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什么仇什么怨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说我颈部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张元青亲自过来接我,我坐在床边摇头看着他,“医生叫我回去后注意休息,一个月内不得盆浴、大姨妈结束后不得行房……”
“不能碰凉水,多睡觉少操心,吃营养的粥和汤,不要哭。”他絮絮叨叨补充下面的话,“进来之前我特地问过医生,我叫钟铃铛好生照顾你,给她发红包。”
“昨天陆星河来找我了,他说他联系不上你,他有事想跟你合作。”我走到他身边,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低声道:“他说,他跟秦吉盛有仇,想跟你搞垮秦吉盛,并且他手里有裴家这五年的内部财务报表。如果你感兴趣,今晚就去找他,他想跟你合作。”
说实话,陆星河给我讲他跟秦吉盛有仇时,我一点也不惊诧,只是好奇他为何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我。就不怕我跟张元青把这个消息卖给秦吉盛吗?
并且,他没有细说,跟秦吉盛的仇因何而来。
我这心里多少有点打鼓。
好在,他跟秦吉盛有仇,而不是张天豹,我突然觉得轻松一截,倘若是豹哥,他对付豹哥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张元青,顾南风是他的下属,肯定也会对张元青大打出手,那时候我便陷入两难境地。
“哦~”张元青拉长了音笑了一声,他捧住我的脸,来回揉捏,“他跟秦吉盛有仇?我怎么没听秦爷或者秦优臣提及过?”
“不管那么多,今晚你去他那里见一面就知道了。”我朝他卖萌,“明天我就回广达市了,今晚我想住顾南风那里,跟他们再热闹一下。”
他搓我脸的手突然一僵,半晌才道:“好……我明早过去接你。争取今天处理完所有事,明天跟你一起回广达市。”
我知道煌晁还有很多事等他,再加上他选好地址的酒店也在装修当中,涉及一些商务谈判,他这几日忙得很,我不便打扰。便道:“生意上的事为重,我觉得秦爷恢复的差不多了,张元贺从容市离开了,你再回广达市。”
“好,我听你的。”他这次回答的还算干脆。
晚上,我跟他一起去了陆星河上次招待我们的别墅,这次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顾南风、我以及张元青。
“陆老板,咱们就不拐外抹角说些煽情的开场白了,我最近很忙你是知道的,有什么话咱们开门见山。”张元青搂着我坐在沙发上,立即朝酒柜旁准备红酒的陆星河发言。
陆星河倒了三杯白葡萄酒,一次递给张元青跟顾南风,“年轻人,适当地放缓脚步不是件坏事。”
张元青抿了一口葡萄酒,又叫我闻了闻,解释道:“这是法国波尔多最出名的‘夜露’,六年前被收入卢浮宫博物馆,这酒除了欧洲王室,市面上很少买到。”
他是个懂酒的,尤其对葡萄酒情有独钟,我并不晓得这些,本想伸出舌头舔一点,他立即移开酒杯,“等这个月过了,我给你弄一箱,你晚睡前喝一点,安眠。”
是了,做小月子的女人不能喝酒。他比我还要细致。
“陆老板,您召唤我过来,到底想说什么?我很好奇,你跟秦吉盛的宿仇到底是什么?”张元青一口灌下葡萄酒,将空杯子扣过来放在桌上,再次直奔主题。
“跟秦吉盛有仇的不是陆先生,而是我,陆先生帮我复仇。”坐在一侧沉默的顾南风突然出声。
我心里突然一咯噔,联想到顾向南夫妇的死,以及偌大家产的消失,难不成秦吉盛就是背后主谋?
“南风,你的父母是不是……”
“对!”顾南风看了我一眼,又对张元青说:“八年前,我父母在帝都回容市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被一辆超载的大挂撞死了,顾向东带我去帝都某家殡仪馆看了我父母的遗体,的确是车祸死亡。当时我既小还幼稚,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后来遇到陆先生,我才知道我父母的死另有隐情。”
“秦吉盛跟我父母相识十来年,曾一起做生意,是我父母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当年我父母在缅甸发现一个价值上亿的翡翠矿坑,准备回来筹备资金,叫秦吉盛留在缅甸处理相关事宜,没想到秦吉盛突生歹念,凭借自己的黑道势力,制造意外将我父母残忍杀害,并且霸占了我父母的资产。否则现在的他哪来上亿身价!”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顾向南夫妇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陆星河为什么要帮顾南风报仇呢?
