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桃花山庄

镜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的称呼,湖边有一座镇子,这座镇子就被简单地安了“镜湖镇”的称呼。

镜湖处在镜湖镇的西边,汪汪洋洋,碧波万顷,风景优美。

因着交通不便,镜湖镇在数年前,尚不发达,镇子只有一条大街而已。

到如今,这里通了高速公路,还有一条旅游铁路线专程修过来,这里便热闹了起来。

让这里以最快的速度成名的原因,是有人在这里投资,在湖边遍种桃树和樱花树,两种花树绕着湖,形成数尾龙凤之姿,绕着一潭碧水,在春天繁花似锦之时,从天上航拍,这里惊艳如玄幻大片里的仙境。

除了碧湖和这龙凤花海,在湖边又修有超五星级的休闲度假山庄,春有繁花碧水,夏有仙桃湖雨,秋有螃蟹肥鱼,冬有小雪腊梅,一年四季,都有吸引人的点。

由此,在短短时间内,镜湖镇就发展起来了,镇上规划了古风建筑,修建了一个全新的镇子,镇上村民也因此富裕。

正是春天风景最好的时候,几个年轻女孩子,专程坐了火车过来看樱花和桃花。在车站下车后,几人就被车站外的风景惊到了。

小小的车站修得古色古香,数百株樱花树形成花海包围了车站,让这里如氤氲于一片粉色霞光之中。

天空蔚蓝,阳光明媚,白云悠悠,一人叹道:“真如桃花源一般啊。”

前来旅游的人,在车站就开始拍照,等拍够了,才去打车。

几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说要去“桃花山庄”。

桃花山庄就是镜湖边那超五星级的休闲度假山庄,司机说:“现在桃花山庄里风景好得不得了了,去了一定要吃里面的桃花宴,我听以前用我车的客人说,桃花宴非常值的。”

一人说:“我们也听说了,说是做得非常精致美味,而且只有春天才有得吃。你们是住这里的,你们没吃过吗?”

司机笑道:“听说贵着呢,我们哪里吃得起啊,就说进去看看,我们也没怎么进去过呢。”

“哦,那湖那么大,里面封了吗?”

司机:“封倒是没有封,不过不允许私下里下湖打渔了。”

有人兴致勃勃地打听:“我听说桃花山庄这个项目,是上面高/干参股修建的,看来是真的啊,你们知道是谁吗?”

司机:“一看这个手笔,就知道是有很大能耐背景的人才行。不过具体是谁,我们这些人哪里说得清,即使是县长,怕是也不敢乱说。但是投资花了很多钱,倒是真的。就说那湖,被他们承包下来,镇上的人,按照人头,每年都有上万元拿呢,所以大家也不想去湖里打渔了。不过呢,还是有鱼从里面流出来,桃花山庄里的桃花鱼,在镇上的馆子里也吃得到,你们要是想吃,我可以带你们去。”

几位客人笑哈哈地拒绝了他,认为司机带他们去的店,可能会宰客。

从车站到桃花山庄,公路两旁,榆树之间间或有桃树樱花树和李树,榆树的榆钱翠绿如玉,桃树和樱花树上粉红如云霞,而李树则一片洁白。

有人看到那桃树李树都长得不小了,不由问司机:“这条路边的树,长得真好。”

“是专程移栽的老树过来,这条公路,就是桃花山庄专程修的,树也是他们栽下的。你们看到路上的监视镜头了吗,这些树不许乱攀折,会被罚款的。之前就有游客折花,被告上法庭了的。”

“这事挺有名的,我们在网上就看到过。这样子才能保护环境嘛,桃花山庄做得对。”一位年轻的女生这么说。

等进了桃花山庄,几位客人,就更是被里面的美景震慑住,等在房间里放好东西,又沿着湖边樱花走廊走了一段路,就有人对同伴感叹:“这里面的房间贵是贵,但是太划算了,真想住在这里不离开了。”

另一人笑道:“你住在这里也可以,看看这里面的老板有没有结婚,你留在这里做老板娘,我们以后过来这里住,你可要给我们免房费。”

“我倒是想留下来做老板娘呢,但是你们觉得这么大的产业的老板,会没有结婚?”

“说不定就没有结婚呢?”

