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鬼才啊,竟然拉起一整片的蛛丝大网,将空气凤梨放在了蛛丝网上寄养!
蛛丝网绝对不能小看,在现代,国外有多个科学家曾经估算过,蛛丝网的承受力和拉伸力,比钢丝还要坚韧无数倍,只要蛛丝达到一定的数量,甚至能拉住一架飞机!
这看似没有边际的蛛丝大网,究竟用了多少蜘蛛编织而成,云朵是难以想象的,她现在就只好奇一件事撄。
在深渊底下的他们被这小小的蛛丝和一朵朵空气凤梨,给蒙蔽了双眼,那么崖上的人呢偿?
他们看到的,又是怎样的景象?
云朵和燕夙修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掉进了崖底下的又一层深渊。
有人在崖底养了数以万计的蜘蛛,结成这片蛛丝大网,将一种类似沼泽地中的一类植物的空气凤梨,密集的养在了蛛丝网上,又在空气凤梨上撒了稀薄的土壤,洒了另一些草类种子,崖底四面,则种了红树。
这蟠龙山是多雨水的地方,一旦雨水一来,土壤变得稀泥,草开始发芽发青,因土壤不够而最后变成枯草,红树则落下枯叶,叶子落在稀泥枯草上。
这一层层一幕幕,就完美的,营造出了沼泽地的模样。
这多少年来,都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
毕竟,一有红树的地方,人们都会认为这里必有沼泽,而这块地方又营造的那么像,想不相信这里就是沼泽,都难吧?
即便怀疑好了,可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尝试,去试探?
布下这种障眼阵法的人,到底是什么用心,有什么目的,已经无人能探知,但他此等作为,已经能够得上鬼才绝艳!
用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物,方法做起来,也根本不难,但是能想到这样做的,能有几个?
深渊崖上。
看到火光退却,徒留下的残存蛛丝,以及一些挂在上面随风摇曳的阿朱伊,沉着冷静如楼狱这样的人,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是他收敛的很快,半张鬼王青铜鬼面具外,他只露在外的猩红右眼视线收回后,便别显狰狞意味的凝向了,正在他三丈开外的,四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
“你们,是什么人。”
楼狱呆在这崖底已经好些时辰了,一开始,他是因为搜索不到太子的踪迹,而不甘心的盯着之前还形似的沼泽地不肯走。
盯得久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从来就没见过,沼泽地里居然还会爬着那么多的稀有蜘蛛!
他本来是想亲自去查验沼泽地,谁知,他的部下却阻止他这么做,而且还替代他,做了这个试验品,替死鬼。
但古怪的一幕出现了,他的部下虽然一脚踩下去,人是陷下去了不少,但并没有继续陷下去,反倒整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往回弹了出来不少。
且,身上并没有沾到什么泥泞。
完全跟陷进沼泽地后的反应很不相同。
他的部下还是有些吓坏了,手忙脚乱下,不少的枯叶枯草,还有泥块被他乱挥动的双手扫去不少。
本来应该是与沼泽融为一体,本就是沼泽一部分的枯草枯叶,居然随手被他部下扫乱,这显然就更古怪了。
本来他还打算再用别的方法试试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名堂,谁知,就半路杀出了这么些个穿着古怪的人。
他们什么都没说,倒是他们身后带来的小喽啰二话不说,就跟他的部下厮杀到了一起。
随后没多久,他们就点了火把,把‘沼泽地’给烧了。
最后,这所谓的沼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宛若,被他们这群神秘人,轻而易举撕掉了虚伪的外衣。
那些人仍然没有理会楼狱,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自顾自的,正小声的商讨着什么。
