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三人都交口夸赞,华布衣知道今日大事已成,便说:“三位,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我就把张均留下,望三位把他的底子打得越坚实越好。”
陆云祥哼了一声,道:“华布衣,你真是天大气魄,让咱们三个给一个小娃娃打底子,恐怕全世界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华布衣笑了笑:“当初我先学医,后习武,结果事倍功半,心中颇为遗憾。后来潜心思索,才知先习武后学习方为能事半功倍。”
“习武之人对身体的了解,远远超过一般人,特别像三位能够把气血控制到炉火纯青地步的高手,学习医术几乎能够一蹴而就。而且,我神农门的大罗神针和医道九劲,也纯是武道的根基。”
柳真如是暗器的行家,听他说及医道九劲,便忍不住问:“华先生,你神农门的医道九劲若练到九劲合一的地步,能有多大威力?”
华布衣道:“我现在只练到七劲合一,若一掌拍出而三位不作抵抗,可以打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至于达到九劲合一之后,神农门称之为神仙指,能够一指杀人,亦能一指活人。”
三位武林高手微微变色,玉虚观主道:“如果我没猜错,那神仙指应该到了神通层次。丹劲之后是神通劲,可古往今来,触及这一层次的人太少太少,只有那寥寥数人而已。”
华布衣点头:“神农门就曾出现过一位九劲合一的高手,他确实到了神通领域。”
四人都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谈起来就停不住,那陆云祥道:“传说之中,到了神通境就能拥有诸多神通,比如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华先生,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华布衣思索片刻,道:“宇宙奇妙,一切皆有可能,我辈当勇猛精进才是。”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四人似乎忘记了张均,一谈就是小半天。最后华布衣道:“我三月来一次,几位,告辞。”他也不和张均打招呼,直接就出了殿门,和张五一同下山了。
大殿中,张均面对三大武林高手,心中有些发毛,他干笑一声,恭敬地作揖道:“三位前辈,有劳你们了。”
哪知三人根本不睬他,柳真如道:“华先生三月回来一次,不如咱们轮流传授,每人传授三个月?”
其余两人同意,于是柳真如留下,另外两人离开。就这样,孤寂的大殿之中,只有张均和一个武功高到出奇的漂亮女人,开始了习武。
第一天,柳真如让张均抱着斧头去山中砍木桩,要求木桩直径在十公分左右,长一米左右,横截面还要平整。这无疑是份苦差,他足足砍了五天,才凑足九九八十一根木桩。
不过,由于斧头并不如何锋利,他砍出的横截面极不平整,凹凸不平,甚至有尖刺在上面。很快,他就喝到了自己酿造的苦酒。
第六天,柳真如命张均按照特定的顺序和距离,将八十一根木桩栽到地下,地面上露出半米。接下来,张均就要按照柳真如传授的呼吸法门,依次走过八十一根木桩。
第一次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他摔下来六次,砸得鼻青脸肿。更要命的是,木桩上面有的地方非常尖锐,在他身上扎了不少血口子。
好在张均能够通过内视观察自我,调整呼吸,所以上手很快,三天之后就已经能够顺畅行走了,没再摔下过一次。
柳真如马上又安排下难题,她让张均每走一步,口中都要吐出一个复杂古怪的音节。说来也怪,每当说出音节的时候,他就感觉体内运行的血气一滞,动作也就跟着一缓,十有八九要摔倒在地。
就这样,张均每天要在桩上来回走上千次,通过内视,他一次次克服音节带来的干扰,走得越来越顺。同时他惊奇地发现,随着走桩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体内气血的运气越来越有规律。
八十一个桩子,从上桩开始,他要走九九八十一步。每一步的动作都不同,吐出的音节也不同,自然也伴随着不同的气血运行方式。
单单走桩,张均一走就是半个月,在一次次的内视调整之后,他走桩时的气血变得异常规律。他通过感觉这种极有规律的气血,渐渐就摸到了气血搬运的门槛,即通过动作和呼吸等调整气血的运行。
除了走桩之外,张均每天晚上依然要站混元桩,继续感受气血运行。同时,柳真如还会拿出一种青色的药膏,每天晚上帮张均涂抹按摩,夜夜如此,从未间断。
每当此时,他就会感觉周身无比舒服,一天的疲劳也消失殆尽,很快就能沉沉睡去
每当张均沉沉入睡之时,柳真如便静静在一旁看着他,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她心中暗道:“我当年练乘龙步时,用了三年时间才让气血运行不受音节干扰,这小子却只用了十几天,真是个妖孽。”
她又想:“就是我那天资纵横的师哥,也远远比不上他。”
想到师哥,她眼中流露出一抹忧伤,喃喃道:“师哥,你到底在哪里?你若还在世,怎么不来看我一眼?”
