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声音响起的一瞬间。
阳旭瞳孔不由骤然一缩,猛地回头:
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另外一道气息的靠近。
他看向那道身影:
远处的巨石上,站着一名挺拔修长的身影。
一身白衣,长发如雪,垂落腰际。
一柄白色的配剑,挂在他腰间。
白发男子的面孔,没有丝毫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一双眼睛,周围有一圈漆黑眼影,而瞳孔则是虚无的白色,没有焦距。
“是盲人?”
阳旭问了句。
白发如雪的男子,微微一笑,一身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劳阁下费心了。眼睛失明是我所修功法的原因,但对我的实力并无影响。”
白发男子微微扭头,精准地锁定了阳旭所在的方位。
一双空洞的眸子,看着阳旭道:
“阁下来我僵国,所为何事?”
大殿之中。
六名强者借助月之眼,将白发男子与阳旭对峙的一幕,看在眼中。
他们脸上,全都露出疑惑之色:
“这个白发男子,是谁?”
“看样子有些实力,我们怎么从无知晓?”
他们看着白发男子,没有丝毫印象。
但奇怪的是。
总觉得白发男子身上,有熟悉的气质。
是来自哪里呢?
六个强者,陷入思索。
阳旭这边。
看着白发男子,他不由略略一笑,道:
“我来僵国并没有什么目的,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大概就是过来逛逛吧,顺便瞧瞧僵国的实力。”
白发男子微微偏过头:
“那阁下对我僵国实力,可还算满意?”
阳旭笑了,一脸从容的神情,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让我有点儿意外,但并没有惊喜。”
“哦?那就是不太满意了?”
白发男子淡淡地道了一句,左手握向了腰间的配剑。
阳旭眉头一挑:
“左手剑?很少见呢。”
白发男子点头,声音伴随着一道剑光而来:
“阁下不远万里来一趟,自然要让阁下满意而去。接我一剑。”
他说话的同时,那剑光似快实慢,已然是轻飘飘地,斩至阳旭面前。
大殿中。
六个僵国大佬,看到这一幕不由撇嘴:
“这白毛有病吧,这么慢的剑,能击中谁啊?”
“咦,慢吗,我怎么觉得快如闪电一般?”
“快又如何,这一剑轻飘飘没有丝毫力量之感,恐怕根本破不了那少年的防御!”
“轻飘飘?开什么玩笑,这一剑明明势大力沉,狂暴如雷霆好不好?”
……
六个大佬一开口。
猛然发觉,他们对白发男子这一剑,观感竟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样的一剑,不同的人看来,竟然有不同的感觉。
“这白发男子,到底是谁?如此诡异的剑法,怎么从未听说过?”
若僵国早就有这等剑修。
不该籍籍无名才是?
六个强者,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阳旭这边。
眼见得那一缕剑光,似缓实急,似快实慢,以一种诡异的节奏,朝自己斩杀而来。
他眉毛不由微微一扬,感叹一声:
“这么久,总算遇到个像样的剑修了。”
“你,很不错。”
伴随着阳旭这番赞叹,他朝斩来的剑光,随意伸出手指。
只轻轻一弹。
便听当的一声。
那一道剑光,竟被阳旭两根手指,给弹得崩碎了。
崩灭的剑光,宛如星光,弹射向四方。
打在巨石上,直接崩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足见这一剑的力量!
白发男子眉头微微一颤,一双没有焦距的瞳孔,锁定了阳旭的方向:
“你果然是一名剑修。”
阳旭摇摇头:
“不,我算不得剑修,起码,不是个专一的剑修。”
他虽然懂得剑术。
但并不专精于剑。
阳旭五花八门的底牌和招数,实在是太多。
“即便未专精于剑,也比很多剑修,强出许多。你,有资格与我一战。”
白发男子说着,缓缓将腰间配剑拔出。
他左手持剑,脸上露出一丝虔诚:
“我是资质鲁钝之人,对剑术一道,并无天赋。”
阳旭笑道:
“是吗,看起来不像啊?”
白发男子苦笑:
“若我告诉你,我于剑道之中,已苦苦求索八千九百年,你可相信?”
“!”
阳旭瞳孔微微一缩。
八千九百年?
这个时间有意思啊,僵国陷入沉睡九千年,白发男子居然练了八千九百年的剑术,他没有陷入沉睡?
大殿中。
六名僵国强者,同样也是惊呼一声:
“不可能!九千年前,王和将臣定下计划,黑暗大陆所有子民,都会陷入沉睡。”
“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月之眼的洗礼!”
此时。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不!月之眼的洗礼,有一种血脉,可以摆脱,不受影响。”
此言一出。
另外五人脸色顿时一变:
“难道是……”
刷刷刷。
他们齐齐看向大殿正中央,那已经被将臣,砸成金箔的金色棺材。
“是王的血脉?还是说,那白发男子,就是王?”
“王……居然不在金棺之中,那岂不是说,将臣那贼子的计划,不会实现了?”
这一刻。
六名强者,皆感觉到了一阵兴奋。
而光幕之中,阳旭与白发男子的战斗,却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
就见漫天剑光,剑气四溢。
滚滚剑芒冲云霄,大地被纵横切割,斩开一道道裂痕。
白发男子,脚踏虚空,如雪白发随风舞动,没有焦距的眸子,似乎洞穿虚空,将阳旭的身形,牢牢锁定。
阳旭周身,缠绕雷霆,九道光芒璀璨的神剑,宛如九根擎天巨柱,耸立在他身后。
他宛如一尊斗战神祇,眼神闪烁间,九道神剑顿时一震。
剑光呼啸,锋芒如电,将虚空都撕裂了,瞬间斩杀至白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挥剑一斩。
一道一字,横亘虚空。
将阳旭斩来的剑气,尽数崩碎了。
“好剑法。”
阳旭眼睛一亮,白衣男子不管是出剑的角度,还是时机,把握地都极为精妙。
不管是慢上一毫,还是快上一分。
都达不到白衣男子方才那一剑的效果。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白衣男子的剑法的话,那就是:
精准!
极度地精准!
不多斩半分,不少斩半寸。
在最合适的时机,最恰当的距离内,爆发出这一剑最巅峰的威力!
这一点。阳旭比他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