只有楼狱知道,这些人不是没看见他,不是没听见他的问话,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屑他,把他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
楼狱这个人,外形和样貌看起来很是有点诡谲吓人,但他这个人,并不像外形那般,像个随时都会杀人的狂魔一样。
反倒,他是太子修身边最冷静沉着的一个。
不然,太子修也不会把外面要解决的所有事,甚至还有传递消息这样需谨慎心细度非常高的职责,也全权交给了楼狱。
是以,现在被神秘人如此赤-裸-裸的无视鄙弃,楼狱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连他身后带来的手下,都已经看不过去,按奈不住了。
他却越在这个时候,越是冷静。
“还请阁下能给敝人一个答复,如若不然。”顿了一下,楼狱朝那些古怪之人抱拳,“敝人只能无礼了。”
这是明显的先礼后兵,楼狱已经算是尽了江湖人应尽的基本道义。
“小小的后生,倒是挺狂的呢。”那四个古怪之人当中,穿着一身藏蓝绣红枫叶的和服女子,摇曳生姿的从几人当中走出,一双没有穿上袜子的裸足上,是穿了一双小紫檀木做的精致木屐。
这个女子的穿着打扮,很明显,是大燕东部一带边境的海岛上,那时常滋扰大燕东部的扶桑人。
又称,东瀛人。
只是,她的大燕语言,说的字正腔圆,一点儿都没有夹带东瀛人的本土气息,就是说话的那种声调,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儿。
最大诡异的是,这个东瀛女子看起来是长的挺玉雪可爱的,但是年纪至少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年纪了,可这女子的手里,却居然还抱着一只布偶女娃娃。
而诡异就诡异在于,这只娃娃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邪性。
看久了,总觉得这娃娃的眼睛会转眼珠子,还会发绿光,血红的小嘴会露出邪恶的微笑。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别看那只娃娃!”楼狱一声低喝。
楼狱的喝声并不大,低沉而有深蕴,像若有实质的音波,一波接一波,层层叠叠的,在他身后那些手下当中,久久的回荡徘徊。
楼狱的部下们,都是一个激灵,都有些头疼的甩起了自己的脑袋,但他们那一双双露在青面獠牙铜面具的眼睛里,涣散的眼神,渐渐开始找回着焦距。
“唔~小后生的内力倒是蛮深厚的,九幽教的地狼吼,不过才区区的第六层,呵呵呵……”扶桑女子捂着小嘴咯咯的笑,听似少女般天真烂漫的银铃笑声,却总有股子刺人耳膜的诡谲,“墓九幽那个老杂毛,是你师父吧?真是不称职呢,把好好儿的习武奇才,硬生生给教成了废材,啧啧啧,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能呢。”
“仙师的好坏成败,早已与他做了那一柸黄土,如果侮辱一个已死之人,能让姑娘找到成就感的话,那敝人无话可说。”楼狱一直都一成不变的那左半张完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别的色彩。
几乎是与他遮住了右半张脸上的那半块青铜鬼王面具,是差不多的颜色了。
青绿青绿的,冷沉的中,带着阴戾的气息。
宛若,他瞬间变成了一只厉鬼,但奇怪的是,他周身的气息依然冷静的可怕,甚至透不出,丁点儿的杀气。
反倒是那扶桑女子,在听到楼狱之言后,整个人都透出了萧杀之气,整个人,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剑。
“墓九幽那老杂毛,死了?”
扶桑女子的声调,就弦琴突然拔高的音调,尖锐当然刺痛人的耳膜。
但未等楼狱给她回答,扶桑女子就突然转过了身,面向了另外那三个,被她抛在身后的其余古怪之人,“为什么没人告诉本使,为什么!”
那几人停止了交头接耳,看了一眼三丈外的楼狱,再齐刷刷的又把视线落到质问他们的扶桑女子身上。
这三人,有一个须发花白瘦骨嶙峋的道袍老者,一个擦脂抹粉装扮花俏的俊秀男子,另一个,正是冷艳绝伦的那位青衣姑娘。
道袍老者屈指弹了弹自己的道袍,耷拉着皱了的眼皮,一副老神在在,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