“拉倒吧,要是真没结婚,那就肯定是gay了。而且,你们看这里的风景这么美,修建得这么精细,真不像是直男审美,至少他们请的设计师,或者是女人,或者是gay。”

“你想得真多。”

几个年纪不大不小的未婚女性互相说笑着,看到一边延伸进湖中的木栈道尽头的小码头上有一艘船靠了过去,大家非常好奇,便有人提议:“过去看看吧。”

虽然桃花山庄一年四季生意都不错,但是春天樱花桃花开花的季节,这里的生意会格外好些。这里每天在接待会议团队外,前来度假的住在山庄里的散客数会在数千,不过,数千人相对于这个占地宽广的桃花山庄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即使客人都在山庄内,散在四处,一眼望出去,这里依然是地广人稀非常清静。

为了生态环境,湖中的船都是使用清洁能源,因此船的马达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即使船靠岸,也显得很安静。

“要是坐船出去玩比较便宜,我们就坐船出去玩,怎么样?”

一个女生提议着,另外的同伴觉得不错,便应了。

走到木栈道尽头,只见一艘较小的木船停在那里,一个高大的男人上了岸,正伸手将船上的另一个人拉上岸。

那位被拉的男人正对着她们的方向,自是看到了她们,他上岸后,便对几个女生点了点头。

那位先上岸的男人转过头来,也对她们微微颔首。

这两个男人,都长得高挑英俊。先上岸的那位肤色些许黑点,眉目英挺,挺鼻薄唇,轮廓鲜明五官俊朗,像这种浓眉入鬓眼神深邃的男人,本该是给人很大压迫感的人才对,但他神色柔和,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而另一个男人,肤色白皙,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简直就像湖边的樱花树一样,挺拔又秀美。

两人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人,自然是非常吸引人的,几个女生几乎都要呆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回礼打招呼。

一向最大方的何音最先回过神来,笑着向两人道:“我们看到这边有船,就过来看看了,你们这船,是租的吗,多少钱呢?我们也想到湖上去,但是不知道到哪里去坐船?”

卢峰说:“要坐船吗?那你们走错路了,这里面有指示牌的,可能是你们没看到。要坐船游湖,要去东边,就在桃花餐厅后面的桃花坞那里,那里是专程的上下客的码头。那里也有标价格。”

何音对他表示了感谢,又问:“那你们这个船呢?”

卢峰看了看身边的易潜,笑着说:“你们想坐的话,这艘船倒也坐得下,师傅可以带你们在湖上吹吹风。”

那位开船的师傅还在船上,他停好船了,正从驾驶室走到船尾来,听到卢峰的话,他也没有太惊讶,看来卢峰是做过好几次这种事了。

女孩子们虽然欢喜,却也觉得很过意不去,短发的墨芝芝说:“这个船,是你们的私人船吗,让我们用,我们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你们反正走到这里来了,再走回桃花坞去,恐怕要花不少时间,太阳怕也下山了,到时候便也不能出船了。不过师傅怕是比较辛苦,你们去游一会儿了就得回来。”易潜温声这么说。

易潜的声音温软里带着一点翘舌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熨帖,却又不敢对他过分的感觉,几人赶紧对两人道谢,要上船前,何音又问:“你们自己真不用船了吗?”

易潜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了,卢峰则从驾船师傅的手里接过他递上来的水桶,里面装着好几条肥嘟嘟的粉红色桃花鱼。

女生们看到,不由惊叹:“这个鱼好漂亮!这个就是这里的特产桃花鱼吗?”

卢峰回答:“嗯,对,我们一会儿要做这个鱼吃,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来尝尝。”

“真的吗?一直打扰你们,太不好意思了。”

女生们上船后,船就开走了,木栈道上风大,卢峰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握着易潜些许发冷的手,说:“走吧,回去。你的手有点凉,你真的不冷?”

易潜摇了摇头,对他笑:“还好。别担心我。”

墨芝芝趴在船栏杆上,往岸上望,看到了什么,不由轻轻拉了拉身边的闺蜜陈茹的衣袖,“快看,他们是牵着手的啊。”

陈茹也看到了,却比较淡定,小声说:“别这么大声,被开船的师傅听到了不好。”

何音去找开船的师傅搭讪,“师傅,这艘船是私人的船吗?船上还有沙发和毯子,还有鱼竿和水呢。”

师傅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毕竟是对着年纪正好的漂亮女人,便也有说话的*,回答说:“你们走错地方了,前面有栅栏隔开的,这里是私人地方,是卢先生的花园子,不接待游客的。这边的码头和船也都是不对外的。”

何音想了想,她们过来时,的确看到过木栅栏,但是没有注意是不是有私人住处的牌子了,不由觉得抱歉:“我们一时循着美景,没有看到警示牌,真是不好意思,擅闯别人的地方,又来坐了他的船。卢先生,是刚才两位先生里的哪一个啊?”

