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浅羽单纯想捅他一刀，那银临绝对会毫无怨言地把刀给她递过去。

但如果顾浅羽为了别人，哪怕她仅仅只是把刀拿起来了。

对银临来说，那也是一种背叛！

他的阿姐为了其他人，背叛了他。

银临的眸子从幽深变得猩红，他唇齿间吮着血腥，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铁。

见银临情况不对，顾浅羽眉头拧紧。

为了防止银临黑化，她忙解释，“你冷静冷静，我没有为了任何人背叛你，我只是不想你做事太狠。”

银临眼底酝酿着风暴，他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错，他就是该死！”

话音刚落，周围狂风大作。

银临细长黑亮的长发狂舞，他掐紧了凌玖的咽喉，绝色的面容狰狞而怨恨。

见一脸苍白的凌玖被银临扣着喉咙提起，顾浅羽心脏猛地收缩，她又急又气。

凌玖身上被一道白光包围着。

那道光模糊了他的眉眼，让凌玖呈现出一种很虚弱的状态。

随着呼啸的风声，凌玖身上的光逐渐散去，被银临粘稠的黑色物质包围吞噬。

“银临，你疯了！”顾浅羽彻底急了，她上前拔-出了银临肩头的匕首，怒斥道：“放开他！”

顾浅羽这个动作激怒了银临，他双目越发血红，手下一用力，凌玖就像一块脆弱的汉白玉般碎了。

看着凌玖变成万千莹白的光点，顾浅羽怔了怔，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在她的印象里，凌玖不应该这么羸弱，怎么遇见银临好像被压制了能力似的？

细碎的光很快被银临散发出来的黑物质吞噬，最终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具尸骨都没有。

这一幕太过戏剧性，顾浅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直到银临转过头，顾浅羽看着那张脸，她如梦初醒，眼瞳快速收缩了两下。

因为银临的脸居然变成凌玖！

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无尽的深渊，很多情绪在里面翻滚着。

黑暗的，阴邪的，嗜血的，戾气的，这让银临看起来充满了杀戮跟佞邪。

顾浅羽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银临看着顾浅羽，身体散发的黑雾铺天盖地都是，让她也产生了一种窒息压抑的感觉。

额角跟鼻尖密密麻麻都是汗珠，顾浅羽低声喘息着。

最后她像承受不住这种狂暴肆虐的气场似的，直接昏了过去。

-

顾浅羽又做了一个梦。

还是那个破败血腥的街头，慕画楼撑着一把红伞看着坐在废墟中的少年。

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世界都染红了，橘色的光线中少年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孤寂。

慕画楼的目光满是恶意地锁着他，但笑容却甜腻蛊惑的。

“毁灭的感觉好吗？你顺万恶而生，生来就是为了毁灭。”

“跟我回去吧。”

顾浅羽听见她说，“我的小主人。”

一直融在余晖里，看不清楚五官的少年，听到这句话终于回过头了。

顾浅羽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个少年眉眼安静，珠唇秀美，分明是凌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