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梅园大厅。

梅粒跪在圆毯正中,已经被他老子抽打得遍体鳞伤,却依旧无话,沉默跪着。

梅帅指着他对陈涵说,“我也无话可说了,任你处置。”

陈涵呐——要他怎么办!

心中当然悲愤难平,但是,他也与弟弟私下谈过,妠儿向他坦白了自己这些年来“另一面的作为”,陈涵那个“不可置信”!——真是都“不可直视”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幼弟了,城府若此,狠辣若此——当然,陈妠与那三位还是有些“默契”的,并未向哥哥提起“羊”分毫——可光妠儿这“阴暗”的一面就够陈涵“好半天消化”了。

再,梅粒也向他坦白了“妠儿的伤势”:削了一部分,生玉估计是有些问题,但功能方面可以修复。

陈涵心里肯定也有疑惑,妠儿做得再过分,你们如何处置他,也不该在这方面伤他呀;可转念又一想,多多梅粒向来就是往最黑了的手段整人,妠儿这次着实冒犯了他们的权威,搅动秩序,自是不得轻饶,用这种“最伤人尊严”的方式,无疑最有震慑力!

所以,妠儿本也不算“特别无辜”,再加上现在梅帅的态度!——陈涵也不得不考虑现实:他陈家还得立足,全然得罪了梅家,以后如何自处?难道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烟了梅粒才善罢甘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话说回来,梅帅这次也自觉有些“虚伪”了,他也清楚就算把梅粒打得再厉害,比起人家小儿子的损伤,都不值一提;但他必须有这个姿态呀!“任你处置”,话虽这样说,梅帅心中也清楚,这其实也是在逼陈涵做决定——哎,这件事要没有裹挟着羊,全然是梅粒“作威作福”,梅帅真的豁得出打死这个儿子“以儆效尤”!但,关键是,他们都清楚,这件事的根源在羊啊,而且,万还不能跟陈家明说……

许久,每个人心其实都提着,就看陈涵如何决定了……

陈涵看向梅帅,终于开口,

“这件事,我家妠儿也有错,但我实觉他罪不该若此。但,既然妠儿自己甘受此罪……”陈涵说不下去,心实有不甘!意思到了就够了,他沉口气,继而沉声而出,“大占在即,我想从您这儿要一人。”已经很明确了,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但,我也有“条件”。

看来,这要的人肯定是梅帅平常无论如何是不得“放”的,要不,陈涵也不得在这种时刻张口。

梅帅也只能一点头,这时候,只要能平息下他陈家怒意,又有什么不能答应呢…但,真当陈涵说出了这人的名字,甭说梅帅,跪着的梅粒立即抬头,“不!”就要张嘴,却被梅帅严厉一手压住,

谁,

能叫陈涵这种时刻“趁势而追”地要!

又能叫梅粒简直心急如焚地要阻拦!

“王驾驾。”

乖乖个隆地龙,陈涵也够狠,真正掏心要到梅帅的宝贝了!

您们不晓得哟,咱小驾驾现在有多争气!说挣到了“实力小冰王”不为过咧!您去看看,哪次演练没有“王驾驾”的大名挂在上头,这是梅帅最引以为傲的了,亲生儿子梅粒这般年纪时都没这样突出成绩!

知道的人不多,但陈涵绝对属于“少数知情人”里的一个,说是这个驾驾是梅帅的亲戚,当亲儿子养都不为过,哦不,他的事,多数梅帅亲力亲为,比亲儿子还用心培养!

所以说,陈涵也是狠角色呀,不排除他“为出气”,专往你梅家最软处掏!但,更不可否认的,驾驾的优秀叫陈涵早已“惦记”在心,才会这时刻立即就能“打出这张王牌”!

梅粒肯定得着急,这比陈涵“要他去当步卒”还要命!你听听陈涵也说了“大占在即”,他这是真要把驾驾带去最前沿,拼命去!——是的,驾驾再优秀,再想磨砺他,梅帅还是舍不得他真正去前沿的……

“有关战事,你要什么人,我没二话尽其所能。不过,驾驾还年幼,尚未有过一次实战经验……”

“梅帅是信不过我?我这儿也跟您交个底,驾驾交到我手上,我不敢也不会轻易叫他有闪失,不过这孩子我也耳闻过他的特长,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侦查好苗子。您放心,他是您悉心培养出来的,我会保护好他。”

都这样说了,梅帅还怎样拒绝?梅粒阴沉着眼瞧瞧手握成拳,多多一旁也以手压住了他的肩头,稍稍摇头,意喻已很明白:下来再议。

下来,梅粒顾不得身上的伤,狠狠脱了外套甩开,撕得手臂上的血渗出衬衫,“好你个陈涵,将老子这一军!!”

多多到微笑着,“先看看你的伤吧,除非你好几天不想见羊,要不叫她看了又得哭多少。”

梅粒蹙眉看他,“你不焦急?那可是驾驾,除了她叔儿,可是她心里最在意的根儿了!行,你陈涵够行,毁了你幼弟,你也以牙还牙要来毁我家的幼苗是吧!”

多多两手插入裤子荷包走去窗边,立着,叹口气,“咱先不早这么悲观,决定这件事的还真由不得陈涵,变数全在驾驾身上。驾驾这小子骨头里是个什么孩儿咱们又不是不清楚,”多多回头看向小粒,“你想想,如果驾驾自己不愿意去,他自己没能力躲过这件事?我现在到觉着,以驾驾的气性,他现下恐怕十分渴望‘上这个占场’,往好了想,也是为驾驾突破了梅帅这层‘保护’,能叫他真正出去闯闯……”

多多说得不无道理,梅粒似乎也想转过来,点点头,“事在人为,咱们只能尽其所能保护好他。驾驾……”梅粒再轻轻摇头,变为苦笑,“也是不好说,陈涵要了这只小鬼在身边,是福是祸还真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