师傅说:“是头发短一些年轻一些的那个。”

何音实在没想到两人中谁头发短点年轻一点,但大约一猜,便问:“黑一点的那个?”

“嗯,就是他。卢先生性格很温和的,看你们不是没素质的游客,才让你们坐船。”

“不是没素质的游客”,这个词让何音无奈地笑了笑。

“和他一起的那位先生,是姓什么呢?”何音问。

“姓易。”师傅说。

“哦,两人看着都好年轻啊,居然就在这里有私产了,是有背景的富二代吧。”何音问。

师傅不回答了,说:“这些,还是不要打听了。”

何音只好不问。

从湖上看岸边烟霞一般的花树,看花树和白云蓝天倒映于湖水中,她们就明白,为什么这里叫镜湖。

等游了大半个小时湖回到岸上,何音拿了两百块钱给师傅做小费,师傅没有收,说:“这个我不能收的,你们走吧。”

何音只好算了,上岸后问师傅:“我们想给这里的主人道个谢,他们的住处是在前面吗?”

师傅点头应了。

从栈道走上岸时,正是夕阳西下,半湖瑟瑟半湖红之时,湖风吹过,开得熟透的樱花便纷飞着卷上半空,又飘向湖中,随着湖水飘荡着,同晚霞映在一起,倒让人有种湖水连接着另一个繁华世界的奇妙感。

几人站在岸边又看了一阵,无不感叹那把这里造成了仙境的人,是多么有心。

一直比较沉默的姚静说:“过几年再来这里,这里的树该又长高长大一些了,风景该是更好。”

“那要这里不被污染才行。这湖水现在很好,但不能被污染了。”墨芝芝望天又望湖,语气里不免有些担忧。

何音说:“这里面不是已经不允许私下打渔了吗,看来,这里的投资人是很有远见的,是把这里当成生态旅游景区来建的,时间越长就,这里的树长得越好,风景只会越来越好,能够吸引更多人。而从湖里这么干净看得出来,上游肯定也有控制的。”

“是啊,肯定是很有远见的人才会来做这种投资。”陈茹附和。

“去给那船的主人道个谢吧,应该就在前面了,道完谢再回去吃晚饭,也来得急。”何音提议,众人也都觉得很好,便沿着前方花树下的鹅卵石路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就远远看到白墙黑瓦从花树后面隐约露出来。

墨芝芝笑着说:“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两个人,肯定是一对,长得那么帅,感情又那么好,真是好羡慕。”

陈茹笑话她:“你是羡慕人帅,还是羡慕人感情好啊?”

墨芝芝笑着轻轻追到她:“都羡慕不行啊?”

还说:“里面的小攻,还邀请过我们去吃鱼呢,不是吗?人真是太好了。”

“你就知道他是小攻了,说不定是受呢。”

“怎么可能,肯定是忠犬攻啊。”墨芝芝笑得非常笃定,“那一会儿真在他那里吃鱼吗?”

“人家那是客气吧,你还真去吃鱼?”姚静说。

“他们两个人能吃多少?我看他的桶里装了好几条,而且很大。说不定真有我们的份呀。”墨芝芝倒不是想吃那个鱼,只是想再好好看看帅哥,刚才在船上,她趴在栏杆上看人走得没影了才眨眼。

另外三个人都不想理她了。

几人说笑间,已经走到了院落前面不远,只见一座木桥横跨一条清澈小溪,木桥对面不远,是两株很大的桃树,桃花开得正艳,后面是围墙围住的一个院落。

白墙黑瓦的院落配着小桥流水,实在雅致,不过院落的大门却并不是小巧木门,而是一座自动大铁门,另一边有一条公路延伸过来到大门口,那大铁门想必是要供车辆出入的。

也正是这座大铁门,让几个女生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贫富阶层之间的隔阂。

铁门关着,一边的门框边有一块铁片写着“桃花山庄201314”,显示着这座院子的身份。

姚静问:“这么大的门,敲也不好敲,按下门铃吧。”

