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这般做作,非要逼着许家处置许东良,是因为他一早就从许东良身上感受到敌意。他给许老太爷治病是为了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子,而不是树立敌人,所以他必须在第一时间把这个障碍清除掉。
果然,许东良对他有敌意是因为上官美雪的原因,他就更加不能让步了。怎么说,他与上官美雪之间也有过男女之实。多数男人都有一种心理,那就是他上过的女人,永远都是他的女人,张均也不例外。
他在客厅等消息的时候,许家人正在对许东良采取严厉的惩罚。作主的是许成虎,他盯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全是怒其不争的神色。
“许东良,从今天开始,我许成虎不认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再是许家的人!我还会停止你的一切职务,将你赶出京都。”他冷冷道,毫不留情。
许东良呆住了,他没想到父亲如此毅然决然,大叫道:“父亲!”
许成虎冷冷道:“你为了一己之私,置爷爷的性命于不顾,这是你不孝!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
许东良这回怕了,离开许家,他可什么都不是,最多是个暗劲层次的小高手而已,哪比得上在许家的地位。他转对许成豹道:“三叔,你快帮我求情。”
许成豹眼神冰冷,道:“东良,你知道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你爷爷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兄弟三人又付出多少吗?你不知道!可你却置许家安危于不顾,就为了一个女人!”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许东良的预料,他整个人傻了,呆了,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冰凉。
这时许东森说话了,他咳了一声,道:“东良,你不年轻,难免犯错误,只要知错能改,我相信二叔会原谅你。”说着,他朝许东良使了一个眼色。
许东良会意,连忙道:“我这就去给张神医道歉,让他回来给爷爷治病。”说着人,他急匆匆就赶往客厅。
客厅里,张均四平八稳地坐着,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欣赏着客厅内的装饰。许家的家具都是老古董,有前清王爷用过的榻,明朝学士用过的椅子,就连那茶壶也是稀少珍贵的“毛瓷”。
一般而言,官场大贵之人家中不会如此奢侈,因为地位越高的人,生活上往往越低调。但事情往往有例外,比如许家,家中的每件东西几乎都非同小可。
突然间,许东良就进入房间,他盯着张均道:“张均,当初江都暗劲伤你,听说你要回去虐他?”
张均没想到他会认识江都,道:“不错,大丈夫当以怨报怨,以德报德。江者得罪了我,我当然要还回去。”
“好!江都的事,我承了,咱们今天就打一场!”许东良道。
张均自然无惧,他站起身,冷笑道:“请!”
许东良一拿出拳架子,张均就知道他练的是形意虎形,气势狂暴,如虎啸山林。他冷冷一笑,便摆出伏虎桩的战式。
这伏虎桩,是云虎禅师所授,已然被他掌握了精髓,此刻往那一站,气势稳压对方一头。给人的感觉,他仿佛就是一只三丈猛虎,力大无穷,威恶无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许东良吃了一惊,心道:“这个人不简单啊!难道他师父也是高手吗?”转念又想,“这人怨恨于我,我就让他打几下,他消了气,应该就不会走了。”
许东良毕竟年轻,而且性格上直来直去,思考问题便往简单里想,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留下张均的办法。
双方几乎同时出手,你退我进,我来你往,打了三招居然连对方的衣袖都没碰到,只是闪来避去,拳掌全打到空处。
这正是暗劲高手放对的特点,双方拳脚真正碰上的机会不多,而一旦碰上,往往就会分出胜负。
十招一过,张均身形一闪,就到了许东良身后。此刻的许东良还不打算放水,而准备先全力和张均打上一把,摸透了对方水平再说。
可他万万没想到,张均的功夫高出他这么多,突然就施展出必杀招式。他看到张均突然不见了踪影,顿知不妙,立即拼命往前冲,想要闪避后面的攻击。
但他太慢了,动作还未来得及施展,就感觉腰间一麻,全身的血气一下子就散了,浑身脱力倒地不起。
此刻,他面色苍白,瞪着张均道:“那是什么功夫?”
“乘龙步。”张均淡淡道,然后俯身盯着他,道,“我是打算让我废一条胳膊,还是废一条腿?”
许东良心中一紧,却咬着牙道:“我说过代江者承接你的报复,你既然赢了,要杀要刮随你便!”
张均哼了一声,道:“我在你腰眼打了一记,不出半日,你的肾就会坏死,你慢慢等死吧。”
许东良大怒,道:“你敢下黑手!”
