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微微侧头，方华见她看过来了，又开口，“她最后一定会无罪释放。”
“你这是在安慰你自己？”
方菲不屑了一句。
抓了陈媛到底有没有用，至少她把陈媛抓进去了。至于陈媛最后会不会被无罪释放，那是警察局的事情。
她所要做的，只是把证据提供好。
“不，我只是想让你别白费功夫了，你晚一天答应我的条件，方澜就危险一分。”
“你这是天天跑来我面前洗脑了，你觉得这样有用？方华，你就这么着急吗，想要拿下方盛？你就不怕一口吃下去，噎死了吗？”
方华盯了方菲一会，他的目光很沉，“其实我出国的时候，是真的不想和你争了。我只想过简单一点的日子，远离这一场姐弟的纷争。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你像是拿着一条鞭子，逼着我朝前走，逼着我一步一步来争你的东西。”
方菲把手放在探视玻璃上，她拿指尖轻轻敲了敲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玻璃。她的神色冷淡，并没有方华想看到的懊悔之类的情绪。
方菲看着病房里的方澜，她放在玻璃上的手微微收拢五指，“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你以为是巧合吗。”
“我想过，但是我也想过，如果没有你，我根本用不着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你才是导致我危险至极的，罪魁祸首。”
方华都这样说了，方菲觉得这场对话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过了一会，方菲换上无菌服，进去了病房看方澜。
方澜的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像是临死之人一般，没有生机，显得死气沉沉。
方菲看到方澜的样子，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呼吸困难。
“我叫您早点远离陈媛那个女人，您不听，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你后不后悔。我知道您为什么对陈媛那么好，因为她气质上像我妈。很多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您连一个相似的人都那么割舍不下，当年又却和我妈吵架，对我妈那样，还要出轨......”
方菲还有很多指责的话，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最终都止住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半蹲下来握住了方澜有些凉的手，她把那只已经长了细微皱纹的手放在了脸庞边。
“爸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您活下来的。”
在这一刻，方菲的眼中，满是坚定。
方华隔着玻璃看着那一幕，看了一会，他起身离开了。
方菲在病房陪了方澜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她去警局见陈媛。
她有吩咐人特别关照一下陈媛，所以方菲隔着探监门看到的陈媛，就比较狼狈了。
脸上和手臂上都是和人打架的抓伤，嘴角还有青紫，脸上也有红肿的巴掌印。
知道方菲要来见她，陈媛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死人脸。
方菲敲了敲探监的铁门，提醒陈媛集中注意力，“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爸说了什么，但是也隐隐可以猜到一些。能惹得他心疾突发，是不是你和他说了当年的事情。”
陈媛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方菲，她嗤笑了一声，“我就和他聊了一下分手费的事情，谁知道我走了，他就气得晕倒了，他自己有病，难道还要怪到我头上。”
方菲知道陈媛是在故意混淆视听，陈媛也怕她是带了录音笔来的。
陈媛现在急需的就是洗白自己，加上她性格又小心，自然是一点把柄都不会落下。
“你当年害我妈，是怎么害的，给她服用精神病的药物吗？”
陈媛不吭声，就算她是这样做的，难道她会告诉方菲吗？让方菲录音，留作证据？方菲当她陈媛是傻子吗？
陈媛冷哼一声，她虽然不说，但是这一声冷哼算是代表了她默认。
她是想让方菲知道的，她就喜欢看着方菲恨她，却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方菲点点头，“陈媛，你知道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吗？我高价从美国研究所买回来一种新品种，连续注射三天，人的神经会被彻底打乱，变得疯癫。”
陈媛的神色立马从不在乎变得紧张，她瞪着方菲，“你......”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物吗，陈媛不信，随即她又笑出声，“你想吓我，和我做交易？你这手段还是太嫩了，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我跟你没有交易可以做，我只是想让你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你以为你快成功了，你以为你可以富贵荣华了，我告诉你陈媛，你没有那个命享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你说有人害你，但是没有人信你。你一贯爱玩这些阴招，和你玩啊。”
方菲眼中一片狠辣决绝，她转身出去，只留给陈媛一个背影。
方菲走到门口，和候在一旁的赵墨吩咐，“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她没有压低声音，探监室的门没关，陈媛听得一清二楚。
赵墨把嘴里的烟弹进一旁的垃圾桶，他点点头，“明白。”
当赵墨带着人进去，从冷冻箱里拿出针头注射器的时候，陈媛的眼中才有了害怕。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
陈媛还没说完，赵墨就下命令，“把她的嘴捂上。”
......
三天后，因为证据不足，陈媛被无罪释放。
方华来到警局接她，她出来的时候披头散发，眼神胡乱观望，时不时打个哆嗦。
见到方华，陈媛抓了抓头发，她看上去有点神经兮兮扑过去，用脏兮兮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方华的白衬衫，在上面留了几个脏灰的手指印。
“儿子，我被方菲害了，她给我打了一种药，会让人疯癫的，你快带我去看医生。”
陈媛的嗓音里布满了惊恐。
方华盯着陈媛，他自然不信陈媛的说法，他不信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致人疯癫的药。
不过，陈媛这一身被狱友打出来的伤痕，方华觉得是要带她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