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缺乏耐寒常青的树木,到了冬日光秃秃地只剩下主楼和大片的工厂,崔贤就将一批从秦岭刚刚运出的棕榈转道送上了西沙群岛,据说这东西是世界上最耐寒的棕榈科植物之一。
崔贤说岛上工厂密布,常会释放出有害气体,而棕榈对烟尘、二氧化硫、氟化氢等有害气体具有较强的吸收能力和抗性,最重要的是,它还极具观赏性。
但它将冬天才得以实现的‘海景房’再次化为了园景房。
杰森一行人吃惊地望着这幕,看到已经更换衣衫,并在一众彪形大汉簇拥下离开的背影,显然那并不是什么匠人的孩子。
奥利弗走到在不远处填土忙碌着的两名匠人身前,用英语问,“那是什么人?”
身材结实的华人妇女诧异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然后笑道,“那是这的主人。”
奥利弗浑身猛然一僵。
几名俄国女孩儿口中发出不可思议的低呼。
唐雨灵面色一愣,杰森神色骇然,急急发问,“你是说刚才那两个年轻人?”
妇女含笑点头,“是的先生。”
几人对视一眼,杰森当先朝主楼方向小跑而去,“走!去看看!”
——
卫笙接到的消息,是刘青平的人在主楼内出了事,一名兄弟叫鲁利群抓到了房间。
来到二楼,就见刘青平带着两名属下正在鲁利群房门前进行交涉,原本刘青平此行带了季龙和另外两名男性下属,但人群中却唯独不见季龙。
卫笙走到近前已经心中有数,想来被鲁利群扣下的就是季龙无疑了。
今天鲁利群被止步于主楼,无论后来登岛的刘青平,还是刘青平的几名下属,就算是那几个强行登岛被扣下的年轻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甚至如刘青平等人被安排专人保护前往工厂参观。
但鲁利群却只被几名看管的汉子搪塞不得迈出主楼一步,他哪里受得住这个气,而季龙又恰逢这时撞在他的枪口上,据说是与鲁利群的属下发生冲突,最终被他将人扣进了房间。
刘青平闻讯赶来后还没有见到季龙身影,这会儿已是面色铁青。
“MSS?岛上怎么会有MSS的人,你别吓唬我,我现在怀疑你们是间谍!这批总会来人里怎么没有见到你们!”
离老远,张胜的声音就传入耳畔。
宁大海只从声音就听出这是当日在船上背地诋毁卫笙的几名汉子头人,是鲁利群的臂膀之一,那件事一直没有得到发泄,此刻再听说对方找事,当下用眼神向卫笙请示。
后者负手站定,朝宁大海点了点头。
当下,宁大海二话不说,带领方亮等三人拨开人群,大步迈至房间门前,一把揪住正与刘青平对峙的张胜衣领,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这两下可将张胜打的晕头转向,嘴里腥甜上涌,一张嘴,两颗牙就吐到了地面上。
张胜几名手下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就怒掏后腰,方亮已是大喝一声,“谁TM敢动今天老子就把他毙在这!”
人群出现短暂的寂静。
也就在这时,鲁利群原本关闭的房门被人从内打开。
门外的刘青平等人面色就是一变,卫笙挑眉,走上前去与刘青平并肩而立,当下脸色也是微变。
只见房间里,一名男人被窗帘五花大绑,半个身子已经吊在了客厅阳台的窗外,双腿颤巍巍地被勒令跪在那半人高的阳台防护栏上,身子朝外栽曲,只要身后的窗帘一松,就是地狱。
窗帘的另一端就系在客厅茶几的桌腿上,此刻窗帘被抻得笔直,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被崩断,令人不能不去担心那系在桌腿上的结是否打紧,显然只要稍微松动,承受不住阳台方向的拉力,男人就要从三层倒栽葱般扣到地面。
客厅里,鲁利群正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面色寡淡地喝着茶,看也不看阳台方向。
一名小个子的男人正手持剪刀,笑吟吟地站在那男人身后,仿佛是在思考从哪里落剪,剪断窗帘。
被绑的男人就是季龙。
而手持剪刀站在季龙背后的男人,正是那日被孔占东在船上打了一枪子的华泰混血,叫做伦蓬,这会儿他在这零下的天气中光着膀子,肩头缠着白色绷带,面上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刘青平见状顿时大喝一声,“你们不要胡来!”
鲁利群好整以暇地将茶杯凑到嘴边,好像没有听见这声大喝,倒是在眼角望见刘青平身边面色沉着的卫笙时,才好似忽然发现门外有人,诧异笑道,“呵呵,卫老大怎么也过来了?我这边处理家事,可没想惊动你老大驾。”
这句卫老大配上鲁利群脸上轻蔑的笑容,明显具有讽刺意味,这鲁利群嘴上说得好听,然而神情间无不在表明一个年仅双十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充作大佬,简直等同于笑话。
看来这鲁利群,是对自己所遭受的待遇,很不满呢。
卫笙眸色沉沉地盯了他一会儿,脸上忽然亮出笑容,“鲁老大这是哪儿的话,在这西沙群岛别的不敢说,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我卫笙的,在我的地头上,从来都没有别人的家事一说,倒是您老,绑了我的朋友又是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卫笙话音落地,金进义和崔家贵等人都已经闻讯赶到门口,见是鲁利群在闹事,亦是纷纷对视一眼。他们倒是听说了鲁利群今天的遭遇,回到房中自然当作笑谈,但笑谈之余也未免觉得卫笙做得有些过分。
来者是客,何况鲁利群再如何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堂而皇之地羞辱多少叫人落不下脸来,就是鲁利群能落下脸,又哪什么脸面跟手下同来的兄弟交代,也难怪他要闹事。
鲁利群眼角轻眯,见到门外来人更是放下心来,同时扬眉道,“你的朋友?我怎么听说这几个是MSS的人,我跟他们可向来不是朋友。”
说罢,他两只手指夹起桌面上的雪茄,伸手指向那被绑跪在窗外栏杆上的男人,“而且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得罪到老子头上,就要尝尝老子的颜色!给我把人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