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二十,阿知波竞技公园的办公楼内。
“你们怎么又来了?”阿知波会长在看到他们的身影之后,愣了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还是希望会长您能够回答一个问题。”服部平次坐在座椅上,讲出了这次的来意。“您上次说,您不知道名顷鹿雄的去向,是吗?”
“是的,我不清楚,”阿知波满脸无辜的表情。“上一次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这件事了吗?”
“因为我们之前去找了大冈红叶小姐,”千羽盯着阿知波会长的眼睛。“她告诉我们说,名顷鹿雄先生曾经在你们约定的对决时间的前一天去找皋月女士进行私下的歌牌对决。根据大冈小姐的说法,他的目的似乎是希望在这一天的比赛中证明自己的实力,第二天再故意放水输掉比赛,最终让他的弟子能够顺理成章地脱离名顷会,加入更适合他们的地方。请问,这是真的吗?”
“”阿知波皱起眉头。“不,我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出发了,但我们这边没有看到他。至于这路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你应该去问他们,而不是应该问我。”
“阿知波先生,您那么确定您没有见到名顷鹿雄吗?”工藤新一微微挑眉。“您敢发誓,说您绝对没有在赛前见到名顷鹿雄先生吗?”
“工藤君,”阿知波会长盯住了工藤新一,满脸写着不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也知道,日本是一个新闻业异常发达的过度,而且人脉所赐,我也找到了京都在五年前的新闻报道——其中有一张图是您在比赛那天,开车带着您的夫人前往比赛会长的照片。”
阿知波脸上不满和自恃占理的神色立刻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出现了问题的些许忐忑。
“您应该还记得,您往往都有在比赛前一天特意把车洗干净,为自己的夫人在比赛中的心境清平取一个好兆头的习惯吧?”工藤新一说的很慢,而这也让阿知波会长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反应,并且不由自主地将反应表现出来。
这当然不会逃出千羽的观察范围:阿知波会长明显地动摇了。
“看起来,您也想起来了啊,”服部平次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单页报纸,上面标记着1989年的日期。“是的,那一次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没有像往常那样清洗您的车辆呢?是因为您偶然忘记了,还是因为您根本就很清楚名顷先生已经不可能来了呢?”
这个问题就相当激进了,甚至在指责阿知波会长需要为名顷鹿雄的死亡负责——至少也是与他的死亡有关的人。
但阿知波会长却并没有起正常人应该会有的强烈反抗,反而是在迟疑
他心虚了?
正当阿知波会长的内心处于不安状态之中的时候,他余光内千羽的身形突然放大。
“!?”仿佛是被触发了过激反应一般,阿知波会长向后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千羽仅仅是调整到了一个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沙发上坐得那么靠后的姿态。
“阿知波会长,您不要那么害怕,我又不会对您不利。”千羽摆出了年轻人面对年长且有地位者的时候应有的恭顺姿态,在阿知波会长面前微微低下头表示尊敬。“但恕我放肆,您的失态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您就不想对于在这件事情上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而做些解释吗?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警方就真的会关注到您在那时逃过了公众目光的异常反应,并且对您展开真正公开的调查了。
“那样的话,对于您,还有皋月会这个您最爱的妻子所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宝贵财产,就都是大大不利的境地了。”
“所以,阿知波会长,”工藤新一负责最后的陈述。“您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我们吗?”
“”阿知波会长的双手焦躁不安地绞在一起,咽喉部位的肌肉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好吧,他其实的确来过我们这里,”阿知波会长最终还是屈服了,以无奈的语气对三人说道。“他来我们这里,提前和皋月进行了一次较量。”
“这我们也知道,但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名顷鹿雄先生第二天没有出现在比赛场上?”服部平次换了一个坐姿。
“如果你真的要我找出一个理由的话,”阿知波会长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你们刚才说,名顷打算在这一天的比赛中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在第二天放水,没错吧?
“但问题是,在那一天里,他也输掉了——输得很难看,完全没能证明自己的水平。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只看到名顷先生铁青着脸,从我们家夺门而出。”
“输掉了?输得很难看?”千羽皱眉。“根据我们调研的结果,名顷鹿雄先生在那段时间的竞技水平非常出色,甚至连续在与多位近两年的名人挑战权争夺者的对抗中取得不大但稳固的优势,而在和在位名人的对抗中也丝毫不落下风。相比之下,皋月女士在那两年当中的战绩就比较一般了——当然,我绝不是说皋月女”
“没关系,名顷那段时间的状态的确很好,这是事实,”阿知波会长并不在意千羽的冒犯。“不过,你可能不太清楚,歌牌是一种大开大合的比赛,哪怕双方的实力有一定差距,弱的一方也可能因为一时的状态上佳或者对方的不安而以大比分获胜。
“或许名顷要比皋月更强,但他选择了错误的比赛方式——由于当时家里只有皋月一个人,所以他们用家里的录音带进行比试。而名顷可能出于对自己的自信,亦或是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总而言之,他忽略了一个事实:皋月对比试所用的那卷录音带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熟悉度,甚至已经能够背下其中很多首诗的顺序。
“在这样的情况下,名顷吃到了一场他可能从来就没有想象过的败仗。
“我想,这或许就是他第二天没有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吧?既然连第一场证明自己实力的比赛都已经输掉了,那么第二场公开比赛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反正从结果上来看,在那里比赛之后输掉和不战而败都是一样的结果。或许名顷就是那样一个生活的比谁都洒脱的人,因而干脆用最极端的戏谑方式迎来了自己在歌牌世界的终章?”
几名高中生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都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真相也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