墨芝芝盯着那201314的字样正在花痴,几乎尖叫起来,激动地说:“爱你一生一世啊,天呐,真是被秀了一脸恩爱。”

另外几人这才看到,陈茹不由说她:“这里有摄像头,里面说不定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不要这样叫来叫去吧,会被听到的。”

墨芝芝双眼亮闪闪地按下了门铃,过了一两分钟,才有一个人过来开了大铁门上面那扇小门。

来人是一位中年女人,面容慈善,细声说:“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这里是私人宅院,不对外开放。”

何音笑着说:“您好,是这样的,这里面住着一位姓卢的先生和一位姓易的先生吗?”

女人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何音说:“刚才承蒙卢先生让我们用了他的船游湖,所以想当面向他道个谢。”

那妇人便说:“那你们等一等,我进去问一问。”

她对着几人点了点头,便关了门,离开了。

几人等在大门外面,拿着手机给周围的风景拍了拍照,无不感叹住在这里简直像是过神仙日子。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了,那妇人在门口说:“卢先生说如果你们愿意进来坐坐,便请你们进来做客。”

几人非常欢喜,说:“太感谢了。卢先生真是个温和的人。”

妇人领着几人进了院子,又关了院门,说道:“只是里面最好不要拍照,今天是家里的小主人的生日,卢先生自己在做菜,你们也可以尝尝他的手艺。”

妇人面上带着笑容,墨芝芝说:“我们真是太幸运了。不知道婶婶您贵姓。”

“免贵姓姚。”妇人说着,领着她们穿过桃花正好的院落,进了前面的正厅大门。

“您和我们的朋友同姓呢。”墨芝芝笑着指了指姚静。

从外面看,这是一座中式庭院,不过进来后就看到里面是中西合璧的,非常方便而适合生活。

进了大门,在玄关处换上一次性拖鞋,这才进了客厅。

客厅很大,是西式的摆设,走过客厅,从侧面的一间穿堂走过,一道门后,外面是用玻璃罩起来的走廊。

走廊外面是庭院,里面种着花树,走过走廊,走进花厅,花厅地上铺着地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拿着蜡笔趴在一个矮桌子上在纸上画东西,一个比小男孩儿稍小一点的小女孩儿则坐在一把孩子用的小沙发里看一本孩子画册,之前她们见过的易潜正坐在两个孩子中间,侧着脸看小女孩儿手里的画册,为她解惑说:“这个是蚯蚓。”

姚嫂在花厅门口说:“易先生,几位小妹妹来了。”

易潜转过头来,看到正好奇打量屋子里情形的几位女生,便对她们点了点头,说:“请坐,喝茶吗,姚姐,你给她们倒下茶吧。”

姚嫂倒茶去了,两个小孩子便也转过头来看家里来的客人,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何音说:“谢谢你们让我们用船。我们听说今天是有人过生日,我们真是幸运。”

那个脸白嫩如刚出炉的包子的小男孩儿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是我妹妹生日。”

不止易潜,几位客人也都因他的话笑了,易潜倾身轻轻亲了儿子的额头一下,说:“是的,今天是小女的生日。带他们来这里住,只是这里太安静了,实在不太适合小孩子,他们还不明白欣赏美景,只知道没有小朋友陪他们玩了,中午闹得不肯睡午觉。”

小女孩儿才两岁多,看着几个陌生的姐姐,尚不能流畅地说话,只拉着易潜的衣裳袖子,让易潜抱她。

易潜把她抱在怀里,几个姐姐都过来逗她:“啊,好漂亮啊,小公主,生日快乐!”

她羞涩地笑。

陈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不说话,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易潜,易潜说:“她说话晚,还不大会说话,叫卢珂。”

墨芝芝则更喜欢逗小男孩儿,问他:“你这个画的什么?”

要说,男孩子在小时发育一向比女孩子晚,四岁多尚不会流畅表达自己的孩子占大多数,但易枢却不,他很完整地说:“这是一个屋檐,这是一株桃树,这是一个蛋糕,给妹妹的。”

虽然他画得非常抽向,但经过他提醒后,墨芝芝真的看出了屋檐、桃树、蛋糕的形象,不由说:“你画得真好。你叫什么?”

