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笙轻轻扭转的手腕,钱闯神色瞬息万变,眸中腾升熊熊怒火却是牙关紧咬,似是有些敢怒而不敢言。他眼角瞟向苏景州,心知自己在鹏城地界的确没有姓苏的家大业大。

更没有姓苏的根深蒂固。

只是他不懂,卫笙何德何能,请动苏景州以及那些个看似来历不浅的人对付自己,他当然看得出那些人来历不浅,这点识人的眼力钱闯自认还是有的。

“卫、大侄女,你是真的误会你钱叔叔了,不,当初是我做的不对,但当年的事也不是现在说起来那么简单,你爸也不是一丁点错都没有的,我早说工厂要他转卖出去,他就是不同意,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

钱闯软了。

卫笙眯眸,“所以你就背着我爸卷走了所有的钱,逼得他背上满身债务跳楼自杀?”

钱闯嘴唇一抖,“我、我真没想到解放能跳楼,我今天就是说了一万个谎,唯独那句是真的,要是早知道你爸会因为这事跳楼自杀,打死我,我也不能这么害了我兄弟啊!”

“我当年的确是被猪油蒙了心,叫钱蒙了眼,但我满脑子就想着尽快抽身,捞回点钱躲开这个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爸,但我真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结果!我事后的确道出打听你们母女,就是想做出点补偿……”

“是求心安吧。”卫笙冷笑颔首。

钱闯张了张嘴,叹息一声继续道,“结果你们母女从老房子搬走了,我都找上卫国庆卫老爷子了,谁知道那会儿他都跟你爸断绝父子关系了,你爸走后他更没管过你们母女在哪,我是大海捞针啊,哦对,我还去虎台县找你大伯打听过,他也是不知道你跟你妈搬到了哪去。”

“卫笙,大侄女,叔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们母女,但也希望你今天别把所有事都推到叔一个人的身上,还是那句话,当年的事都是一步赶着一步发生的,叔想坑你爸……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场内其他人只能看见钱闯朝着卫笙窃窃私语,低声说着什么,看那模样言情恳切地,似乎是放软了,至于到底是真做了亏心事,还是因为迫于苏景州等人带来的压力,众人就不得而知。

而内围,钱桐就在钱闯身边,听了这些话早就面上血色点滴褪尽,真是自己父亲当年害死了卫笙的爸爸?卷了工厂的钱带着全家跑到了南方?

回忆起当年父亲带着自己和妈妈匆匆离家、甚至连房租都来不及退掉的场景,钱桐脚步不禁有些踉跄,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当然清楚父亲这个做法意味着什么。

几个钱桐的朋友听见这事,也是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吃惊神色。

站在近处的邵秉然更是听得愈发皱眉,看向卫笙的目光也是透露着些复杂,当年那个在市一中就读的小姑娘,家里竟然遭遇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回忆起来,卫笙似乎的确有段时间经常请假,且神情不太好,也隐隐回忆起她袖口带着黑色勋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