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抱着绮罗,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口,幸而不深,只是划破了点皮。他看向赵阮,眸光幽沉,刚要开口,绮罗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把国公夫人送回国公府,交给大长公主处置。”林勋下令道。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赵阮尖叫,透墨一个手刀下去,众人把昏过去的赵阮抬了出去。
绮罗紧紧地抱着林勋,整个人贴在他怀里。林勋低头亲她的头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很轻柔:“是不是吓坏了?”
“是,但我不怕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了。”绮罗抬起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永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从前总觉得有一天他不爱自己了,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可是原来连看不见他,都让她如此难受。
林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唇。绮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吻他。林勋把她直直地抱起来,抵在门上,吻得越来越重,绮罗都觉得自己的嘴唇麻了,舌头也被他咬住,收不回来,小嘴只能用力地吸住他的。
好不容易他放开她的嘴唇,去吮吸她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绮罗又痒又有点刺疼,惊叫了一声,他的手已经伸进里衣里,大力地搓揉起来。
“是不是又变大了些,嗯?”他喘着气在她耳边低哑地说,她难为情地扭过头去,又被他掰回下巴,再次含住唇瓣。
林瑾拿了药箱回来,看到丫环都站在门外,大门紧闭,不解地望着宁溪。宁溪低咳一声:“侯爷和夫人有些私事要聊,瑾小姐把东西给奴婢就好了。”
林瑾把药箱递过去,听到里面女人细微的呻-吟声。饶是她未经人事,也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心里又酸又涩,转身低头走了。
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到在他怀里,婉转承欢。他结实的胸膛上密布汗珠,精壮的腰身有力地上下。
想一想就觉得两腿发软的画面。不过那终究是个梦罢了。
他这辈子大概连抱她都不会,更别说像那样疼爱她了。
绮罗无力地趴在床上喘气,脑海中像落了无数的雪花,又软又绵。林勋冲了冷水回来,从地上捡起她的衣裙肚兜,放在旁边的罗汉塌上,坐在床边,低头亲了亲绮罗光洁的肩膀,把她翻过来,搂进怀里,查看伤口:“用午膳了么?”
绮罗摇了摇头,小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平缓气息,感觉到他的手指摸过伤口,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林勋失笑,知道这小东西敏感,用刚才“做坏事”的手指故意滑过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唇,绮罗气得一口咬住,恼怒地看着他。
“夫人这样看我,会让我觉得是欲求不满。”
“林勋!”
“好了,穿衣服起来了,我吩咐他们上饭菜。伤口也要包扎一下。”
那伤本来就不重,也不怎么疼,只要擦点药就好。偏偏某人刚才失控地一直吮吸,导致那里出现了一大块红痕,现在只能缠了一圈纱布来遮盖。绮罗一边吃饭,一边瞪着坐在对面正看账本的林勋,咬肉的时候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道。
林勋勾了勾嘴角,装作没有看见,与于坤继续说账面上的事情。
等绮罗吃饱了,坐到书桌后面去临摹画画。她那个严厉的师父忙完了太后的寿辰,可有时间收拾她了。还好她这段时间没有荒废,不然一想起师父的脸,她就下意识地腿软。
她聚精会神地画了几尾红头鲤鱼,冷不防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来:“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绮罗抬头看他,颇有几分得意:“是不是比你画得好?苏师兄说你小时候最怕画画,很多课业都是他帮忙的。被师父发现了,还一起罚你们。”
林勋勾了勾嘴角,拿过绮罗手里的笔,在纸上迅速勾勒几笔,一尾鱼便跃然纸上,惟妙惟肖。绮罗惊得目瞪口呆,她可是画了老半天功夫才画成这样,他这么快就画了一条鱼,还画得很不错?
林勋捏着她的鼻子说:“小东西,我的画艺虽然不算出众,但也是从小苦学的。跟师兄那样的自然是没法比,比你还是绰绰有余。”
绮罗“哼”了一声,又握住林勋的手:“你说,大伯母……怎么会突然发狂了?祖母会怎么处置她?”
“疯掉的主母,自然是会被看管起来,更坏一些,会被休离送进庙里做姑子。她应该庆幸没怎么伤到你,否则不管她是不是被人下药,我都不会放过她。”林勋眼里闪过寒光。
“你说她是被人下了药,才会那样?”
“嗯。如果我没猜错,是宫里的秘药逍遥散。只不知是何人所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林勋好像不愿意多谈。
绮罗在民间的话本里看过逍遥散这个东西。原来宫里有个太医提炼了这种药,服用之后,能使人产生幻觉,性情暴躁。好些后宫的女人用这个陷害得宠的对手,造成她们疯癫的假象,导致她们被打入冷宫,凄惨而死。后来皇帝知道了真相,就禁用这种东西了。
想不到林勋连这种东西都知道。
邢妈妈在外面说:“侯爷,郡主回来了,请您过去福荣苑一趟。”
林勋猜到嘉康大概也是问赵阮的事情,便亲了下绮罗说:“你好好画,我去去就回来。”
***
东宫的暖阁外头,太子妃苏菀白着脸站在寒风中,大太监银耳拦着她:“太子妃请稍候,太子现在不方便……”
苏菀恼怒地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却看见罗汉塌上赤条条交缠的男女,呼吸粗重。她急忙背过身去,太子赵霁亲了亲身子底下的人,披了衣服起来,口气不善:“什么事?”