易枢看了易潜一眼才回答:“我叫易枢,今年四岁。”

有了客人来逗他们玩,易枢便不愿意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画图了,卢珂也对看书没了兴趣,他们坐在一起玩游戏,笑声从房间里传出去,随着桃花瓣飘飞在暮色里。

卢峰一会儿过来,说:“晚饭好了,你们愿意留下来吃顿饭吗?家里人太少了,也不好随便叫什么人来给孩子过生日,今天遇到你们,真是帮了大忙。”

几人道:“今天可以坐船,又可以吃大餐,我们才是太幸运了啊。而且两个小宝贝真是又漂亮又聪明。”

坐在一起吃饭的人,除了何音几个女孩子外,还有家里的两个保姆,以及另外两个稳重的男人,看着不是司机就是保镖,再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卢先生、易先生,还有两个小孩子。

几个女孩子都是聪慧的人,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谁也没有说破,只是围着孩子转。两个孩子生活在没有妈妈这个角色的家里,但他们很喜欢女性,所以被几个女生逗得笑得非常甜,一会儿就熟了。

桌上的桃花鱼做了红汤漂鱼,又熬了鱼头汤,做了炸鱼片,以及鱼肉羹,鱼肉丸子,桃花鱼籽,还有炒春笋,桃花炒蛋等菜,一大桌菜,精美的餐具,让客人们都赞不绝口。

姚嫂拍卢峰马屁道:“卢先生每次做菜都是让大厨讲一遍,做出来的就不比大厨差的。”

几个女孩子赞叹道:“卢先生,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卢峰说:“只是家常菜,随便吃吃也就是了。”

“都是大菜啊,哪里只是家常菜。”

但两个小孩子对桌上的菜色却是兴致缺缺,他们都还不能吃辣,一点辣味就能让他们哭。

卢珂会说的话有限,她坐在专属于她的儿童椅上,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菜色,眼巴巴望着易潜说:“daddy,蛋糕。”

易枢也是看了看桌子,对卢峰说:“爸爸,我们的蛋糕呢,我想吃蛋糕。”

卢峰笑着对客人说,“先吃吧。”

又给易枢的专用饭碗里舀了鱼头汤,放了两片没有蘸酱料的炸鱼片和一只鱼肉丸子,将碗递给易枢:“吃了饭后才能吃蛋糕。”

而卢珂则要吃专属于她的鱼肉粥,易潜喂她两口了,就让她自己吃,她刚能拿好勺子,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嘟囔:“蛋糕呢。”

易潜觉得好笑,“吃完了这碗饭了,才能吃蛋糕啊。”

这是一张很大的桌子,即使一张桌子坐了十二个人,也显得非常宽敞。

大约是主人并不怎么说话的缘故,客人们也只是安静地用公筷夹了菜进自己的盘子里,细细地吃起来。

不管是原材料,还是做法,都带着既天然但是又精细的感觉,色香味俱全,带着春天的气息。

大约是吃了饭后才能吃蛋糕,这一天,易枢和卢珂吃饭都很卖力很快,两个孩子坐在易潜和卢峰的中间,易枢靠着卢峰,他比卢珂还先吃完,吃完了就看着卢峰说:“爸爸,我吃完了。可以吃蛋糕了吗?”

卢峰才刚夹了一块鱼片到易潜的盘子里,就听到儿子这么说,不由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低下头小声和他说:“你看,客人姐姐们都还没有吃完呢,你这样闹着要吃蛋糕,是不是很不礼貌。”

易枢眨了眨眼睛,有些羞愧的样子,但是又说:“爸爸,可我想吃……”可怜极了。

卢峰无奈地看着他,把他嘴唇上的油渍都擦干净了,说:“蛋糕吃多了,你要牙痛。宝贝,今天是妹妹的生日,要等妹妹和客人一起,唱了生日歌才能吃。你是大孩子了,我们要想想妹妹和客人,好吗?”

易枢只好点了头。

卢峰又问他:“还吃鱼肉丸子吗?”

