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于远方响起,马尼拉市今日已经开始戒严。

老安帕眯着眼眸负手站在原地,与卫笙对视片刻,最终眼皮轻微地抽搐了两下,转身道,“闹出动静,别留痕迹。”

与登陆行动一样,谁都知道是谁干的,却不好留下证据。

大队人马来的快,去的也快。

老安帕坐进车中,那方小安帕转身出门间,已经将一颗拉开保险的榴弹朝卫笙径直扔去。

然后猛地关上了大门,朝一旁墙侧躲闪,炸响声没有立即响起,仿佛是顿了那么一下。

火光冲天!

轰然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地面都仿佛跟着震颤开来,小安帕活动着刚刚被勾住的脖颈,冷笑一声踏上了车子。

车队威风凛凛,却又迅猛中夹杂着几缕蔑视的深沉,缓缓开出了巷子。

马尼拉市今天并不太平,在刚刚结束了总统府的劫持事件以后,又发生了一场火光冲天的大爆炸,街面上,来往行人都朝着那黑烟腾升地方向看去,却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京城,正在厨房烧菜的杨立春忽然觉得心揪揪着一阵生疼,她转头朝着客厅丈夫道了一句,“我这心里怎么突然开始发慌,你给小笙打个电话,问问到国外没呢?”

“到国外了手机哪打得通,等闺女给咱来信儿吧。”卫解放笑着说道。

转头看向窗外天空,艳阳天,可那天幕却似乎格外深沉。

卫笙只说生意的事需要出国一趟,昨天走的。

……

MSS总部。

三层。

刘青平在得知真相罢了面色煞白,有那么一瞬唇角不自觉的颤了颤,紧接着,他就恢复往日从容。

马尼拉的眼线已经传回确切消息。

卫笙死了,尸体找到了,只是已经炸碎了,残骸,衣服,都在。

他终是缓缓落座在椅子上,闭上眼眸眉头紧锁,他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更没有料到,自己将那孩子推进了火坑。

而另一个孩子,自己该怎么跟他交代。

刘青平转目看向那大门外,知道少年自刚刚被留在门外寸步未离,一直,就守在那。

怎么会这样。

……

卫笙的死,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浪,但她就是死了,MSS派人私下找到卫笙家中。

崔永贞和李政文都知道,那天杨立春的哭声几乎传遍了这栋楼层。

而后崔永贞到对门询问具体情况,得知死讯的同时,连她都呆住了。

问及怎么出的事,杨立春咬着嘴唇哭昏了过去,最终也没有给出答案。

她还看到,卫解放一个大男人,自己蹲在厨房墙角抱头痛哭。

这道消息对于卫家无异于惊天噩耗,而对于崔家来说,也等同于一道惊雷,崔永贞唯有感叹世事无常,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最令她担心的,要属自家儿子了。

……

无论卫笙这一生当中犯过什么错,亦或是得到过何等的荣耀,做出了哪些对的选择,犯下了哪些错误的抉择,时间都不会因她的死亡而静止。

太阳仍旧照常起落,四季仍旧春秋分明,晴天仍旧艳阳高照,阴天仍旧阴雨连绵。

城市的发展也依旧大刀阔斧,成片地房屋被推倒,成片地高楼树立在城区当中,城市道路愈发宽阔,各式地环桥接连盖起。

时光荏苒,三年即逝。

在这三年当中,卫解放夫妇因女儿的去世悲伤颓然,生意不做返回了朝南。

崔永贞许是因为心生怜悯,在这三年中每次回到朝南都会登门拜访,带上些东西,拉住杨立春劝慰几句。

好在卫家的悲伤败落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夫妇俩后来重拾生活,在接下来的时间将立春品牌做得有声有色,得益于女儿留下的三百万元资金。

而在这三年当中,刘建仁亦是从未落下过对卫解放夫妇的照顾,开始曾数次提出要将公司交还于卫家,卫解放都以没有能力为由拒绝了他的意思,后来这事似乎渐渐地不了了之了。

……

M国,旧金山,圣马特奥县。

夜里十点,八月下旬,夜间无风。

位于县城北境的一处空地上硕大的塑料罩棚哗地一声掀开,在这寂静黑夜中无比刺耳,在那罩棚掀开以后,顿时露出下方漆黑铮亮的机身。

一架如猛兽般地巨大飞机呈现在空地之上,两翼向后伸展如同坚实地三角铁般,乍一看去,犹如翅膀后摆地雄鹰,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将它送上浩瀚天空傲然驰骋。

“你们真的研制出了F-22?”抽提皮箱地中年男人瞳孔急收,快步上前抚摸那冰冷无比地机身。

“F-22隐身战机,具有超机动性和高隐身性的战斗机,可以携带强大的武器弹药,照比F117A提高了射程和远距离投弹能力,雷达反射截面积只有常规飞机的百分之一,能够24小时全天候进行隐身作战。”对面男人淡声说道。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请便。”

手提皮箱地男人从战机中走出那刻,已经是抬起袖管擦拭额头冷汗,这是一架真的战机,不是模型,更不是玩笑。

他看了一眼战机下方地黑色车队,心说自两年以前黄阁章去世,老爷子养子继位,Z国洪门就收购了北沙岛,建起軍工厂,开始中断与其他势力地軍火进购交易,紧接着便是陷入死一般地沉寂。前段时间放出风声,说是售卖F711A地升级版,听闻此讯无人不笑掉大牙。

哪里想到竟是真的?

他快步走向相反方向,直到走出空地,来到停靠在公路畔的黑色轿车旁,俯身敲了敲车窗。

车窗下滑,露出了男子白皙俊美的面容,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这面容,中年男人仍旧忍不住被其清华所慑,不禁再次感叹,分明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了这般成就,可那双黑白分明地瑞凤眼中却总是暗藏着一抹伤冷之色。

他只看了一眼,便凝声道,“崔少,是真的。”

车内青年缓缓眯起眼眸,黑色短发下的一张面容不禁显出几分动容之色,半晌开口,“交下定金。”

紧接着,车子于夜幕下脱离车队,独自调转车头朝洛杉矶机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