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鱼俱罗见原先的老朋友都已纷纷出山,那这会儿他也坐不住了。.不过一想到他的那个蠢徒弟宇文成都干的事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帝。而这时他也听说此时的洛阳城已被王世充所掌控,而王世充在今日也正打算*宫叛逆称帝,于是便先来到洛阳,一来试探一下在洛阳城中还有哪些人是终于大隋的;二来便是则是给王世充策反,想让他乖乖交出洛阳,让鱼俱罗也可以带个大功去见皇帝。

可不想鱼俱罗向王世充传达了这个意思之后,王世充却反倒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对鱼俱罗说道其实皇帝一早就已经悄悄潜入洛阳,而他王世充更是在皇帝的无上帝威以及王霸之气的感染下立马幡然醒悟,献出洛阳,自觉请罪。而皇帝此时也正在洛阳的皇城之中。不过其实哪是什么王霸之气啊,那还不是段誉直接用道心种魔*将王世充父子变成了自己的傀儡奴隶,当然是对他忠心耿耿了。

随后王世充便把鱼俱罗带给独孤盛,让他领着这位老将军进宫面圣。而此时的鱼俱罗既是尴尬不已,同时也是心中忐忑,不知此时的皇帝到底是变成了个怎样的人了。

而这时段誉已经招来女官将树林的凉亭里打扫准备,又让人带着独孤凤先到一边的树林里再游玩一番。

当女官对凉亭经过一定清扫后,独孤盛终于领着一位颇为精壮的老者,赶到了凉亭外,等候传唤内官的宣召。

“草民鱼俱罗,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独孤盛的示意下,那风尘仆仆地便衣老者进入凉亭,拜倒在凉亭的中央。

段誉朗声长笑,从石座腾身站起,疾步奔到鱼俱罗的身前,伸出一双温润地大手,将他合身托起,笑道:“老将军免礼,快快请起。”

鱼俱罗起初还待按照宫礼叩首,但为段誉双手抬托,便是使尽毕身功力,不单顿不下一丝一毫,而且身形还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徐徐升起,他心中暗自骇异,这才相信皇帝武功大进的传言非是空穴来风。

“谢陛下!”鱼俱罗起身细看皇帝,脸色忽然地微微一怔。

段誉看着眼前这个与印象中的形象一般无二的老者,心知他定然是诧异自己的表面年龄,亦不以为意,携着他的右手,将他引到右边的石座,温言说道:“老将军,您能在我大隋危难之际不惜年老之身任能出山助我大隋,您辛苦了!”

鱼俱罗将眼前的皇帝与他以往地形象稍加印证,又听到这番言语,顿觉这皇帝与以前果有天差地别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无疑是令自己欣慰欢喜的,他强自按耐心中的激动,再声致谢,待皇帝坐稳上首,才小心的在一旁石座上坐了下来。

“看来老将军随朕征伐南陈,突厥之雄风尤在,”段誉看了看鱼俱罗虽略显消瘦苍老但精神却奕奕生采的脸庞,欣然笑道,“朕心里实在欢喜啊。”

鱼俱罗僵硬地瘦脸忍不住地现出错愕的神色,他向来口直声快,在段誉面前,亦毫无迟疑地说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当年之故事?”

鱼俱罗二十岁时加入禁卫军,累次升迁至大都督。开皇九年跟随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平定南陈,因军功拜授开府,开皇十年杨素领军,鱼俱罗随军出征。后杨素大军与突厥军遭遇,鱼俱罗率领数名骑兵突击,鱼俱罗怒目圆睁,大声呼喊,所向披靡,左冲右突,往返如飞。鱼俱罗因对突厥作战有功,升任柱国,拜授丰州总管。

刚开始的时候,突厥人数次入侵丰州劫掠,但全部都被鱼俱罗擒杀,从此以后突厥人畏惧鱼俱罗而离去,不敢再在塞上牧马。

“老将军为朕平南陈,扫荡突厥蛮夷,鼎护大隋之赫赫威名,朕亦非全无心肝之人,又岂能健忘?”段誉似乎很是动情地说道,他看了看脸上微露出感动之色的鱼俱罗,正色肃容,伸出双手,连击两下。

娇俏动人的俏丽女官应声而出,手托着放置一把宝刀的玉盘,宛如随风杨柳般的袅娜步至段誉的旁边,盈盈跪下,托盘轻缓举至眉间。

段誉双手捧出那把特意从皇宫宝库中寻来的百炼宝刀,双手递与激动之色更甚的鱼俱罗,正声说道:“老将军为大隋戎马数十年,沥血沙场,朕心实慰,今特备宝刀一把,以敬将军,望老将军宝刀未老,任能卫我大隋!”