就在张均山中苦练的时候,东海市徐博居住的别墅里,林娴的堂弟林健正惬意地饮着红酒,对一脸郁结的徐博道:“我说徐大少,你真够衰的,连一个穷小子都对付不了。”
徐博那天被张均抽了巴掌,还一下子交出两亿,这让他又痛又恨,此时听林健嘲笑他,怒道:“去你妈的!你当他真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林健不以为然地道:“林娴那天说,这小子是什么华布衣的弟子,还认识东海市长。呵呵,你觉得不可能吗?先不说华布衣是何方神圣,东海市长怎么会认识这种小人物?”
徐博看着林健,突然心中一动,说:“林健,这可是你们林家的事,怎么反而让我插手?”
林健撇撇嘴:“如果我出手,分分钟就能把那小子灭掉。”
徐博心中冷笑,嘴里道:“我看你是吹牛,你要是能灭他,还能等我出手?”
林健跳起来,道:“徐博,要不然咱们打赌如何?”
徐博心中一跳,他可不想直接参与,道:“我不和你打赌,你想做自己做,和我没关系。”
林健“哈哈”大笑:“没想到横行东海的徐大少被一个穷小子吓成这副模样,真是可笑。好了,那小子我去对付,你等我消息。”
说完,他把杯中红酒喝光,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徐博的别墅。后者连连冷笑,自语道:“借这蠢货之手对付张均,倒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张均终于通过修炼乘龙步,初步学会了气血搬运。而且,柳真如还传授了张均一门暗器手法,唤作搓针。
细如牛毛的银针,两指轻轻一搓,便以极快的速度射出,能够穿透铁皮,十分阴毒。而且出手之时十分隐秘,只手藏在袖中,就可以搓针杀人。
当然,张均也只是学会了练法而已,距离那种搓针杀人的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之所以传他搓针之法,是因为张均未来必将学习大罗神针,同为针术,只是一杀人一活人,两者可以取长补短。
三个月过去,华布衣重登玉虚观,当他和陆云祥看到张均之时,都露出吃惊的神色。陆云祥感慨道:“真如仙子,你竟把云龙禅师不外传的乘龙步传给他。”
柳真如漠然道:“我既然教他,就教他最好的。乘龙步是天下最适合听血练血的修炼方法。”
陆云祥连连点头,说:“好好,真如仙子,你既然这么慷慨,老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倒想知道,咱们三人加上华先生,到底会培养出什么样的怪物来。”
华布衣笑道:“张均已能初步搬运血气,陆老师莫非想传他真武母拳?”
陆云祥“哈哈”大笑:“除了真武母拳,又有哪种拳法能接上乘龙步的进度?这真武母拳,修炼之后能够进一步感应气血,而且拳架子一出来,就能逐渐结成真武拳炉,融汇百家之长,自成一家。”
华布衣问:“陆老师,你的真武拳炉炼出的拳意,如今到了哪一品?”
陆云祥遗憾地道:“才三品而已,这拳意要是到了第一品,将和你神农门的神仙指一般,进入神通境界。”
华布衣赞道:“三品已经很了不起,我在你手下走不出十招。”
陆云祥传授的第一天,张均就傻掉了,他没想到一个真武母拳的架子居然那么难,即使他透视异能去全力学习,也始终学不会。
就像一个不会学画的人,你把一副名家的画摆在他面前,他虽然觉得那画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一笔一画涂抹成的。可真让他重画一副,这个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张均就是这种情况,明明感觉没什么难度,可模仿起来却难上加难。
陆云祥一点都不着急,他反而安慰张均:“不着急,老夫五十五岁那年,才摆出母拳的架子。”
这句话非但没起到安慰的作用,还把张均惊出一身热汗。心说这老头真搞笑,你五十五岁才练成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学得会?
想归这么想,但他还是练得极为认真,甚至做梦的时候都在琢磨那拳架子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一连十天,张均都没半点进步,而他却进入了疯魔的状态,整天痴痴呆呆,站出各种各样的拳架子,有些形状古怪到让人啼笑皆非。
陆云祥一直冷眼旁观,他想知道,华布衣这个弟子到底如何天才。要知道,他看似平淡的拳架子,其实蕴藏了几百种拳法的精华。别说张均,就算找一个习武几十年的大高手,也未必就能学会。一个拳架子,蕴藏了陆云祥一生的武道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