这世上可没免费午餐,我不相信陆星河是个良善之辈。
“那么你跟陆老板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张元青被顾南风的故事震住了,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继而再次犀利询问。
“你们应该调查过我,陆星河乃广达市偏远山沟赵庄一孤儿,得亏乡亲们照顾,考上了清华大学,毕业后本给一岳姓女子上门,结婚前两天岳小姐跳楼自杀,我便南下创业,从一无名小辈开始慢慢打拼,后来得高人指点,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给我指点的高人不止一个,其中就有顾向南,他告诉我国内房价迟早上涨,叫我在这一块做好准备,更重要的是,在我某个项目亏所巨额时,顾向南借给我一千万叫我翻本,九几年的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后来我是发达了,他们却死了。”
陆星河说到这里十分伤感,那模样不像装出来的。
“为了答谢顾向南的恩情,我四处调查他们的死因,权当回报那一千万。后来我发现秦吉盛才是幕后黑手,而秦吉盛压根不认识我,更不晓得我曾受恩于顾向南夫妇。等我生意稳定后,便带着小许回来找顾南风,打算扶持他,叫他跟我一起为顾向南夫妇报仇。”
没想到故事如此曲折,我瞬间对陆星河改观,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那么其他指点你的高人又是谁呢?”张元青总是在最短的时间抓住最关键的问题。
陆星河面色微变,仰头将手里的葡萄酒喝完,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这个,我暂时不想说,之后会慢慢告诉你。”
张元青也没继续追问,换了个问题,“那你叫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帮我搞垮秦家,我帮你消灭裴家。咱们相互合作!”陆星河说的极其郑重。
继而又看向我,“平安,你起初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我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吗,现在知道了真相,你想不想加入我的阵营?”
他的话极具蛊惑,我很想加入,秦爷是悬在张元青头上的一把剑,与其整日担心它什么时候掉下来,倒不如跟强劲的合作伙伴早日将它拆除。
但我毕竟是见识少的女人,这一切还得看张元青的意思。
“你要怎么合作呢?”张元青的大手在我胳膊上捏了捏,示意我镇定。
“我有裴家的财务报表,你可以对他们的资产、负债、现金流有更深层次的了解。而裴家祸起萧墙,不能团结起来外御其辱,是你主动进攻的好时机。而我们跟秦家的恩怨,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咱们之后再详细商量,这也是我之前为何叫平安阻止你跟秦小姐订婚的原因。你做我们的盟友好过做敌人。”他的话充满诱惑跟威胁。
我明白他都露底露到这个地步,倘若我们继续推辞,或者拒绝,便成了他的敌人。而我跟顾南风有一段不可遗忘的过去,即使现在做不了情人却能做家人,就凭这一点我也不希望张元青拒绝。
不过我不会影响张元青的决议,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他指示。
“前几天野草遭遇车祸,据初步调查到的信息来讲,是裴家人暗中指示,但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他们跟野草无冤无仇为什么大下狠手,倘若想报复我的话,直接冲过来撞我就好。他们又怎么知道野草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呢?”说到车祸,他的语气不由地加重,握住我肩膀的手在我肩头来回揉捏,像是安抚又像是亏欠。
那个孩子,始终是他心头无法愈合的伤,这也是我在他面前假装不知流产一事的主要原因。
元青,我们还会有的,你别伤心。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他明显一僵,没想到我会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顾南风的面,主动搂他。
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我,低声道:“野草,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咧嘴笑了。
“张少,莫非你怀疑是我派人撞了宋平安,目的是为了挑起你跟裴家的仇恨?”陆星河冷笑两声,“你跟裴家的宿仇,还用的着我挑拨吗,你弟弟、你母亲,都等着你报仇呢!”
他直接将张元青心头的怀疑挑破不说,还火上浇油。我觉得他是个儒雅的商人,且是个感恩的性情中人,应该不会干那档子事,再说了,顾南风对我的感情尚在,他也不会为了报仇,陷我于危险之中。
所以,我不相信是他派人撞得我。
张元青揣测他话中深意,末了一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把裴家财务报表给我,我回去研究研究。”
“那,咱们的结盟便是达成了。”陆星河站起来微笑。
顾南风对张元青道:“合作愉快。”
张元青离开后,我便跟顾南风去了他的公寓,我以为三哥在家,没想到她陪和尚出去玩去了。
顿时屋里就清冷起来,我跟顾南风只是围绕顾向南夫妇的死问了他一些问题,他只是做了简短回答。
没多久我就困了躺客房睡着了,半夜我起来上厕所时,听到他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
“嗯,我知道你的好意……如今启动方案二是无法避免的选择……但是一定一定不要伤害宋平安……”
我急忙悄声退回卧室,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些了不起的秘密,顾南风忧伤纠结的话语像是一盆凉水泼在我身上,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跟张元青落入他跟陆星河编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