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也许你不在乎(1/1)

二十一、也许你不在乎

已经是凌晨时分,孟晋扬被三声短暂却急促的敲门声警醒了。

“大少爷,是我。”刚才在诊所,池正新收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不得不报告给孟晋扬。

孟晋扬看了一眼怀里的顾成溪,他丝毫没有转醒的趋势。孟晋扬拿出脖子里的钥匙,打开手铐,留顾成溪一个人在床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孟晋扬看到池正新的唇微肿,并且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西药味道,于是又问道,“阿新,你刚才在诊所,是吗?”

池正新毫不隐瞒地说道,“是的,大少爷。邹医生喝醉了,我留在那里照顾他。”

邹绍闲居然会喝醉?孟晋扬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我之后会分给他一个新的生活助手,以后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用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听出孟晋扬语气中的不满,池正新立即说道,“我知道了,大少爷。”

邹绍闲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孟晋扬是再了解不过了,池正新如果和他走得太近,最后输了人又输了心的绝对不会是邹绍闲。

孟晋扬本来还想警告池正新离邹绍闲远一点,但是池正新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于是孟晋扬就什么都不说了。

池正新没有忘记他凌晨来打扰孟晋扬的目的,于是说道,“大少爷,戎皓龙已经入网了,我们是要立即收网,还是再让火狐玩几天?”

孟晋扬皱着眉头,好像心脏被无数个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火狐的事情我已经交给芮季屿处理了,以后不要再拿他的事情来烦我。至于戎皓龙,收网吧,在孟宏瑞回来之前,总要先把他解决了。”

孟晋扬转身想要回卧室,但是池正新挡着他的去路。

“大少爷,”池正新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火狐和戎皓龙在一起,您确定还要收网吗?”

“不是告诉他,把戎皓龙引进去之后,他就可以离开了吗?”孟晋扬好像在问池正新,又好像在问自己,“他又想做什么?”

池正新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大少爷,刚刚火狐传来了消息,他说他还没玩够。我们派去的人都死了,被戎皓龙以及火狐合力杀死的。火狐说我们的人越来越不行了,所以他顺便替我们解决掉。”

孟晋扬笑了,只是眼里没有笑意,“没玩够是吗?告诉他,他被孟家除名了,从此之后,随他怎么玩都行。”

“大少爷!”池正新的声音徒然拔高,“被孟家除名的人一辈子都要受到孟家杀手的追杀,还请大少爷三思。您一直都很纵容凌溪的,求大少爷再给他一次机会。”

听到池正新的话,孟晋扬的表情变得很僵硬。

“对不起,大少爷。”池正新突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我一时口误,说出了火狐的名字,请大少爷惩罚。”

在孟家,火狐的名字是一个禁忌,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池正新就在这些少数的人里,可惜,太过激动的池正新一时就忘记了。

跟着池正新前来找孟晋扬的人都一个个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并且在心里偷偷地为池正新捏了一把汗。

孟家的人没有忘记,那个想要害顾成溪的佣人在死亡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

孟家的人也没有忘记,上一次擅闯顾成溪卧室的女仆被五条狼狗活活撕吃了恐怖场面;

孟家的人更没有忘记,一年前,不小心说出火狐名字的邹绍闲的助手,是在孟家的地下刑堂里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划着身上的血管,最后血流尽而死的。

在孟家,孟晋扬是绝对的皇帝。想活命,很简单,只要听孟晋扬的话就可以。所以在孟家,规定就是规定,禁忌就是禁忌,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可是现在,池正新居然说出了“凌溪”这个名字。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等孟晋扬下令把池正新喂狗或者是关进地下刑堂里,这个结果绝无意外。

但是孟晋扬的脸一直铁青着,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慢慢地,池正新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池正新慢慢地抬起头,“大少爷……”

也许因为面前跪着的是自己的“左膀”,所以孟晋扬才如此难以下决定。

可是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若为了池正新破了孟家的规矩,那么以后谁还听他孟晋扬的话?

所以,孟晋扬已经做出了决定,“把池正新关……”

即将脱口的“关进地下刑堂”几个字刚刚开了一个头,孟晋扬就听到了屋子里顾成溪充满恐惧的叫喊声,孟晋扬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卧室,把池正新等一干人留在了走廊里。

池正新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大少爷就好。”

只要孟晋扬的命令还未下达,池正新就依旧是孟家除了孟晋扬和孟远晨之外最有权力的人,于是其他几个人还是很听话地离开了。而池正新则一直跪在卧室的门口,不曾起身。

孟晋扬跑到顾成溪的身边,把他抱进怀里,“又做噩梦了?”

顾成溪摇头,“只是听到池正新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想要帮他一把而已。”

“是吗?”孟晋扬推开顾成溪,转身,把挺直的后背留给他,“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只会害了阿新呢?”

顾成溪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想骗你。”

听到这句话,孟晋扬这颗被冰冻的几万年的心脏好像突然被放进了温水里,只要再点上一个火,就能把他的心脏煮熟了。

顾成溪从后面抱着孟晋扬,“不管池正新说错了什么话,那句话在你心里的意义肯定不会代表着幸福,否则它不会成为一个禁忌。既然是一个承载着痛苦回忆的东西,扔了可好?”

孟晋扬用力推开顾成溪,冷冷地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顾成溪没有防备,差点从床上摔倒地面上。但是顾成溪什么都没说,反而嘴角露出一个孟晋扬没有察觉到的微笑,带着些许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