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还是老乡(1/1)

除了去年底才到洛阳的邪马台使节,诸番使节来洛、都不算太远。尤其是匈奴、羯人,住在并州地盘上,南下洛阳不要太近!

秦亮看到殿堂上一群胡人,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将来的隐患;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对胡人使节亲和有加。还是那个原因,时机未到!若不先解决吴国、而急着去动诸胡,实非明智之举。

否则晋朝一旦与诸胡部族翻脸,东吴必定要趁机在背后搞事!到时候即便朝廷派兵、逼退了吴军,可在遭受了一番吴国攻打劫掠之后,是要掉头去报復东吴、还是暂时算了?秦亮若不想威望受到削弱,就得对吴用兵,那不如一开始就打吴国!

因此秦亮暂时不愿、对诸胡使节表现出任何敌意。好在起码近些年内、应该没什么大事,因为各胡族根本打不过中原军队,主动招惹晋军纯属招死!毌丘俭謀反时,乌丸掺和魏国内战,白死几千人,首领的头已经没了。

不过等到王朝衰落的时候,并州那地方的蛮夷、必定会变成威胁洛阳的心腹大患!大河一结冰,敌军即可从山西高原长驱直入。

(比如五代时期,山西軍阀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直都是入主洛阳和大梁的预备役;估计汉魏的统桎者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故而重视不够。)

当年曹操把南匈奴分成了五部、架空了匈奴单于的權力,此时的匈奴还算亲近朝廷。但是这

样并不能高枕无忧,因为他们依旧是部落聚居,习俗、观念、语言等仍然保留着自身习惯,终究不是自己人。或许汉末士族、枭雄曹操等都没想到,后人会那么菜,非得自己混战到最后一口气、终叫各部族都入主了中原!

诸番外国使节贺礼之后,各诸侯郡国的上计掾拜贺,并在新年第一天、将去年的收支表格上呈皇帝。

接着殿堂中奏雅乐毕。秦亮不打算欣赏舞蹈了,因为一会要在这里赐宴、答谢人们的贺礼,宴席上便有歌舞助兴。他遂起身道:“卿等稍作休息,随后到此赴宴。”

群臣与使节们一起再向皇帝拜贺,高呼道:“陛下万寿无疆!”“恭送陛下。”

秦亮遂带着后妃离开东堂。一行人走侧后的门出去,就近前往东阁……位于太极殿东堂和式乾殿之间、一处有回廊和许多普通房屋的地方。大伙在一起闲聊一阵,主要是在此换一身衣服,把礼服都换成常服。

相比好似冥币画像的冕旒,挡视线且走路不方便,秦亮还是更喜欢穿红色袍服、戴通天冠(卷云状,横插一根簪子)。新年里,这样的颜色、在他看来也喜庆。

等到少府太官令准备好了宴席膳食,秦亮便与皇后等女眷暂别,各自前去赴宴。皇宫赐宴,男女宾客分开;秦亮与群臣、使节都在东堂参加宴席,皇后诸夫人则在隔壁的东柏殿,还有诸王妃、诰命夫人等贵妇

秦亮入席,众人便跪坐在筵席上纷纷顿首:“陛下赐宴,臣等不胜荣幸!”秦亮则以空首礼道:“朕谢诸卿贺礼。”说罢转头看了一眼庞黑。

少倾,“叮咚!”一声悠扬的琴声响起,空灵清脆的声音、正与门外的雪景相互呼应。比起雅乐更加轻快、且好听的曲子随之奏起,一队长袖束腰的舞姬鱼贯进来了。

秦亮这时才发现,戴着白纱的倭王台舆也在东堂。好像因为她的身份是国王、正使,才没被安排到东柏殿那边。秦亮闪过一个念头,隔着面纱、我倒要看你怎么吃东西。

在轻快的音乐声中,三公之一的高柔带头举杯道:“臣贺陛下龙体安泰,愿国家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祝酒。

秦亮道:“诸卿同乐。”也举杯拿袖子一挡、仰头饮尽溫热的黄酒。他趁机瞅了一眼那台舆,她好像还挺机智,也学着拿袖子遮脸喝酒,遮住脸的时候、应该把面纱拿起来了。

东堂的宫宴、乃规格最高的宴会,不过也属于宴饮,便没有朝贺时那么严肃,一会的百戏中还有一些搞笑滑稽的表演。秦亮放下酒杯,随口说道:“开宴罢。”

众人相互说着“请”,纷纷提起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清商署的舞姬表演。那倭王想的办法是很少动筷子,只偶尔尝一下、便像是饮酒一样拿袖子遮住,十分不便。

唯有大个子匈奴人

刘豹单独举杯,说道:“今日得到陛下赐宴,真是非常高兴,臣敬陛下!”

“好,好。”秦亮拿起酒杯,“尔等别只顾喝酒,尝尝宫城里的菜肴。”

刘豹趁着对饮的机会,又说道:“臣闻皇后殿下、车骑将军是太原祁县人,距离臣家也不远阿。”

秦亮微笑道:“现在右部帅的地方、离祁县更近一些。”

刘豹忙点头道:“陛下说得对,不过今年右部帅没有来。”

就在这时,王广也单独向上位祝酒,秦亮便转头与王广对饮,随意说两句吉言。不过秦亮还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刚刚说过话的刘豹。

刘豹对晋朝皇帝、士族似乎都比较亲近,这会应该是诚心归顺的人。

只是他那个刘姓当不得真,因其祖上曾与汉朝和亲、母族有一点刘氏血统,便有好几家匈奴将帅姓刘;但血缘太远了,况且母族一般影响不了身份认同,毕竟女子是嫁过去的、只能融入对方的族群习俗。因此朝廷对待匈奴人,正该与诸夏区别;否则他们一旦有了机会,便会用行动告诉世人、他们骨子里不姓刘!

其实匈奴人从先秦时期就在北方、与诸夏打了千百年交道,大家共同生存在东方这片土地上,汉匈之间渐渐已经懂得怎么相处了;南匈奴若非野心太大,也不至于被一帮外来的部族彻底灭族!而新来填充草原的那帮人,没有经历过岁月沉淀的长远打算,做事不留

余地、比匈奴更加残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