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夫人那儿回来之后,王熙凤便跟平儿说了,要给她许配人家,去给人做正头娘子。平儿哪里敢不应,早前她确实想着跟着姑爷,后来,见主子有了变化,表面看,主子还是那个主子,可是平儿却怕了。

“由二少奶奶做主便是。”平儿本来就是一个丫鬟,卖身契在王熙凤那边,只想着主子给她陪好一点的人家。主子刚刚新婚,她又不可能在这时候去勾搭琏二爷。

好在平儿没有反对,否则等待平儿的就是被发卖的下场。虽然平儿好用,可王熙凤又不是非得要一个平儿。

“也不埋没你,许的不是二爷身边的小厮,是铺子上管事的侄子。”王熙凤还没有嫁进荣国府时,便是有了打算的,太好不成,太差也不成。太差的话,只怕平儿不甘心为她做事,太好了,王熙凤又想到剧情书里的情节。

“谢谢奶奶。”平儿跪下给王熙凤磕头,主子还是要用她的。虽说主子没说哪家铺子,但她隐约能猜到,也见过那管事的侄子。那管事的侄子很年轻,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要是做得好,以后未必就不能成为铺子的管事。

既然成不了姑娘的姨娘,那通房丫鬟也没那么好当。主子的意思这么明显,倒不如就嫁了。

平儿心里有了计较,若是主子真给她配一个差的,她还要搏一搏哩。

当琏二爷回屋时,平儿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说什么秘密的?”贾琏跟王熙凤熟识,不是成亲当日才见的面,因此,贾琏跟王熙凤说话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怕新婚妻子娇羞。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给平儿找个夫家罢了。”王熙凤趁此拉着贾琏,又左右看看,跑去关上门。

“这是……”当王熙凤走到贾琏面前时,贾琏便把人拉进怀里,还想着亲热呢。

“二爷。”王熙凤推开琏二爷,“我可是有话跟你说的,别动手动脚的。”

“有什么话,便说。”贾琏轻咳,仿佛他刚刚没有轻薄之举。

“这荣国府是谁的?”王熙凤问,“是大老爷的,还是二老爷的?”

“自是我父亲,你公公的。”贾琏回答,“这有什么可说的。”

“说是公公的,可是你瞧荣禧堂住的是谁?”王熙凤必须跟贾琏掰扯掰扯,别白白帮了二房,“外头又是如何说的,说你二房的内管家。”

“二婶可是你姑妈。”贾琏疑惑,王熙凤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听了确实觉得可气,又觉得那不过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当不得真,只不过二房确实住着正房。

“姑妈又如何,哪里比得上你我夫妻。”王熙凤伸手戳了戳贾琏的手臂,他们如今感情倒是还好,还可以跟贾琏说这些。要是等到剧情书的后面,只怕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趁着贾琏肯听她的时候,她自然要多说些,改造贾琏一二。

贾琏听此,颇为感动。他父亲贾赦如今十分不喜欢二房,特别是上次还户部欠银的事情,两房表面上看着还是关系不错。实则,一戳就破,经不起风浪。、早前,贾琏觉得去王熙凤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后来出了户部欠银的事情,贾琏又担心,怕王熙凤日后站在王夫人那边。如今,他听了王熙凤的话,自然十分欢喜。

“不说别的,你有一点必须改正,别香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王熙凤道,新婚期内,两人的感情确实好,可是他们没成亲时,贾琏可就过女人的。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这一会儿,贾琏正感动着,哪里会反对。

“不是听我的、”王熙凤解释,“你瞅瞅长宁侯姑父,姑父的后院可是只有姑姑一人的,你若做得好些,害怕不入姑父的眼,太上皇可就在长宁侯府隔壁。”

贾琏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如何不明白王熙凤的意思。他又想到那日林家从扬州乘船到了京城,他本是去接姑姑一家到荣国府的,后来黛玉便嗅出了他身上的脂粉气息,那场面颇为尴尬。姑父和姑姑均是不喜的,那黛玉嗅觉灵敏,姑父后院只有一个姑姑,怕是个宠女儿的。

“你当姑父为什么封侯,当真是因为宁荣两府还了欠银?”王熙凤不懂得朝政,但不妨碍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胡编,为了让贾琏听话,她也是蛮拼的,“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封侯罢了,公主的父亲,身份自然得高些。”

贾琏点头,他早就听到外面的传闻了。可怜老祖宗还认为是姑父占了二叔的侯爵之位,却不想想,要是还了户部欠银就能封侯,那些人早就还了。

“正是这个道理。”贾琏认可王熙凤的说法。

“可不要怨怪我不让你碰那些妹妹。”王熙凤笑着道,“若是你能忍住,打发了他们。过些日子,再上长宁侯府,多请侯爷教导教导也是好的。”

贾琏眼睛一亮,最近,他都不大敢上长宁侯府,一是贾老夫人跟姑姑等人起了嫌隙,再来就是那次码头接人的事,只怕让姑父他们不悦,不好随意上门。码头事件后,姑父倒是也有来荣国府,只是对他颇为不屑。

脂粉气味重到熏到人家的宝贝女儿,林如海怎么可能随意就对贾琏有好脸色,一个浪荡子而已。

“今儿,二婶交出一部分管家权力。”王熙凤道,“这荣国府本是大房继承的,就该回归大房,那些奴才要是不听话的,就该打发出去。他们用的是公中的银钱,可那公中的银钱是荣国府的。就是分家,他们也分不得那么多去的。”

王熙凤打算大干一番,这就需要丈夫的支持,还可能需要贾赦的支持。别到时候出了状况,大房内部给她添乱,那她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贾琏紧握着王熙凤的手,他算是没娶错人。他贾琏说是主子,可是老祖宗身边的丫鬟,他得讨好着,王夫人那边的陪房也能给他脸色瞧,这算什么事情。

“我跟父亲说一声。”贾琏激动,他是一个男子,不好处理内宅的事情。要是妻子愿意动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