“靖国公夫人,您的姨母,疯了。”
榻上的女人惊叫一声,去拉赵霁的手:“表哥……”
赵霁摸了摸她的头,对苏菀的背影说:“本宫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
苏菀咬了咬牙,整个身子都在抖。她知道太子不喜欢自己,自己不过是苏家跟太子进行交易的物品。新婚之夜,太子大醉,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的是“毓儿”。
赵毓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她从母后的宫中出去之后,就去了勇冠侯府,差点伤了勇冠侯夫人,勇冠侯很恼火。”苏菀一口气说道,“是您让母后宫中的人,在姨母的茶水里下的药吧?因为她和我在御花园那里看见你们了。可我已经帮你们掩饰过去了,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本宫做事,需要向你解释?苏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而已。”赵霁冷冷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苏菀闭了闭眼睛,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耐烦听自己说话,凄哀地走出去了。
赵霁重新坐回罗汉塌,抱着赵毓亲吻,赵毓躲开他,凄然道:“母亲真的……”
赵霁惩罚地咬了她一下:“不许在我面前喊她母亲。”
“可是……”赵毓的美目中盈满泪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看得赵霁心里一软,把她搂进怀里揉着:“当初叫你给我做个良媛,你偏不肯,非要跑去嫁给朱景尧那个废物!弄得我们还得这般见面。如今朱景禹被六弟扣下了,不管姨母有没有看见我们,我都不想这个成为她要挟母后的把柄。她给我们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疯了也好。”
“表哥……”赵毓的两条腿夹着赵霁的腰,眼含春波地望着他。赵霁笑道:“毓儿又饿了?这可是你自己缠上来的,这回我可不饶你了。”说着,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苏菀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是哭,女官冬非安慰她:“太子妃千万要看开些,只要苏相还执政一日,这东宫的女主人就依然是您。那个赵毓已为人妇,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就是赵毓的身份特殊,我才不想让太子沉迷于她。若有一日事情败露,东宫之位势必被动摇。那女人就是太子的催命符。”苏菀拍着妆台说。
冬非叹了口气:“其实……您看看四皇子,据说他好男色,四皇子妃守活寡,也是苦不堪言。六皇子就更不必说了,别院里养了一群女人,整日里寻欢作乐,还因为女人跟朱公子起了争执,被皇上知道了,叫去好一顿训呢。我们太子,不过是迷恋青梅竹马的表妹,从某种方面来看,已经是专情了。”
苏菀知道冬非是安慰她,但心里还是升起了无限的凄凉,她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吗?”她今年十七岁,也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
“您长得很美……但……”冬非欲言又止。她说不出来,总觉得跟赵毓那狐狸精比,太子妃身上少了点什么。
***
朱景尧和朱成碧跪在长公主面前,朱成碧一直哭,长公主揉了揉额头说:“阿碧,你母亲疯了,先关在沐春堂里头。你好好准备嫁人。景尧也别掺和这件事了。”
朱景尧知道京中的贵人会如何处置疯了的主母。不管主母的身份多么尊贵,疯了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完了。
“祖母,孙子不求您放了母亲。但请您看在母亲操持家里多年的份上,别让父亲休离她!”朱景尧叩头。
“祖母,母亲没有疯!”朱成碧跪挪到长公主面前,哭道,“祖母,求求您放了她吧!”
“你们可知道她闯了什么祸?先是在宫里辱骂皇后,然后又到勇冠侯府去闹事。人家肯把你母亲送回来,已经是给我们脸面了。再不把她看好,只怕谁也留不得她的命了。”长公主唉声叹气地说,“这些年你母亲做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心力去管。但世上的事啊,总是有因果轮回的。你们的母亲怎么处置,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说吧。”
朱景尧没有说话。朱成碧哭得撕心裂肺,长公主俯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张妈妈跑进来道:“公主,四公子回来了!”
早先六皇子赵霄被真宗皇帝叫进宫里狠狠训了一顿,迫不得已才把被打了个半死的朱景禹送了回来。赵阮如今被关押起来,府中的事暂时交给林淑瑶和梅映秀两个人管,她们便跟于文芝一道去鉴明堂看朱景禹。
朱景禹躺在地上,鼻青脸肿,不停地呻-吟。六皇子身边的人十分嚣张地说:“这次六皇子大发慈悲,就放了你们家的公子,倘若有下次……”
梅映秀连忙说:“六皇子大人有大量,我们四公子绝对不敢了。”
那群人气焰嚣张地走了。
于文芝跪在朱景禹旁边,握着他的手问:“四公子,您怎么样?”
“花月……花月……”朱景禹迷迷糊糊地念着。
林淑瑶皱了皱眉头:“四少夫人还是让人先把四公子抬回住处,吟雪,你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吟雪领命离开,梅映秀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朱景禹的住处。
林淑瑶坐在敞亮的鉴明堂里喝茶,扬了扬嘴角,以往她可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这里只有赵阮才可以来。可如今,她却可以名正言顺地顶替赵阮管家了。
赵阮的两个儿子都算是废了,只有她的景启才是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赵毓很晚才回国公府,她听说了朱景禹已经回来的事情,表现淡淡的。他的死活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她到了自己的住处,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一样酸疼,微微掀开衣领,皮肤上全都是欢爱后的红痕。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头发忽然被人一把揪住,朱景尧气急败坏地说:“贱人!你是不是又去跟那人私会了!母亲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赵毓不怒反笑,嘲讽地看着朱景尧:“母亲疯了,是我逼疯的吗?至于我去做什么,你凭什么管?”
“我是你丈夫!”朱景尧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双目充血,他恼怒地扒开赵毓的衣服,把她压在地上,想要去啃噬那些红痕,最后只是挫败地伏在赵毓的耳边,发出低吼。
赵毓大笑起来,伸手推开他:“朱景尧,你连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都履行不了,凭什么管我?难道我要一辈子跟着你做寡妇?你欺骗了我们全家,这是我的报复!”
朱景尧悔恨地用手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赵毓拉好衣服站起来,丢下他一个人,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