易枢看了看饭桌,轻轻点了一下头,卢峰就再为他拌了小半碗饭,夹了他能吃的菜,让他吃。

几个女孩子默默关注着对面的父子,心都要萌化了。

卢峰和易潜都对孩子非常宠爱,不过也看得出,管教也很严格,两个小孩儿家教都很好。

家里只带了一个照顾孩子的保姆过来,但是却没有让保姆来看孩子,从两个孩子的行为也看得出,他们对保姆也没有任何依赖。

晚饭后,总算到了生日蛋糕出场的时候,易枢和卢珂规规矩矩站在客厅沙发旁边,眼巴巴看着卢峰将一个生日蛋糕放在了矮桌上。

两人眼睛盯在蛋糕上都发了光,不过蛋糕其实并不太大。

上面除了裱花之外,还有巧克力做成的房子和花园,以及生日快乐的大字。

卢珂扑在桌子上笑看着蛋糕,又去看易潜,在客人们眼里,这一家的两个孩子简直是小天使一样可爱。

易潜俯下身小声问卢珂:“现在要做什么,你看,叔叔姐姐们都在呢。”

卢珂仰起头来看着客厅里面带笑容的大人们,些许羞涩,磕磕巴巴地说:“请坐。”

易潜笑着亲她:“真乖。”

卢峰把所有东西都摆好了,又请客人们千万不要客气,坐下就好,几个女孩子笑着祝过了今天就三岁的卢珂生日快乐。

卢珂小小声地回答“谢谢”。

三根漂亮的小蜡烛的光在蛋糕上亮起,卢珂站在那里,易枢让她许愿:“妹妹,要闭上眼睛想一个愿望。”

卢珂去看易潜,易潜笑:“对,哥哥说得对。”

卢珂于是就笑着闭了一下眼,但马上又把眼睛睁开了,看来她还不明白想一个愿望是指什么,却知道该吹蜡烛,于是和易枢两人趴在桌子上迅速地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熄了。

众人尚来不及唱生日歌呢,被两人快速的想吃蛋糕的动作逗笑了起来,这时候才开始唱歌,易枢在幼儿园里为别的小朋友过过不少次生日了,也会唱生日歌,唱完就捧着妹妹的脸,啪叽一下亲了一口。

卢珂注意力都在蛋糕上,被他亲得一怔,懵懵地望着他,易枢便又亲了她的嘴唇一下,卢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随即就要哭了。

她不去看蛋糕了,转头扑在易潜的怀里。

客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萌。

易枢随即被易潜皱眉说:“易枢,你让妹妹生气了,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的嘴唇不能亲。”

这下轮到易枢懵了,他看了看卢珂,只好去轻轻掰她的小肩膀,小声说:“妹妹,妹妹。对不起。”

易潜轻轻拍抚了两下小女儿的背,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宝贝,好了,哥哥道歉了,今天就原谅他吧。不过要是别的人亲你,你都要告诉daddy。”

卢珂这才仰着头贴了贴易潜的脸,微微点了一下头。

吃生日蛋糕的两个孩子是最幸福的,两人平时不许多吃甜食,每天都限量只能吃一点,但两人都处在嗜吃甜食的年纪,所以吃甜食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最欢喜。

甜这个字,在他们心里,大约就是真的和“幸福”联系起来了吧。

几个客人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和主人说:“你们家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卢峰只吃了小女儿喂的那一口蛋糕,便没再吃了,他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就坐在旁边守着两个小孩儿,看着两个小宝贝,他应道:“之前是我们没有想妥当,带他们来这里过生日,来了才发现小孩子根本不喜欢这种过分清静的环境,而且没有别的小朋友在身边过生日,他们是不习惯的。易枢之前问,为什么不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过呢。我们才闹明白,他们心里过生日是要很多人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们过来陪他们一起过。”

几位因为过来白吃白喝了一顿,又看到两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子的客人,也正心生感激呢,听主人这么客气,便赶紧说:“能够来做客,我们才非常荣幸。卢先生,你真的不要客气了,不然我们这么白吃白喝白玩,多么过意不去。”

生日会后,卢峰让了司机开车送几位女生回酒店区域去,几人站在车边和两个孩子告别,“再见。”

易枢小小绅士一般站在庭院里说:“再见。”

卢珂吃饱了就想睡,已经将脑袋埋在了卢峰的怀里,几乎就要睡着了。

几个女孩子回到酒店,聚集在客房里,心中既欢喜,又怅然若失。

“真想给两个孩子当干妈,太可爱了。”墨芝芝无限感概。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地笑。

“真是被虐狗了,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啊,而且好幸福,还有两个孩子了。我都想结婚了……”陈茹趴在墨芝芝身上感叹。

