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笙挂掉电话再次返回客厅,客厅中已是没有了崔贤的踪影。

只见茶几上留下一张纸条:有事先走,急。

再拨打那方崔贤手机,却是已经显示关机。

卫笙拧着眉头坐在沙发上,闭眼轻揉着太阳穴,转目看向客厅桌面,还摆着一桌他准备的酒菜,这会儿早就凉透了。

……

夜幕深沉,少年快步行至小区门外的一辆黑色轿车旁,副驾驶位车窗下滑,他弯腰朝内看了一眼,“怎么这么急?”

“上车。”驾驶位上男人朝他侧了侧头,而后伸出手来。

崔贤略微犹豫,终是拧着眉头将兜里的电话交到对方手中,男人便将手机随意揣进身侧的袋子里,待那方崔贤上车,车子驶离了小区。

“去哪?”

“H省。”

听闻此言,少年眉头紧锁,不禁转目担忧地朝着后方园区某个方向凝视了一会,直到车子进入转角,视线再难触及。

……

眼看着就要秋季运动会,紧接着便是十一小长假,虽说距离放假只差几天的功夫,但卫笙已然是等不了了。

两天时间,刘建仁已经了无音讯,闫柏清正派人在H省各大医院进行搜查,最终卫笙向江语晨请了假,这事还是告知父亲自己要到H省参与重建竞标工作,又由父亲向学校请假,才算得到放行。

在京城闲置已久的宁大海和方亮二人终于擦掌磨拳,一副蓄势待发地模样,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又调派几名保镖从S海出发,到H省汇合。

H省。

“因为地震缘故,震中附近机场已经停运,咱们必须从首府X市转车走国道进入兴浪县,那是刘总最后出现的地点,也是此次H省地震的震中区域。”在与S海过来的八名下属汇合以后,宁大海撑着地图站在汽车客运站为众人指道。

方亮已是从远处跑来,手里提着个大袋子,紧接着从里面掏出几件军外套递给众人,“H省地处高原,早晚温差较大,卫总,先披上点吧,待会该降温了。”

卫笙接过外套披在肩上,将墨镜摘下挂在胸前,眯着眼睛在这杂乱地汽车站内看了一圈,见这大巴旁还有一群年轻人穿着衬衫短裤,背上背着快近人高的登山包,而这趟车显然是开往兴浪县的,想来他们不是回家探亲就是什么自愿者小队。

卫笙低头望了眼手表道,“上车吧。”

车子开出市区,检票时候,收票员才撑着红彤彤地脸蛋扯着嗓门喊道,“兴浪县国道封道了啊,只能给你们送到两公里外,有亲戚的叫亲戚到时候去接一下啊!”

话音落下,车内顿时响起八方骂声。

“怎么不早说啊!干撒呢?”

“诓我们玩呢吧?没人接咋么整,走两公里路?”

“出了市区才说够黑的啊!”

收票员也是笑吟吟地解释,“现在往兴浪走的就我们这班车,再说封路了我们也是才收到消息嘛。”

宁大海顿时凑近卫笙耳边低语,“这些不正规的大巴,不给我们扔在半路上好不错了。”

后者闻言笑笑,拿起电话给闫柏清拨打过去,将路线告知后示意他在指定时间派人过来接上自己。

宁大海低声道,“早两年就报出过当地势力成员伪造政府文件,从瓦砾清除作业中谋取暴利的事件,听说当地势力非常猖獗,而且兴浪县有致维党的势力。”

卫笙闻言挑眉,转目看向宁大海。

后者挠头笑笑,“出门前做的准备工作,给一些朋友关系打电话问着的。”

“黄阁章的人还是曹作津的人?”卫笙拧了拧眉。

宁大海正色摇头,“这我就查不出来了,只知道是致维党的,到底是谁的人估计只有内部才清楚,靠我的朋友可打听不出来。”

卫笙闻言沉吟着点头,撮着牙花转目看向窗外。

那晚刘建仁是走上救护车的,但如果人没事,又怎么会连个电话都不知道往回拨一个?

这小子,你可别真给我出事了。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们说要是搜救都完成了咱们去还有用吗?”

“完不成,这才过多长时间,再说余震好几回,都五级以上呢。”

“再说了,就算搜救完成了咱们也可以照顾难民呐!李爽他们不是已经去了,咱可不能叫她给比下去了。”

“比不比是小事,咱到时候这两公里怎么解决才是真格的。”

众人纷纷出应哀嚎。

而后不知是谁哼唱起了青藏高原的歌儿,带得车内众人纷纷跟着哼唱出声。

卫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还真是些志愿者,她没当过志愿者,也不知道这震中是不是谁都能进的,不过着实觉得这群年轻人还挺勇敢的,只是希望救援工作没有完成的心理,卫笙实在不敢苟同。

车子一路颠簸,她也渐渐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中间醒过几次,因为没走高速,都是在林子边给众人停车方便小解。

宁大海一路眼睛都瞪得跟灯笼似的,虎目精光颇为警惕,就连那上下车的人路过他身边时都不自觉地侧身离他远一些。

最终,在卫笙不知第几次睁眼时,外面已经天色漆黑一片,连个路灯都是没有,只有前方车灯隐隐照射在山路之上,配上颠簸的车体,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到了啊!”随着前方司机一声呼喝,车子就地停住,前方已经能够看到封路栏杆,人是可以翻越而过的,但除非对面有车过来接应,否则到这的确不能再通车了。

卫笙带人当先下了车,那群来当志愿者的年轻人却是个个探头探脑面若寒蝉,这荒山野岭的。

“师傅,就给咱们停在山边了呀!”

“我草,这大黑天的可怎么走?”

夜黑风高,山风凛凛,卫笙裹着军大衣,身形笔直地站在崖边。

几名志愿者中,有人捅了捅身旁朋友,用下巴指了指卫笙一众,“他们好像等车呢,咱们待会尽量搭车。”

“能行吗,看着不像好人呢?”