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平安,你变了
在我的等待和期盼中,十月结束了,十一月在滂沱大雨地伴奏下到来了。
一天早上我看完白薇交代的相关茶艺资料,在她的指导下泡功夫茶,钟铃铛带着阮唐走了进来,而阮唐身后还跟着一位我并不是很想见的女人——秦幽若。
“白姐,我想跟她们单独聊聊,可以吗?”我放下手里的茶壶征求白薇的建议。
白薇抬头看了目光闪烁的阮唐一眼,对我说:“功夫茶讲究的是心境,一定要气定神闲从容优雅,你把这壶龙井泡完再会客吧。”
直觉告诉我,她刻意这样,目的就是为阮唐一个小难堪。我跟阮唐的隔阂除了张元青、李扬以及钟铃铛,外人都不知道,但我不清楚聪明的白薇从哪里看出来,我跟广达市著名的阮老板从昔日的好友成了路人,甚至敌人。
手里不慌不忙地按照白薇的指点,完成剩余的程序,冲泡茶、封壶、分杯、分壶期间用了三四分钟,就在奉茶时,秦幽若突然打翻我手里的茶杯,茶水溅在地上,青花瓷茶杯碎成几片。
“你这个祸害,怎么有功夫在这泡茶,张元青为了你又跟豹哥对着干,叫豹哥打得住进医院了。”
端杯的手猛地一晃,我立即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被打的住院了?严不严重?”
不待她回答,我就急着往出去跑,却被阮唐一把拉住了,“平安,你这会儿冲动个什么劲,我带秦小姐过来就是跟你商量大事的,麻烦你给我们找一处安静的位置。”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冷静下来,却又堤防地看着她,她明显跟秦幽若站在同一条战线,能跟我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无非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劝我离开,我还不如亲自给张元青或者李扬打电话求证。
“平安,既然人家找到门上来要跟你聊,你就带她们去靠窗的卡座吧。凡事冷静,不要急躁。”白薇站了起来,从容不迫地叮嘱我。
我带着她们来到靠窗的卡座,这是一个光线很好的角落,钟铃铛一直站在我身后,她低声给我说:“人家是俩,真跟你动起手来,你怎么是人家的对手,有我在你别怕,我以一敌三。”
瞬间被她的豪迈逗乐,把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些。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落座后,我靠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眼前“情同姐妹”的二人。
阮唐不是自视为低贱的小三吗,怎么好意思跟高门大户出身的秦小姐为伍了呢,俩人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呢。
“平安,我知道元青喜欢你,但你跟他完全不可能啊,首先豹哥也不会答应。其次,你扪心自问,你哪里配得上他?你是什么出身什么文化,怎么跟秦小姐比呢?”阮唐的话虽然扎耳,语气倒算诚恳,我没往心里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俩。
“宋平安,你运气好,比我先认识张元青,这一点上,我的确比不过你,但你不知道张元青对你只是三分钟热度吗?他才二十一岁,一个心浮气盛的小年轻,也许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他玩你几年,消耗完你的青春,一定会抛弃你,没哪个有脸面的男人娶一个没文化的女人为妻,生意上的事,你懂吗?!”秦幽若应该跟阮唐算计好了,叫我已经“脸厚”到无视自己的出身,便在我的文化跟文凭上做文章,总之,她们的目标就是逮住我的缺点,往死里打压。
“放屁!”站在我身侧的钟铃铛竟然比我还暴躁,随口骂了一句粗话,我立即抬头眼神阻止了她,怕她继续当着“大雅”之人,蹦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钟铃铛明白我的意思,白了对面两人一眼,不高兴地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秦幽若鄙夷地在我跟钟铃铛身上来回扫视,应该觉得我们都是“物以类聚”的粗俗女人。
“说重点,我不想听你们感人肺腑的劝告,我只想知道张元青到底怎么样了。”受不了秦幽若一副天之骄女的高傲模样,有个高贵出身是她运气好,但不代表她有权鄙夷农村出来的孩子,我们不偷不抢靠努力挣钱,不丢人。
难道所有出身不好的人,都该跟阮唐一样,时刻提醒自己是个低贱之人,面对有钱人就摇尾乞怜,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操控才对吗?