“你们两个结算了。”姚静吐槽。

“今天去人家那里白吃白喝,都没给孩子带生日礼物,要不,我们明天带个生日礼物过去补给她吧。”墨芝芝提议。

“还是不要去打扰人了,你想得总是这么多。只是其心不纯。”

易潜和卢峰这座桃花源里的度假别院,处在镜湖的西北边,而桃花山庄的酒店和游客区,则在镜湖的东边,靠近镇子的一边,所以何音她们几人是绕着镜湖走了大半圈才看到了易潜和卢峰的别院。

别院这边是花林深处,只修建有近十座院落,每座相距不近,有些已经出售,有些则是里面的总统套房,隶属于酒店管理。

卢峰和易潜占据桃花山庄40%的股份,是里面最大的股东。因为易潜喜欢这里的风景,便留了这里最别致的一座别院自用。

随着两人事业发展,人往高处走,站在上面,自然受到的注目就不可能少。易潜和卢峰都不是每天必须热闹的人,绝不像有些人一样要是哪天没有一堆人围着就觉得空虚寂寞。所以他们出来度假,身边绝不希望还围着什么人,甚至连带孩子的保姆也不多带。

在客人离开之后,这座别院就变得特别安静了。

两个孩子都有早睡的习惯,早早给他们收拾好了,让他们上床睡觉。

他们还小,便让两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卢珂靠在易潜的怀里,只听了易潜所讲故事的开头,就已经沉沉睡着了。

易枢虽然闭着眼睛捞着他的小被子,却尚有兴致地继续听易潜讲故事,易潜讲了两个故事,他才睡着。

卢峰轻手轻脚过来,轻轻把小女儿从易潜怀里扒拉开,易潜这才得以下床,站在床边看卢峰给小女儿盖好被子,又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顺便把儿子盖好,两人这才出了孩子的卧室。

保姆在门口向两人轻声问了好,才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睡另一张床陪孩子。

卧室里的窗户开着,仲春的夜里,空气带着凉意,撩带着花香飘进房间,易潜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卢峰处理完事情后才进卧室来,给易潜带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上床后他凑在易潜脑袋边上看了一眼他在看的书,是《资治通鉴》,他看的那一页是五代史。易潜低声和他说:“乱世里,亲情友情恩情,既显轻又显重,手中有兵才是一切,你看看,皇帝走马灯似的换,谁有军队,谁就可以做皇帝。”

卢峰胳膊伸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靠着他看了几眼他正在看的那一页,听易潜继续感叹:“所以生在盛世就是幸事,不然乱离之下,很多感情都经不住考验的。”

卢峰不知道易潜怎么突然就有这种感叹了,但想来不是心血来潮,他把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怎么想到这些。不说乱世,盛世之中,经不起考验的感情,也是经不起的。人只能要求自己,无论什么情况下,有些人都不会变,但有些要变的人,即使没有考验,也许只是一个转念,感情就变了,也是可能的。”

易潜把书合上放到床头柜上,说:“你说得对。”

卢峰搂着他的肩,看了他两眼,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易潜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看这书,觉得管理公司和乱世治/军治国也没什么差别。”

卢峰说:“还以为是这里太/安静了,你觉得孤单,就胡思乱想了。”

易潜往卢峰怀里扎,低头和他接吻,手则摸进他的睡袍里揉他的胸口,有些动情地说:“在这里才好,我们明天下午再走吧,我上午想多睡一会儿。”

卢峰已经吩咐好司机早上走了,不过易潜这么说,他便应了:“嗯,好。”

卢峰的手抬起来要剥易潜的睡袍,刚露了肩膀,他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风挺凉,便只好安抚住易潜,说:“我先把窗户关了,别冷感冒了。”

易潜躺在床上,看着卢峰去关窗拉窗帘,本来热气沸腾箭在弦上的感觉也淡了下去,心里甜滋滋地埋怨卢峰真是煞风景。

不过等卢峰把窗户关好窗帘关严实再上床来,易潜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被打断了撒娇生气的姿态,卢峰已经一手探进他睡袍里,抚摸着把他一捞,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热烈的吻随即而来,易潜便什么也没法想了。

两人纠缠在一起互相扯了对方身上的睡袍,结结实实地滚在一起,没有了窗外的春夜凉风,房间里的温度,也像瞬间升高了好几度一样,伴随着低低呻/吟喘息,织出一夜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