鱼俱罗禀性耿直,对于大隋更是忠心耿耿,现在却没想到他这年迈之身能得君王如此恩遇,更复何求,他心情实是激荡难已,深深地望了段誉一眼,猛地拿起宝刀,起身离席,退出三步,恭恭敬敬地拜倒下来,五体投地,朗声呼道:“老臣鱼俱罗,今后将任凭陛下驱使,毕竟以这宝刀卫我大隋!死而无憾!”

“老将军言重了,”段誉连忙搀扶起他,诚恳地说道,“请起!”

君臣重新坐定,自是欢喜融融,段誉挥退内官,来到鱼俱罗身旁,恳声问道:“将军久经战阵,想来对于治军之道很是了解,可有以教朕?”

鱼俱罗稍稍平复了激荡的性情,谦逊数声,沉吟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陛下,老臣便献丑了,只有些许陋见,还望陛下莫怪。”

“老将军客气了,请说。”段誉虽知鱼俱罗在征伐南陈,突厥战役中表现很是出色,但事隔多年。而且说实话他自己对于这治军之道也不太清楚,对于那些玄龙军也是让寇仲、徐子陵依照鲁妙子的秘典训练的,而那些内卫严格上说也不能算是军队,只是武功比一般士兵高出许多,同时也是段誉照着在现代从一些军事书上看到的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训练的,对于普通大规模军队根本不能适用。所以也想见识一下古时的治军之法。

此时鱼俱罗点点头,顿一顿。道:“那老臣便先从部曲的编组说起吧。一支军队,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鱼俱罗捻须微笑道:“到底要如何将数量众多人马编组成可用于作战的劲旅而不混乱,老臣用了这一个法则,‘治众如治寡’。”

“昔日老臣军下。皆以五为伍。二伍为火,五火为队,二队为官,二官为曲。二曲为部,二部为校,二校为裨。二裨为军。”鱼俱罗头头道来。段誉也静听他道:“无论十百千万之数知各有统制,一知相应。一气相贯。”

“此法如亿万丝为一缕,曲绾直引。无不如意,不见一丝之异;此整而不乱之兵,而大将总其纲领,达到以简驭繁的成效。”鱼俱罗最后微笑道:“如此一来,全军从将至兵,每人都能明确自己地岗位和与上下左右间在关系。有此制定,则士不乱,那时便有‘治众如治寡’的效果。”

这时段誉一边听一边点头,暗道这个鱼俱罗地为军之法有数十年的经验,布出的军种,各种地安排,简直滴水不漏,不愧是大隋名将。

“老将军的兵法深得精细之道,绵绵如雨,针插难入。”段誉见他已经讲完了便连忙来一个恭维,随后哈哈笑道:“老将军果然不愧是我大隋名将,现在我大隋有老将军真可以高枕无忧了!朕真的没有看错人呐。那今后在这洛阳城中的所有驻军就由老将军来训练了。而现在天下各路反贼都对洛阳是虎视眈眈,尤其以瓦岗反贼李密为胜,朕估计那李密不日之后就可能会带兵攻我洛阳。到时便看老将军力挽狂澜了!”

“李密虽然号称十万大军。”鱼俱罗听段誉竟真让他统帅洛阳所有驻军,心中一热,便趁热打铁地扬声道:“可是他们真正的精兵只有四万不足。必定会勤加训练驻军,到时必将大获全胜。”

“哈哈哈,好,兵贵精不在多。有老将军这句话那朕就放心了。”段誉轻松自如地对鱼俱罗道:“有老将军您勤加训练的劲旅,在加上朕的奇兵数支,前后夹击瓦岗军,必可将这李密反贼一网打尽。”

“奇兵?”这时鱼俱罗闻言也是微微有些惊奇。

“哈哈哈!到时老将军见到自然就会知道了。哈哈哈!”.

之后段誉对鱼俱罗讲了一堆恭维的话,一番话忽悠得鱼俱罗头昏脑胀,兴高采烈,心满意得。

这时,段誉抬头望了望外面已渐暗的天色,便击掌唤进了传唤内官,教她领鱼俱罗到膳食房就食,顺便安排到皇城的官署暂居。

鱼俱罗与皇帝这番回面,已觉不虚此行,心满意得,他便起身拜辞段誉,随在那名内官的身后,恭敬地退出了凉亭,往外宫而去了。

段誉回到石座上枯坐一会,梳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想到等李密知道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拿下了洛阳,他绝对会在冬雪前袭来,不顾一切地发动对洛阳的攻势——

李密,嘿嘿!你来吧,看老子怎么干翻你!

段誉斜倚凉亭上的石栏,懒洋洋地眯起双眼,望着凉亭外如血夕阳,冷冷地笑道,他的脸色,冰冷如霜,杀气横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