秦幽若没想到我突然变得这么“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想看我。阮唐见我们的谈话陷入僵局,立即扮演“知心姐姐”,温言软语地开导我。
“秦爷身体欠佳,豹哥十分担忧,既然元青迟早都要跟幽若结婚,他希望这事宜早不宜迟,但元青……痴迷于你,拒绝豹哥的好意。豹哥好不生气,严厉地惩罚了元青,鞭子都打断了,即使元青住到医院,豹哥都没消气。”
“李扬他们没办法才叫我过去安抚豹哥。昨晚回来前我去医院探望了元青,他满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全身又红又肿,好在是初冬,温度再高点还不得全身溃烂啊。”
阮唐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豹哥这次是真怒了!上次张元贺大闹一场,丢了秦爷的脸,气得秦爷卧病不起,且对豹哥产生隔阂。幽若虽然是秦家女儿,但将来肯定是张家人,所以向着张家,为了张家和睦团结,才跟我一起过来好言劝你。”
呵呵,我原来怎么没发现阮唐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呢?敢情是,秦爷生病、跟豹哥产生间隙、张元青被打住院都是我造成的?!
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阮唐,当初那个跟我无话不谈的女人,变得面目可憎。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你为什么还厚着脸赖在张元青身边呢,你能给他什么呢?你想看着豹哥把他打死吗?还是想看着张元贺带着裴家人把张元青整死?这就是你爱张元青的方式吗?你怎么这么歹毒!”秦幽若比阮唐还着急,清纯的脸上布满伤痛和愤怒,在我开口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好比放炮一般。
“嘿,你们这群人真奇怪,张少不喜欢秦小姐,你们找平安做什么,难道平安走了张少就能爱上秦小姐?难不成狗不吃肉了,就会吃屎?”钟铃铛再次没忍住,放出惊世骇俗的言论来。这些话再次将我逗乐,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阮唐以为我故意安排钟铃铛搅局,瞪眼看向钟铃铛,一拍桌子怒道:“再敢胡扯八道,我把你开除了。”
我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杯,对愤怒的阮唐笑道:“阮老板,Caesar是张元青跟陆星河的产业,你似乎没有权利在这颐指气使。铃铛的话虽然有点糙,道理却很真实,你们找我也没用。”
余光瞥到秦幽若,她似乎又想着急地跟我说什么,我冷眼扫向她,“秦小姐,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张元青,那你为何不向秦爷求情,叫他放过豹哥呢?这样总比你装模作样地劝我离开好的都吧!实在不行,你可以给豹哥说,你不喜欢张元青啊,不想跟他结婚,我就不信豹哥继续逼张元青娶你。”
“你!”秦幽若被我的话堵得恼羞成怒,白皙的脸蛋都涨红了。
“这一切到底是因谁而起,咱们都不是瞎子,你若不跟张元贺勾勾搭搭,订婚宴又怎么会取消呢?你虽然出身高贵,优雅迷人,却在整个容市商贵面前丢了自家脸面,难怪秦爷会气得生病,这样的未婚妻,张元青也不一定敢娶,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愿意带着一定绿油油的帽子生活!”
我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温和平静,话语却尖酸刻薄,秦幽若端起面前的茶杯往我脸上泼,钟铃铛手疾眼快,及时扑在她面前一掌打翻茶杯,茶杯落在钢化玻璃桌上,发出尖锐的撞击声。
“平安,你变了,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变得自私歹毒!”阮唐皱紧了眉头,一边帮秦幽若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指责我。
“谢谢夸奖!”我站起身来,拢了拢长长的发,看了一眼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的阮唐,“阮姐,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一直叫我注意自己的身份,之前我也许会介意自己卑微的出身,但现在我一点都不在乎。身份是什么?靠自己赚来的荣耀!秦爷跟豹哥没有成功前,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努力拼搏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依附于他人生活,即使锦衣玉食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出身低贱也就罢了,还想再低贱中开出花来!”秦幽若干净的小脸皱的像个老太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十分丑陋。
我跟带着钟铃铛准备离开,听到她的话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她,“秦小姐,我再奉劝你一句,张元青不爱你就是不爱你,跟我无关,假如我走了他会爱上别的女人,依旧不会爱上你。我再低贱,张元青却爱我,你比不上的!”
做了十六七年的老好人,终于“歹毒”了一把,我很爽!
跟白薇打了声招呼,我带着钟铃铛回了公寓,她帮我收拾行李,我快速给张元青拨通电话。
好半天他那边才接听,却是李扬的声音,“平安,张少最近有点忙,刚睡着,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对了。”
“李扬,张元青是不是住院了?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到我的质问,李扬沉默两秒,这才道:“我给陈良打电话,叫他送你过来。”
陈良是住我们隔壁的保镖之一,我迅速跑到隔壁敲门,十一点我们准时出去,冒着大雨去了容市。
张元青,你到底还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