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不想上学了！”林海虎嘀咕道。“我肯定能养好牛。说起来还是上次你提醒我了，嘿嘿，他们还故意不让我知道场里有啥秘法，没想到被我自己发现了。不瞒你说，看看吧，这就是，我昨晚上就得手了。”

说着话，林海虎把兜里的方便面袋子掏出来，冲着肖老师晃了一下：“秘密都在这里面呢！我说他们为什么喂牛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加点东西，要不是我自己留心，还真发现不了。现在东西我都弄出来了，还怕养不好牛吗？”

“这是什么东西？”肖老师假装好奇道。“不会就是就是养牛场的秘方吧？我说你可别被人坑了，随便弄点什么给牛治病的药出来，就以为是什么绝密配方。你以为人家会把这种宝贵的东西，随随便便让你发现啊！”

“我可是老板的大表哥，场里谁还能拦着我不让到处看？我可是都观察不是一天两天了，弄来的东西肯定是真家伙，靠着它开养牛场肯定没问题。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有了这东西，肯定能养好牛就行。”林海虎简直快要拽上了天。“再说平时他们说话我都听到了，嘿嘿……”

肖老师低下头去，慢慢地喝了几口茶，然后才抬起头笑着道：“就算这是真的……我可不是打击你啊！你就算有了这东西，你知道那是怎么配出来的吗？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我？”林海虎顿时不得意了。“那我找人研究研究，总能研究出来是什么东西。我就不信了，他都能配出来，我还能配不出来吗？”

“哈哈……”肖老师哈哈大笑起来。“有信心是好事，盲目自信可不行。你知道去哪儿找人研究这是什么东西吗？万一你找的人不保险，人家借着研究的机会偷学走了怎么办？”

“谁敢抢我的秘方，我弄死他……”林海虎眼一瞪，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肖老师开心得很。“你就是瞎胡闹，刚弄来秘方就退学，至少你研究清楚再说啊！要我说你先别着急，干这事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慢慢来。”

“我等不及啊！”林海虎不耐烦地说道。“能当大老板谁还了一憋在这小破学校里，多没劲啊！不行，我得赶紧找人帮我把这东西的配方弄出来去。”

“找谁？”肖老师在旁笑着问道。

“找……”林海虎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天才迟疑地问了一句。“老师你认识不认识会研究这东西的人？你放心，要是能帮我研究出来配方，以后我当大老板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要说认识的话……”肖老师沉吟了半天。“我还真有同学是搞研究的，不过现在都不在这儿啊！”

“不在这儿咱们去找啊！”林海虎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模样。“这东西要是弄出来，咱们可就发达了。你以前还说靠着这个就能一辈子不愁吃喝的，现在你不帮我忙了？亏我刚还说你够意思呢！”

“好好好，我帮我帮。”肖老师说着话，又从桌子上的拿起香烟抽了一根递了过去。“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你信我，我也不能给你把事办差了。这样，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帮你盯着，怎么样？”

“那个……”林海虎犹豫了一下。“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跟着你一起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那可不行，你想啊，你要是逃课久的话，别的老师会不会告诉你家里，那不就暴露了吗？”肖老师一副替他考虑的样子。“你放心，我肯定把事给你办好。但是在你开始养牛之前，最好不要让你家里知道你拿了你表弟的秘方，不然你想想，他们会不会不同意养牛？”

“倒也是啊！”林海虎又犹豫起来。“可是你一个人去……”

“放心吧！”肖老师说道。“这样，你看看，我这箱子里还有我来的时候带的钱，还有这学期来的工资，我都在这儿放着，现在我押到你这里怎么样？”

“那多不好意思……”林海虎盯着那些钱，就挪不开了眼睛，嘴里还说着客气话。

“哈哈，拿着吧！”肖老师把钱强塞进他手里。“我等上午两节课上完就请假，今天就走，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海虎攥着那一袋子‘营养素’，低着头又犹豫了半天，这才一咬牙：“给，老师，这可是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等又了结果你可快点回来，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等我当了大老板，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我还能信不过你！”肖老师哈哈大笑了起来，接过袋子看也不看。“你也尽管放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两个人又互相保证了一番，肖老师才劝着林海虎道：“你出来也半天了，赶紧回去上课吧！这两天你就当没这回事，可别先暴露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这钱你保管着，等你准备养牛，我这钱就投资给你了，免得你连买牛的钱都没有，怎么样？”

等他把林海虎劝走，立刻关好了房门，拿起了那个方便面打开，仔细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早自习放学后，林海虎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直奔养牛场，找到了燕飞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说道：“东西我交给他了，他说找人研究那是什么去，下面该怎么办？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只要别忘了到时候最后给咱点好处费就行，嘿嘿！”

“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燕飞说完又问了一句。“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他也没说什么？没说给你点好处费？”

“哪有啊！”林海虎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我偷偷弄来的秘密配方，准备自己养牛的，求他帮忙让他替我研究的。他哪里还会给我好处费啊！”

“真没有？”燕飞再问。

“没有！”林海虎肯定得很。“不过……他倒是给了我点押金，说免得我不信任他怕他跑了。这可是他自己给我的，你不会也想分点吧？”

“行行行，给了你就拿着，说不定他一走就不会来了，这钱就是你的了。”燕飞也就是想逗逗他，看他说不说实话。

现在看来这家伙虽然混蛋的很，但是还是挺讲信誉的，拿了钱就办事。而且演技也不错……虽然他那演技，燕飞感觉那就是他的本色演出。

送走这家伙，燕飞就继续变成了小黑鸟，站在学校的最高建筑，也就是那座古楼的房脊上面，当起了观察员。

这座古楼的房脊上不是和平常人家的瓦房房脊一样光秃秃的，而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雕塑，最中间是一座袖珍小楼，两旁还有对称的各种姿态的神像，都是上着各色釉彩的东西，看着还挺不错。燕飞在上面无聊的时候，还能研究研究这些雕塑。