张均不理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依旧品茶。
这时许东森走进来,他看了一眼许东良,道:“活该!”然后对张均道,“兄弟,你打得好,这个混帐就是欠收拾。”
张均哪能看不出,这兄弟两个在演戏,目的是要消弥自己的怒火,他淡淡道:“不敢。”
许东良毕竟不是傻子,经历过这一番,他也明白过来,此时忍着痛对张均道:“张神医,你打我一掌,刚才的冒犯就算抵消了。”说完,他就往外走。
张均倒有些佩服许东良的硬气了,便问:“你不要肾了?过来磕个头,我给你治。”
许东良是个硬气的人,一听之下怒道:“我许东良宁死也不会跪人!”
张均却笑了,一个有骨气的人,就是坏也坏不到哪去,他道:“那让我踢你一脚也行。”
许东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踢我一脚?”
“对,踢你一脚。”张均冷冷道,“踢过之后,我就帮你治。”
许东良寻思了一阵,感觉被人踢一下也没什么,至少比肾烂了要好。他一咬牙,道:“行,你踢吧。”说着,居然就真的撅起屁股。
张均也不客气,上前狠狠一脚踹出,虽未动用内劲,力道却不小。只见许东良一下就被踹飞,惨叫一声滚落倒地,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刚才那一脚,引动了他后腰暗伤,疼痛难忍。加上张均下手也黑,他估计自己的屁股上应该有一个青黑色的脚印。
踢完一脚,张均淡淡道:“行了,咱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说着,他伸手在对方腰眼上按了两下,暗中以佛眼金光治疗。
许东良感觉腰肾处一阵温热,那种疼痛感立刻就消失了,顿时大感惊奇,难道此人的功夫已达化劲层次?因此可以用内劲为人治病?
暗劲层次的人,往往只会用刚硬的内劲伤人,而不能治病疗伤。而到了化劲层次,已然能把内劲练到全身各处,对内劲的把握达到了刚柔并济,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不仅能伤人,还能医人。
“谢了。”他从地上坐起,神色有些尴尬。
张均懒得再理他,对许东森道:“东森兄,我需要一个安静点的房间打坐。”
许东森明白事情已经过去,就高兴地道:“有有,请兄弟跟我来。”
入夜,张均从打坐中醒来。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放松修炼,如今不仅可以通过手脚发出内劲,还可以从前胸和后背上暴发劲力。
这是一种巨大的进步。比如有敌人打击他的前胸或后背,他就可以运劲抵抗,极大减少伤害,与之前只能用手脚运劲有天壤之别。
“看来这化劲的修炼真是不易,一天也不能懈怠啊。”他心中感慨。
然后他又想到中原王的事情,心中悚然。中原王展现出的能量让他吃惊,一念之间就能让周霸起死回生,让周子强从杀人犯成受害者,让一个县的党政高层纷纷落马,连童海川这个报社高层也不能幸免。
“中原有王!不愧是排名还在师父之上的人物,不过我既然插手此事,绝不能就此罢手。”他心中道,“师父让我找到龙头那台笔记本,说明它很重要。龙头也告诉我,他一生积累的财富和人脉也都在那里面。等我拿到那样东西,看能不能和中原王斗上一斗。”
正思考事情,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沈蓉打来的。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给一个男人打电话,不是无聊就是思春,张均心中转着念头,按下了接通键。
“沈蓉,你有事?”他问。
沈蓉的声音懒洋洋的,看样子此刻正趴在被窝里。
“人家睡不着。”沈蓉道,“你呢,睡了没有?”
张均道:“没睡,在看星星。”
“骗鬼呢,今儿阴天,没星星。”沈蓉嗔道。
张均“呵呵”一乐,说:“我能透视。”
“你要是能透视,不把全天下的美女都看一遍才怪。”沈蓉开始脑补一个会透视的张均,该是什么样子。
张均老脸一红,可不是,自从拥有佛眼舍利以来,他没少透视美女,看过不知多少美乳、玉腿。他咧嘴一笑,道:“我第一个就看你。”
沈蓉心中泛起一阵异样,啐他一口,道:“你敢看,挖掉你的眼!”
张均心说我早看过了,也没见你挖。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问:“这几天有没有接大案子?”
说到案子,沈蓉想起什么,她严肃地问:“张均,你帮童海川调查的那个案子怎么样子?童海川被撤职,连天云县都风云惊变,我总感觉这其中透着古怪,你可要小心点。”
张均心中一暖,道:“放心,我明白厉害。”
沈蓉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然后又说,“最近我破了一宗贩毒案,抓了六名嫌疑犯,怎么样,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