会冲到这儿来,解救我。
看到他有如今的魄力,我深感欣慰,终于我们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了。
我不恨他,却再也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了。
从此,我的生命只为张元青燃烧。
“你倒是想有妻儿,却是个无能的,这点你的确比不上我!”张元青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直言不讳。
我瞬间听懂了,原来陆星河那方面有障碍,难怪心理如此变态,我记得电影里的太监一个比一个可恶,古人诚不欺我!
陆星河面色微变,似乎气得不轻,我身侧的男人听到张元青羞耻自家主子的话,拿起枪托在我背上猛地砸了一下,痛得我闷哼一声。
他们这是用行动提示张元青,我是他的软肋,他别想任意妄为!
张元青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双手紧紧捏成拳,咬牙切齿道:“陆星河,你信不信,我迟早会杀了你!”
陆星河优雅地笑了两声,慢慢抿了一口茶,轻蔑说道:“小伙子,别说大话,咱们说正事吧。给你一周时间,你叫张天豹把当年作恶的经历给我背书,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承认他当年的罪行,然后你把他吞并顾向南夫妇的钱财带着利息还给顾南风!”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他用这种方式,彻底惹恼了张元青,我觉得张元青不可能轻易顺从。
他见张元青半天没有回应,威胁道:“一周后,倘若豹哥没有按照我的要求进行,我就把宋平安的尸体给你送回来。”
张元青今日应邀独自前来,他不可能迅速制服诸多保镖守护的陆星河,更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带我出去,他的人也不可能在外面发起突围,将别墅包围把我俩救出去。
现在的张元青必须答应陆星河的任何要求。
从之前的交谈中可以听出,陆星河昨晚已经得逞,端了白爷的窝,那么说明他成功得罪了秦爷。按理说,现在他已经被张秦两家敌视,但他哪来的底气威胁张元青?又有什么本事将我成功带出容市?
难不成,秦家已经被他收买?!
这样就太可怕了!
我含泪看着张元青,不断摇头,裴家才是他巨大的隐患,他哪来那个本事逼迫豹哥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惹恼了豹哥,抛弃他这个儿子,裴家人一定不会叫他存活于世。
这不是要豹哥的命,而是要张元青的命啊!我不愿他为了我,把自己搭进去!
张元青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承诺道:“野草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你别怕!”
我猛烈摇头,很想告诉他,由我去吧,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他为我众叛亲离。
“这一周,你照顾好她,否则,我把你碎尸万段!”张元青愤愤看向笑容满面的陆星河。
我疯了一样跟身边的男人反抗,想冲到张元青面前阻止他,男人的枪托再次砸了下来,砸的我头晕眼花。
“干你妈!”张元青愤怒地冲了过来,另一名保镖举起枪精准地堵在他胸口,张元青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因为气愤,他的眼睛变得猩红,这种委屈,他应该很多年都没受过了吧。我的元青,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就在此时,一个下属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声道:“先生,门外有个疯女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使离得近,我依旧听不到他们后面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