到了上午课间操的时候，那位肖老师就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提着一个小包出了校园。

接下来就是有点漫长的路途，肖老师转了两次车后，然后才搭上了一辆去往江城那边的长途客车。因为转的两次车，倒是让燕飞彻底确定，自己没冤枉这家伙。

因为他是在三岔乡西边的路口，转了一辆会路过汤河县的从省城到另一个县的车。然后在过了汤河县之后不远，再次换了一辆去江城的客车。

即使如此，他也没直接坐这辆车到江城，而是中间又换了两次车。

最神奇的是，在半路下了车之后他进了一个路边的小厕所，出来之后衣服也换了，眼镜也没了，连发型都变了个样。从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师，变成了一个有点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甚至脸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相貌都略微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虽然相貌变化不明显，但是配合上他此刻的外表动作，一般人还真的不好轻易看出来这就是刚才那个年轻老师。

都这样了，要说他没鬼，谁相信啊！

还没到江城，肖混混又下了车，再转到一辆去另外一个市的车上。就在燕飞还以为他会继续换车的时候，他总算在这次坐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他就用不算太标准的当地话，拦了个拉客的黑出租三轮摩托，七拐八抹地来到了一条小巷里，下了摩托车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等到他进入一户人家，看到里面没人，就用里面的电话拨了个电话，隐晦说了几句之后就等了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个戴着老式眼镜的中年人走进了房间，两人见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口音一变……燕飞立刻就觉得，自己这趟来的有点超出期望值了。

简单听了几句之后，燕飞就乐呵了起来。趁着他们还正在商议，他找到附近一户还没人在家的人家就飞了进去，然后摸出来手机就打起了电话：“皮所长，忙什么呢？我有点功劳，想立一下啊！”

电话那头的皮所长愕然，然后就警惕了起来：“有什么事儿，你说。”

“我发现了两个岛国间谍，哈哈，有个家伙还在我们那冒充了两三个月的老师，然后从我场里弄走了秘制配方，现在来到了石缝市和人接头。现在正商量着要把我送给他们的秘制配方送去检验，确定一下再送回国呢！这俩家伙还商量，要不要等结果出来，那个冒充老师的继续回去……”

“不是开玩笑？那你等下，我马上通知那边的人。”皮所长惊讶了一下，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你先把你现在在的位置说一下，我让人往那边赶。”

等燕飞大体描述完周边的环境，皮所长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又打了过来：“好了，现在已经确定你的大概位置了，正有人赶过去。你趁着现在详细说一下情况，我们好确定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就地抓捕。”

等燕飞说完，皮所长就让他再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皮所长再打过来电话，心情明显就好的很：“你的这次举报，我一定会如实上报的。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们接手，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他们回去的。”

“那我就管不着了。”燕飞笑嘻嘻地说道。“我说你也不给好处费啥的，我为了跟踪这个人可是费了老大劲儿，你连路费都不给我报销了？”

“行啊！”皮所长任务完成，也不怕和他开玩笑。“你有空来找我玩吧，我现在在冻土市的市郊开了个废品收购站，你来了我给你三百斤废纸当奖励。”

“你怎么开起了废品收购站？”燕飞随口问了一句，问完才觉得不妥。“当我没问，肯定又是秘密任务是吧？”

“哪是什么秘密任务，呵呵！”皮所长笑了起来。“我这也算到了年纪，现在在这里和一个同样到了年龄的老伙计一起，算是安度晚年了。”

“你……可真是信任我。”燕飞听完之后想了一下，才回味过来皮所长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怕什么，反正你嘴巴紧，是不是？”皮所长哈哈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虽说现在算退休，以后如果有这样的事儿，你尽管联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替你传个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干脆来我们三岔河乡好了，咱们离的近点多好。”

“你们那地方……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好歹还能发挥点余热。”

“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小地方是吧？”燕飞不满意了。“到我们这怎么就不能发挥余热了，没看我现在就立功了吗？”

两个人又闲扯一通，最后皮所长才说道：“估计这件事有了结果之后，上面会给你发个奖状什么的，多少还能有点奖金。但是你也别想太多，那点奖金对你这大老板来说也不值一提，至于奖状，就算给你估计你也不乐意贴墙上……”

“皮所长，你这就小看人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燕飞义正言辞地说道。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小学生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接受表扬时候说话的那种味道。

等两人挂了电话，燕飞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直接变成小黑鸟往家里飞去。

而那一边，皮所长刚挂完电话，旁边一个老头就笑着道：“挺高兴的？”

“是啊！”皮所长笑吟吟的，冲着远处几个虽然比他们年轻点，但是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的人招呼道。“来来来，都过来，我给你们说说这个打电话的人，说起来我们相识的那会儿……”

等燕飞飞回三岔河乡，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他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盘算该干什么的时候，此刻那边皮所长正在端着饭碗大笑，因为另一个老头正说道：“这么说，那两个人之所以暴露，就是被那个二百五十块钱卖的？”

皮所长笑着道：“是啊！谁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了，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咱们就放心的经营咱们的废品收购铺子吧……”

一群人再次大笑，有一个笑了两声就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虽然咳的脸红脖子粗的，但是脸上的开心真是怎么忍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